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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午夜星空在 2005/11/04 11:52pm 第 1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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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j: r0 z4 o& o. }! m' j4 }+ H/ B" OTitle：2005，那些窗上的字迹……
# |' t5 |) T, i1 m( `Author：午
' Q# Q0 T/ M3 y9 t% g* _Date：2005/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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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8 m, O" S! f3 [' c0 ?这里用一个姐姐“借”给小午的图片。因隐私之故，不写出她的名字。5 l3 e3 F q& w- t+ X0 w2 V; k: M4 q
照片拍摄于9月10日，地点是北京梅兰芳纪念馆附近的辅仁旧址，哥哥拍摄《霸王别姬》场景之一。( b+ M: |, P, s9 f
更具体的地点和背景，小午没有去过，不敢妄语。
8 l6 Q3 c( k+ D! \+ x' ~! B* E借照片时跟姐姐说“写个帖子”，912的事情，拖到现在动笔，亦属无奈。
$ o; }: A( c+ Y- L截图也是姐姐的作品，谢谢姐姐让小午用这些珍藏。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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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q( h( [ H |! W: q 九月的某天，2005年，我走入你停留过的院子。$ T; O' t0 r# L3 C v
依旧是那条长廊，斑驳的立柱在两边，挺直的，不会因为世纪更替而弯折。" {6 [8 F: q. M8 C2 t0 U
依旧是葱郁的绿，“丫”字形的大树，你来的时候春衫尚薄，我来的日子渐近秋凉。
% v( t" `6 K! r, U, z1 J, p. I( m 依旧是延绵而下的台阶，没有任何装饰，没有光亮，沉默地，一如既往的本色。
. q" ?* \2 o. z% M7 P 依旧是那排瓶子形的镂空雕花，“瓶”，喻“平”，平安、平和、平静、平淡。在檐下续成一排祝福与叮咛。千年的文化，渗透在看似简单的长廊。古老的建筑，总要在细巧之间，才体会繁华时的细节美，以及建筑师们在不被注意的角度，也要细心琢磨的一份坚持。8 \) }( l5 P% W0 E- o) _3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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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长廊台阶的末端，痴痴望那头。1 s5 d$ O+ ]" A5 O
会不会，有一瞬间的时空交错，你便会从台阶顶端慢慢地走过来。
3 c( q9 X/ ~7 C! M) [* k 瘦削的身影，迟疑的步子，踏下台阶，慢慢地向我走过来……
+ d" m( _" |+ D4 S6 z* Y 你不停步，你看着前方未知名的什么，走过来，穿过了我站立的身体，踩过我的足迹，继续往前。. E8 m U" }5 K9 i# C* Q; ~0 l/ H
电影里的画面，小说的异想。这一刻，我希望这是真的，是可以因着虔诚的期待而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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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世界，不肯施予谦卑的我一个奇迹。# Y+ C9 Z6 ]3 U0 c& d) N( O3 i
转身，我向台阶下的长廊，踩着你的脚步走。转弯，我踩着你的脚步，踏过长长石板路。" J4 E$ K( [' H! I: _. B" k' z
现在的建筑中，铺路，就是在盖房子预留的空处填满断砖碎石，平整后，就着铺上一层长宽厚度相当的碎石块，接着下大量的水泥粗沙碎石混浆，用木铲划平等待风干。! d# C2 \( O, T
有不懂事的孩子或恶作剧的人上去乱踩几脚，干透后刻着丑陋的脚印和拖痕。% B& x0 h' b9 d7 |3 I5 Q
/ u- L2 g& U+ D 老辈的城市，青石是很廉价但很重要的建筑材料。从山里采出，切割成规整的长条形，运进城，肩挑背扛，造桥铺路。大户人家用的还要更讲究精细。确定了买家的石条，再细凿出平整的表面，砌入碎石铺底的地面，反复压实，最后打磨向上的表面。打磨也不似今日的地砖，一味抛光求平滑，要有一点点纹路，才是石头纯然的质感。而工艺，精巧的工匠可以把石条凿得恰到好处，严密地拼合，接缝处插不进纸张，漏不下粗砂。
0 i( f' N- G/ B: X 那时的父辈，希望用这样的石头，这样精细的石工，这样坦白的地面，让儿孙感受什么是恒久坚强，稳重庄严。不过分显扬，但决不粗制滥造，做人的艺术，同家宅、同青石板一样，可以世代承传的。1 d- Z& d j(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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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Q$ {: x7 u) T" q+ u) h 眼前的一片长廊，打扫得干净，平整厚重的石板路一片历经年月的青白。9 k$ t! `1 A I- B, v1 D' F8 M
曾经，你就在这条石板路上走，踏过浅浅的石纹，有足音回响。
& P T! l8 L' P/ ^ 你走得很慢，有些飘浮的瘦弱。- W; W; C: T+ ~3 ~( z
华美的戏服你放火烧尽了，于是你穿一整套蓝灰的“干部装”，四个口袋的上衣，洗得干干净净，始终只有一个颜色的蓝灰。! |8 w% B- D( ?5 n" r
秋水般的眼睛流过太多忧伤，于是你戴上眼镜，把纯净的光都掩在有些灰芒的镜片后面。
' A0 Q5 B5 k$ ?7 e; Z5 `! B 翘起的兰花指，闪亮的如意冠、曾经的风华绝代，你把它们都藏起，留下一个如此黯然的身影，踏着有些飘浮的瘦弱，拿着黑色的袋子而不是宝剑，在这条石板路上慢慢走。青石，还是水泥，你已经不在意。
! {8 n" c% I" n9 S; D" g. | 我在你身后，望你的背影。
3 U8 {& ~3 g$ {; A; {8 s 你变了么？
8 i% k7 Q# H* P3 a5 |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面孔是润泽还是干枯，你的发丝是乌黑还是银白，你的声音是婉转还是沙哑，我知道是你，是你。7 d" V# V- B. T& L2 \
青石的路，踏过了百年，依旧是平整的，青白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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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慢地走，一步也不停留，一瞬也不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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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到长廊那头，一间屋子，原色青砖，灰色瓦楞，绿色的柱，红色的窗棂。
, B" S* L! N4 w) P- F6 D 我看着你走到长廊顶头，转角，从屋子背后的另一条走廊走掉。
# ^& y3 c. _* t 你走过转角的走廊，留给我一个尽头，空空的，看到青草、树干、假山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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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转过头，原色青砖，灰色瓦楞，绿色的柱，红色的窗棂，都有岁月的斑驳。
4 U; N1 [+ N+ E4 f' m! E 透过积尘的窗，我看进被遗弃的屋子。; \6 Q; x5 g( t) ?7 ?* x% a
到处是灰尘，巨大的木板挡住了门边的位置，书架堆在一起，承载的依旧只剩下灰尘。. G2 p& o% B w' L7 s4 B0 k8 L
我用手指轻轻扶在窗棂上，垫起脚尖张望。
2 b% H5 g. \/ k “哥哥！” 我在心里轻轻喊，你会不会突然打开门，走出来，看到我，用你软软的京片子问我：“您找哪位？”( R" ^9 `. @3 Y3 I/ [
会不会我错了，现在其实是1992，我只是一个偶然闯入的孩子，在你排戏的时候，搭在细细的窗棂上，垫着脚尖向你张望？
% x) I" X6 L1 n% N/ P8 I+ W “哥哥！”，我唤一声，你是不是会在屋子里转过头来，对我笑笑，脸上有化妆的粉彩，却用那双最纯净的眼睛对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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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5 Z m* I: \5 \6 Q% \! [ 就这么多，想看到更多你曾经留下的痕迹，就这么多，被你遗弃的痕迹，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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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伪装坚强，低下头来，孩子，把眼泪滴下来，抬起头的时候，就可以再次微笑。! S* o; b- B" @( l( F
4 q4 @ R3 w3 B/ k& @& s3 L$ l 我抬起头来，发现窗上那些划花的积尘，原来是字迹。, }# r# w" ], J# s' H0 R- Y9 y
“张国荣”+ Y, Z# Q" p% L3 t2 X
“绝代芳华”
5 S5 R w1 q' U8 t) @ “Leslie forever”
9 f0 o& S, R1 d0 y3 j “Lesie”
) j ]. i0 s2 E5 g4 e6 l “gorgor”& C/ c5 C8 _* g* C8 a2 a c
那些写在积尘上的，是想你的字迹。。。 。。。) C8 ], a4 ]8 e! f1 O+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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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r5 @+ _6 N" @* f 记得有个很老的笑话，张三清早在桌子上沾着露水划出“我要做皇帝”，素有罅隙的李四看到，谋反的证据啊，把大逆不道的证据一路扛到衙门去，击鼓把大老爷衙役大哥们从被窝里撬出来。升堂，露水已干，被打二十大板。
z+ X, J- Z" @ 笑笑，我看着这些并不潇洒的字迹笑。; @( {$ S6 v; N8 ^! k) j- S7 m
一直以为灰尘是个坏东西，一直以为灰尘带来的只是寂寞和别离。) {& Q" B6 ]. n
原来，它们可以这样可爱，这样令人感动，这样地让一个人笑着流出眼泪来……& O: E+ m" B4 S6 T& ~+ @- v
! B7 f" L. I5 d3 Y+ N( M0 F Leslie，你是否知道，我曾走入你停留过的院子，站在你或许站过的树下仰望……) }5 N8 `: e$ ]6 h, O% o3 Z R0 h
你是否知道，我曾走着你走过的长廊，轻抚过你扶过的栏杆，坐在你或许坐过的石凳上发呆……3 J* p* T! i: v
你是否知道，我踏过了你走过的石板路，垫着脚尖往你待过的屋子里张望……6 g1 E' [) `6 l
你是否知道，你离开后，我把你窗上的尘迹虔诚而又贪婪地看了再看，笑了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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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上的字迹，我不敢伸手触摸。
* x. Q( v7 E0 g, a 每一划一笔，都写在深爱你的人脆弱的心口上。% m* I" l% I6 f: G& t
我回不到1992，我在数码相机泛滥的2005，一张一张地拍照。( n( y' Y1 M1 E1 w5 x) S
哥哥，9月某天，我一张一张地拍照，不敢触摸窗上的字迹。1 P( G Y/ W, \' |; L5 s2 ^$ [7 e
一张一张地拍照，每一个你走过的地方。
: O( k Q( h1 T) t4 m 从此后，这些痕迹我可以珍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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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5-11-04 19:0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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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04 19:4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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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5 08:59: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