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之家春光续篇 By苇絮飘飞（下篇开始连载5月11日更新）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16 21:38:57

我和他去了一间医院。在医院里处理完后，我坐在走廊上等着黎耀辉。我的双手被紧紧地包扎后，裹得只余几个指头露在外面，动不了，额头上的伤口，一阵阵地刺激着我的脑神经。
黎耀辉，他一直没与我说过一句话。呆会面对黎耀辉，我会不会有勇气对他说出那句话？
忙完了，他向我走过来，依旧不吱声，似乎怕语言会泄露他深蔵内心的秘密。他站在我面前，微微地侧了侧身，打量着我，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可是，无论怎么伪装，那双眼里的深情与心痛还是落进我眼中，这让我又一次有了些自信，我抬头认真地凝视着他，目光中，堆满了期待，“黎耀辉，让我们由头来过！”
这句话，我再也不能当着口头禅随意地就说出口了。我的心，忐忑不安。他看了看我，目光中涌现出悲伤，在我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闷声不吭。
好久，他才抬头看了看我，往外走去。我默默地跟着他。
他什么也没说。
与他同坐在出租车上，他吞吐着烟丝，目光内敛，我看不清他飘散在烟雾里的思绪。
我的心情不知觉地忧伤，看着他，眼眸中满是期待，心头的渴望，无法排遣。从见面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同我说过，甚至，我说了‘由头来过’后，他连看也没看过我。我转过头来，看了看被白色绷带捆绑的双手，感觉自己象一只折翅的鸟儿，虽余色彩炫丽的羽毛，却再也无法飞翔了。这世界，只有坐在我身旁的这个人才能让我重新振翅，可是，他愿意吗？
如果他拒绝，我还能怎么办？渐渐地浮上心头的失落一阵一阵冲击着脑子，我转过头，凝视那张在烟雾的迷朦中越发地英挺俊俏的脸，无法开口——有时候，真希望只做他手里的那只烟，在他的嘴里燃烧融解，化作弥散的烟雾渗进他体内，或者，伴在他身旁升腾、飘散。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19 08:55:47

他吐一口烟，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了看我，然后将烟递进我嘴里。我深深地吸一口，看着烟丝从鼻腔里溢出来，有些眩晕，轻轻地，我把头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
我知道，我这只漂泊的船儿，终于寻回了自己停靠的港湾。
“这儿不错啊，住了多久了？”回家了，我半躺在床上，黎耀辉帮我脱掉外衣，清洗身上的污垢。几个月来，蒙在我心头的阴郁，也一洗而空了。我环顾一下他的房间，床上放着红黑相间的条纹毛毯，大红的盖被，床底是鲜黄色，感觉温暖而舒适。床的对面，门右边，放着一个暗红的皮条发，门左边，放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洗澡水。椅子边上，有一张小桌，桌子上放着我买的那盏瀑布灯。
“几个月。”
黎耀辉一边忙着在床与椅间奔忙着帮我清洗，一边淡淡地回答我。
“怎么住这么偏？”难怪一直遇不到他。
“便宜点。”他忙碌着回答，没有看我。
“也是。”我环顾一下说：“天花板很高，看出去风景也不错。”我看了看床前的瀑布灯，凝视着黎耀辉，问：“这灯还在？以为早给你抛了。”
看起来，他还是爱我的，那一次，是我误解他了吗？不去管它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他从椅子那边走过来，我的目光深情地追随着他。
他没有回答。低着头帮我仔细地擦洗双腿，我配合着他，半坐起来，盯着他低垂的双目，问：“你终于有没有去过瀑布？”
“没啊，你呢？”他低着头说。
“没啊，等你一起去。”我用眼睛追随着他的眸子。他忙碌着，掩饰着，可是，从话语里，从动作上，我能感觉到他心头的寒冰慢慢地消融在我的眸子里，“等我复原了我们一起去？”
“到时候再说。”他转过身去清洗毛巾，指指床，说：“今晚你睡这边。”
“那你呢？”
“我睡沙发。”他说完，拿起脏衣服，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门。
我躺在床上，深深地凝视那盏色彩亮丽的瀑布灯。对这份感情，他一直都充满了恐惧。不过，以后，我会努力让他忘记以前一切，我们一起，会快乐地由头来过！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19 08:57:45

（镜头外，黎耀辉在清理脏衣时发现了何宝荣的护照，他拿出来，打开看了看，装进口袋里。忙完一切，照顾何宝荣睡下，黎耀辉脱衣，将衣服整齐地放在椅背上，走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揉了揉眼，然后，用双手撑着颊，深深地凝视熟睡中的何宝荣。）
手很痛，黎耀辉久久地凝视我的目光更是让我无法安睡。我紧闭着眼，感受那目光中的深情与悲伤，心有些痛。好久，他才收回目光。
半夜醒来，想到过往他对我的种种好，再也不能入睡。我轻轻地爬起来，坐在床边看着沙发上毛毯里的那张脸，心内涌动着太多情伤，无法排遣。他爱我，可是，却不知道如何爱我，我也爱他，可我，却无法以他希望的方式爱他。我们的爱情，象在飓风中行驶的小舟，随时都会在风浪里颠覆——可悲的是，无论如何，我依然会爱他！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既然我如此渴恋他，我决定为了快乐而放弃自由。
人生，没有绝对的快乐，也没有绝对的自由。
（镜头外，酒吧外，黎耀辉与同事竞相招呼客人，笑容满面地，完全没有初遇何宝荣后工作的不耐，送走一拔客人，拿到钱，黎耀辉看了看表。那间小屋子里，有了何宝荣，便成了他的家。）
（清早，黎耀辉踏着街灯朦胧的光晕徒步去买菜，在吵闹的厨房里熟练地炖好鸡汤，然后端回屋。汤太滚，黎耀辉将被烫的手指抚在冰冷的耳垂上。何宝荣仍在睡觉。“他走到床边，轻声叫道：““何宝荣，吃饭了。”）
“吃饭了，起身了。”黎耀辉轻轻地叫我，小心地扶我起床。
我离开后，黎耀辉过得肯定很懒散，弄得满床都是虱子，咬得人没法睡。夜里睡不好，头好闷，我皱着眉头起床。黎耀辉扶我到桌子边，一口接一口地喂我喝汤，根本就顾不上他自己，“喂我吃口鸡啊。”
黎耀辉依旧没有看我。他放下调羹，拿起筷子夹给我一块鸡，缩回筷子，顾不上吃菜，快速地扒着碗里的饭。这傻瓜，虽然装作对我毫不在意，可心里，却又只想着‘照顾’我，都不会好好地对待他自己。我咀嚼着鸡肉，假装看电视，偷偷用眼角瞟着他，幸福的笑花，不知不觉地从唇角边荡羡开来，弄得满心潮里都是甜蜜。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19 08:59:27

“我身上很脏？”我俯坐在椅子上，问黎耀辉。
“医生说不能洗啊。”黎耀辉说。使劲地帮我擦背，又问：“怎么给咬了？”
“你一床都是蚤子。”黎耀辉总算主动地关心我了，我非常开心，一颗心，暖乎乎地，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地低沉，我喜欢拖着磁性的尾音向他撒娇，然后，在他的宠爱中幸福地飞扬。
“下雨嘛，总是这样子。”（黎耀辉看了看床，说。从黎耀辉的神态中，可以看出，他不希望何宝荣知道自己失去他后的那些单调沉闷懒散的日子。是掩饰，也是一种逃避。）
“天晴了拿出去晒晒嘛，咬死了呃——”一想到何宝荣在离开我的日子里，麻木地过着连蚤子咬也没有感觉的生活，我的心就有些痛，却又忍不住地涌上甜丝丝的爱意。于是，我又不知觉地开始对着他撒嗔。
黎耀辉捉着我的胳膊抬高了用力地擦洗，弄得我有些痛，我拖着尾音嗔道：“痛啊，我的手。”
“又说脏。”黎耀辉恼道。他放下我的右臂，转过来，帮我擦洗左臂。
“抬得那么高——”我嗔怪他。
果然，他没有再抬起我的左臂，只是很细心地擦洗着。
突然间，感觉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替我洗完，黎耀辉便上街买来了灭蚤药。
喷完了床上，他开始整理床铺。这个傻瓜，总是忘记他自己，我一边看电视，一边提醒他：“那边也喷喷啊。”
他没理会，只顾着帮我铺好床。我抬眼看了看他，这个人，真是个大傻瓜呢，又说：“自己睡那边，也喷喷啊！”
黎耀辉整理好床，拿起药到沙发边喷了喷。我总算能放心地看电视了，哎，不知道这家伙的皮有多厚，明明很在乎我呢，却能装得让我看不出一丝表情，而且，他居然不怕蚤子咬呢！
过惯了夜生活，总是很晚才能入睡。黎耀辉已经睡下了，我睡不着，一根一根抽烟，看足球联播。
烟抽完了，我走到沙发边，拿起沙发边小桌上的烟盒看了看，也是空的。我看了看黎耀辉，他马上从毛毯里探出头来，问：“怎么啦？”
“没烟了。”
“那边有啊。”
“抽光了啊。”我将烟盒丢在桌上，有些恼恨。哼，既然答应了由头来过，为什么又总对我不冷不热的？害得我总是睡不着觉，夜深人静，心里更是空落落地难受。
“我下去给你买。”他掀了掀毛毯，想要起床。
“算了，睡觉吧。”天这么晚了，又冷。我走回床边，在烟灰缸里寻找长一点的烟蒂。
黎耀辉默不作声地起床穿衣，拿了钱跑出去。
很快他就回来了。外面似乎很冷，他缩紧那件灰夹克，将烟抛给我，然后，脱掉衣服缩进毛毯里。
我抽着他刚买回来的烟，甜蜜的感觉让心更加地无法安宁。
我跳到沙发上，抱着与他挤在一块。
“喂，你干嘛有床不睡睡这边？”黎耀辉背对着我，说。
“我喜欢。”我拥紧他，将头枕着他的头。
“两个人挤一张沙发？”
“我觉得蛮舒服的。”
黎耀辉用左手臂搭着沙发背，不再理我。
我渴望他！他的身体在我的怀抱中微微地颤栗着，可是，却极力忍耐着不理会我。我盯着他左肩臂，张牙咬下去。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3 10:23:14

“哎呀，干嘛咬我啥？”
“我饿哦。”我将唇贴在他耳垂上，暧昧地轻语。
“你真要睡沙发？”黎耀辉用左肩抵了抵我，斜着眼角瞟了瞟我，赶紧地侧过头去。
“干什么？”
“那我到床上睡。”
他继续推挤我，我被略略地推开，很快又贴着他的肩背。
“别说话、、、睡觉啊——”我吊着磁媚的音丝滑向他的肩劲窝，双唇轻吻颈窝间细细的皮肤。
“要不你睡床我睡沙发。”
“莫要唠唠叨叨的嘛。”我微微地抬起头，嗔怪地推了推他。
他的身体紧张地微微颤栗。他掀开我，坐起来，逃到床上去。
我走过去，坐到床沿上，将身体俯在他胸前。我将头窝在他头颈间摩挲，他紧张地用双腿推开我。我嗔道：“不是这么没人情味吧？”
“都说床太小。”他眼中，无法完全掩藏的惊恐飘进我的眸子里。尽管如此，他终究还是舍不得直截了当地拒绝我，替自己找了个别扭的借口。
“怎么小了？我睡你上面就不小了。”我耍赖地爬到他身上，将头扎进他颈窝里，“这样子一起睡。”
他挣扎着推我，我双手撑在他肩头的床面上，不让他将我推开。他逃无可逃，不再挣扎，也不看我，暗声说：“你决定睡上了？”
我探过头去凝视他的脸，哀恳地问：“真这么对我？”
他沉默着，有幽幽恨意透过那低垂的眼帘涌向我。他使劲地推开我准备下床。我被他推到床的内侧，靠着他的背，赶紧地伸出双手环圈住他，半抬起头，凝视他的脸，哀求道：“就这样子睡好不好？”
“好，你睡。”他面向沙发侧睡着，抗拒地拔了拔我的手臂，想要下床去。
“哎，别动，睡觉。”我更加用力地搂紧他。
“你莫搞我啊。”他无可奈何，不耐地对我说。
“谁搞你？你别搞我啊。”终于可以和他一起睡了，他的身体，在我的怀中不由自主地兴奋，紧绷绷地维护着他那濒临绝望的自尊。我开心不已，笑丝悄悄地趁机爬上唇角，凑过唇地，叭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吻一下，睡觉。”
他气恼地掀开我拥的他的胳膊。我重新拥过去，他又一次掀开。我想了想，说：“别碰我的的！痛啊！”
我重又将胳膊搭上去。果然，这一次他不再推开我了。他背对着我，蜷缩着，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次日，趁着他上班，我兴奋地将床和沙发并在了一起。一想到可以与他共枕而眠，我扑倒在拼就的大床上幸福地大叫。
（镜头外，黎耀辉为了买披萨与老板用别脚的阿根廷文交流。好不容易才买到满意的一盒，回家。）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3 10:24:15

终于听到黎耀辉的脚步声。他推开门，我开心地看着他，象个讨赏的孩子般问他：“有什么不同啊？”
他放下披萨，生硬地走过去，推开沙发，然后，走到我面前，用手指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真的警告你，莫再耍花样！”
我受伤了！象只丧家犬般垂着头，低着眼，无声地哀痛。他将瀑布灯递给我，仿佛要藉此划清我们之间的界限，我忧伤地用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接过它。
心，别闷得透不过气来。
一夜辗转，无法成眠。
微微的晨缕自天幕间垂下来，我幽幽地注视着沙发上沉沉入睡的黎耀辉，心里涌上难言的忧愤。我穿好衣，将他扯起床，让他陪我去晨练。
天好冷！我忍耐着，冲冲地往前走。黎耀辉将头缩在夹克里，象只缩头乌龟般跟在我身后磨磨蹭蹭。他冲着我不耐地喊：“受不了啦！”
“什么受不了？整天困在屋里面不成呀！”这点冷就受不了啦？你对我的态度，让我的心更寒呢！我离不开你，所以只得忍受被你冷落后冰寒彻骨的滋味。现在，你也享受一下冰冷的滋味！
“妈的好冷，明天再来呀。”他嚷嚷道。
“怎么冷？走一下呀！”哼！
为了报复他，我竟然感觉不到寒冷，大步地往前走。他弓着腰，头缩在夹克的衣领里，哆嗦着，一小步一小步地跟着我。我走了几步，想到他的样子，突然间气就全消了，冰冷的空气淋身体上，我转过身，叫起来：“真的好冷！”
“怎么办？”他停下脚步，大吼。
“算了算了，回去吧。”我决定放他一马。
天好冷！我大步地往回走，他在后面小步跟着我。哇，真的好冷！我抱着双臂摩挲着取暖。
突然发现，每一次，当我的心里对他充满了恨意时，外面的世界再险恶，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只有我重新对他燃起爱的希望之火时，身体才会从麻木的环境中释放出来，感觉到喜怒哀乐。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3 10:25:15

回到家，黎耀辉便蒙头大睡。
起初，我因为生气，闷着声不理他。后来，渐渐地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人迷迷糊糊，冷得瑟瑟发抖，我拿棉被给他盖上。以为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结果，到第三天早上，他仍然昏昏沉沉不吃不喝地睡着，我开始感到害怕了。
“喂，黎耀辉，你怎么啦？”我蹲在沙发边，他的脸一片苍白，整个身体缩在被窝里，我将絮拉开一点，露出他的脸。
“好辛苦哦。”
我伸出手指摸摸他的额头，担心地说：“哇，真的好烫哦。”
“当然烫啦，这么冷的天不睡觉去晨练。”他有气无力地怪责道。
“不晓得你这么弱，行两下就病了啊——”他闭着眼，看起来虚弱不堪，“怎么啊，还可以起床吗？”
“起床做什么啊？”
“煮饭呀。”
他睁开眼睛，意外之余，恨恨地盯着我。
“我两天没吃东西，饿死啦！”我低媚站语调，抱着他的肩，用头蹭着他的胸撒娇。
愤怒的情绪让他渐渐地有了精神，他盯着我，用手指恼怒地指着我，大声咆哮道：“你是不是人？你问下你自己，要病人起床做饭给你吃！”
我面容愁苦，可怜兮兮地赖着他。终于，他还是起床去做饭了。
幸福感冲击着我，脑子一阵阵发热。
（镜头外，黎耀辉裹着毛毯做饭，动作熟练。呵，话外，为了学黎耀辉打蛋的技术，我试过好多将，结果只成功了一次，其余几次都将蛋给捏碎了。）
我开始重新审视我和黎耀辉的生活，决定好好地经营这一段感情。
不过，长时间呆在家里，好闷。这一天，好不容易赖着黎耀辉与我一起去赌马。哇，我买的那匹跑得快得让人兴奋得大叫，赢了！我开心地找黎耀辉拿过票去换钱，回来的路途中，遇到一个帅帅的小伙子，挑逗地盯着我看，居然没一点感觉。我想，我心里除了黎耀辉，再也不能容纳下别人了。
无论一个人有多深的伤痛，只要你硬着心挺过去，时间就会让伤口慢慢愈合。
我的伤渐渐地好转了，与黎耀辉之间的裂隙似乎也随着我的伤势好转而重新弥合了。他心头的创伤也慢慢地平复，对我，不再象以往那样时刻警惕，冷漠拒绝。
最近，我在教黎耀辉跳探戈。不过，他老是走错步，真笨！我有些不耐烦，“每次总是走错这一步，自己先练习一下。”
我坐到小桌边看电视，让他独自练习。
“可以了。”不一会，他走过来对我说。
“不是吧？”我有些不信，看了看他的表情，认真的呢，“试一下吧。”
“1234”这一次，果然顺利，原来，他是因为与我相拥才会变得特别笨哦！禁不住得意起来，抬眼来望着他，顿时着迷。
后来，我的伤全好了。我们的关系也完全正常化，重新回到了以前的亲密无间。夜晚，我们俩常常去楼下的公共厨房跳探戈。
我们彼此相拥，目光深情地緾绵，纠结。慢慢地，舞步让情感升腾，暗涌的激流不由自控地倾泻奔涌。在这间烟火味浓重的小空间里，我们深情地拥吻，热烈地相互抚摸、、、、、、情到浓时，简单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顾一切！
我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一个人在家，常常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他。而他，也总是下班了刻不容缓地往家奔。生活，被幸福与快乐充填。
（镜头外：酒吧外，夜晚，酒吧里人们相拥着舞动探戈，黎耀辉喝着酒，希望快点回家见到何宝荣。这时候，一辆车开过来，JONE车上下来，不一会，从车里拉出一个男伴往酒吧内行去。车开走了，黎耀辉走到街边，找了个大点的空酒瓶，走进了酒吧。不一会，随着酒瓶的碎裂声，传来男人的惨叫声。）
夜很深了，黎耀辉也快下班了。我给他打电话，老板居然说他被辞职了。
弄清原尾，我心里甜丝丝的。我决定去等他下班。
他从29路公车上走下来，显得疲惫不堪，因为被辞工，满面愁苦——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呢！他揉了揉眼，我按耐下满腔的心酸，一下子跳到他身旁，笑道：“这么巧？”
“上街啊？”他侧过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上的黄色皮夹克。
“等你放工啊大佬。”我斜着眼凝视他，轻轻地用肩膀撞了撞他，问：“喂，怎么也不通知一下啊？”
“通知什么呀？”他转过脸来看我，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旧鹟说你没有做了、、、也不通知一下？”我一边用肩膀微微地擦挤他，一边侧着眼仔细地观察他面上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好说的。”他转过脸去，一脸冷漠。
“喂，你把他狠狠揍了？” 呵，好家伙，真够能装的！
“不讲嘛！”
“你不讲我睡不着的呀。”我撞着他的肩头说。
“睡不着就上街！”
“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觉啊。”哼，口是心非的家伙！“讲啊。”
“不讲。”
“讲嘛。”我挤兑着他，追问。
“好烦哪你！”、、、、、、
借着夜色的掩护，情感肆意在奔流，快乐，在心间柔柔地荡羡。
愁闷，渐渐地远离。路，还很长！
过了不久，黎耀辉找到了一间厨房的工作。（黎耀辉在厨房里忙碌，张震微笑地闭着眼睛洗碗，自白：单听声音你就知道这是一个厨房，如果你听得仔细一点，你就可以分得出来，哪些人在吵架，哪些人在炒菜，有人在讲电话，有人在洗碗。黎耀辉开心地讲电话，声音传进张震的耳中：“我说你吃东西没啊？吃东西没？我说你吃东西了没啊？带东西回来给你吃？想吃什么啊？莫玩了，想吃什么啊？”，张震自白：这个人很喜欢讲电话，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很愉快，对方一定是他喜欢的人。张震偷笑着窥视黎耀辉。）
他每天早出晚归地忙碌。想他了，我就下楼去给他打电话。
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简单地充满幸福。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7 09:38:44

电话那头，黎耀辉快乐的情绪毫不掩饰地飘过来，暖乎乎地。我喜欢在电话里逗他，想象着他在繁忙之中偷空和我讲电话的情形，我感到快乐。
（镜头外：黎耀辉与小张在厨房，小张在擦着伙具。黎耀辉用粤语说：其他人已经收工了，明天再洗啊。小张没听懂，黎又用普通话说了一遍。小张说：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先做完。黎说：你不是来玩的吗？小张说：钱花完了，先赚钱啊。黎在给何宝荣煮食物。煮好了，他问小张吃不吃，小张转过头来看了看说不吃，黎耀辉说不用钱的，小张的脸上挂上快乐跑过去吃东西。休息室内，其他同事留黎打麻将，黎拒绝后，出了厨房。）
（趁休息时间，黎在看地图，想要去瀑布。与小张谈话。唉，没有哥哥的场景，略了吧。）
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一个人呆在家好闷。照例拿起电话给黎耀辉拔过去。电话那头，传过来繁杂的吵闹声，现在正是午饭时间，他一定很忙吧。我故意央着他陪我去看电影。每当我缠着他的时候，他的声音就会一改往日的恶声恶气，变得非常地温柔——虽然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我想，他一定也如我一般开心吧！
“生意好阿。星期三看电影半价啊。”他在电话里说。
“现在就想去看，请假嘛！”我缠着求他。
“现在怎么请假啊。”他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阿辉，帮我拿三个鸡蛋，接着，听到电话放下的声音。我抿着嘴笑了笑。突然，对面传来一个清秀的男声，“喂？”
我刚要说话，却已经变成了黎耀辉的声音。他是谁？为什么要与黎耀辉一起听我的电话？“他是谁？”
“同事。回来再给你讲。拜拜。”黎耀辉怦地挂断电话。
我放下电话，心头惴惴不安。烦燥地看了会电视，什么也看不下去。我打开电视柜下的小抽屉，无情无绪地翻找，什么也没发现。弄不清自己是应该失望，还是该感到开心。
我感到非常迷茫，仿佛与爱人快乐地畅游原始大森林时，突然间发现迷了路。不知不觉间，我又开始思考了。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对自己感到气恼。疲惫地将身体放倒在床上，强迫着闭上眼睛。
等黎耀辉回来，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厨房内，黎耀辉烦燥不安，根据以往的经验，小张的出现，无疑地又会打破他与何宝荣之间得之不易的幸福。黎耀辉怨愤地瞪了瞪小张，心情顿时跌到谷底。回忆的浪潮涌向他，让心情越发地激荡着愤恨。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回到家，先打开电视柜下的小抽屉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些零乱，黎怀疑可能是何宝荣偷偷翻找护照里弄的，伤心之余，被愤怒的情绪控制着不能自己，他砰地关上抽屉，将何宝荣从床上拧起来。）
“干什么呀，弄醒人？”我不满地怨道。
“你翻我东西做咩呀？”他吼道。
“我怎么翻你东西？你看，我的手这样，我怎么翻你东西呀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7 11:16:54

“我怎么翻你东西？神经病，我怎么翻你东西呀。”我委屈地翻身嚷嚷。
“你没翻怎么抽屉那么乱？”他吼道。
“喂，你看一下我的手”我将裹紧的双手抬起来，恨恨地嚷道：“我的手这样，我怎么翻你东西呀？”
“再翻我打断你的腿。”
“你打呀，有种你打呀，手没有了，我连脚也不要了。”他似乎心情非常糟糕，气咻咻地坐以桌旁的椅子上看电视，我心内委屈，怨愤不平，后仰着头瞅着他嚷道：“神经病，谁要翻你的东西！”
“你再要这样就给我滚。”
“是你说的啊，你叫我滚，来呀，帮我穿裤，我现在就走。”我半纠起身，示威地对着他吼叫。
“你滚，你滚了睡街上！”他站起来，愤怒地扯倒椅子，向门口走去。
“我宁愿睡街上，你莫要心痛。”我冲着他的背影喊叫。
他砰地关上门从我眼前消失。阴郁若滚滚流动着的乌云，肆无忌惮地徜徉在我心间。我烦燥不安地想了想，拉过毛毯，俯卧在床上，将头贴着枕面，委屈地咒骂他，神经病！
我反反复复地思考着，我，他，难道，我用折翅的代价所挽回的幸福，不过如此？想他与那男孩亲热地一同与我讲电话的情形，我痛苦得无法继续思考。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黎耀辉，我的手已经不痛了，再过两天，我的双手就可以自由了。我不告诉他，只不过想由着他多照顾我几天罢了。趁着黎耀辉不在家，我将屋子里的角角落落翻遍了，没有发现他出轨的丝丝迹象，也没有找到我失落的护照。
胡思乱想了一整天，他终于下班了。推开门，坐到沙发上换鞋，没看我一眼。我应该拿出一副居高者的姿态责问他，就象他每次责问我那样的语气，可我，却因为我卑贱的情感，生怕又会惹起他的怒意，居然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靠着他坐下，我想要维持我惯常的潇洒作派，可是，我的心，浮澡不安，酸涩难耐，急需要得到他的抚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噙着浅笑，探询地睃问他：“是谁先看上谁的？有没有什么？”
“什么啊？”他扭过头瞟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你晓得我说什么。”我坐起来，凑近他肩头，他的脸，可能是因为靠得太近，反而显得一片模糊。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绪，这感觉，让我心神不宁。
“什么？”
“什么啊？”我将唇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什么时候，自由的何宝荣变得如此卑微？这个时候，我居然还想着向他发发嗔，希望他能好好地向我解释解释。
“什么什么啊！”他开始不耐烦了，吼道。
我失望了！离开他的肩头，他的脸在我眼中渐渐地清晰。那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让我如此着迷了，就象有首歌里那样唱的，我对自己无能为力。他的眼中，明显地闪动着不耐与烦燥的情绪，他放下鞋，盯着我，看了看，说：“你管得着我，你没跟人睡过？”
“呵。”我的心很痛。可我，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痛苦深藏——他永远也看不透我心底里涌动的鲜血，他能看到的，只有此刻飘浮在我面上的盎然笑意，他不会知道，我脸上的笑，只要有一丝暖暖的微风掠过，就会被带走。他从来都不曾给过我微风，所以，他永远也不能知道这笑痕下幽深的伤痛。我象只负伤的野兽，只是，这一次，我还舍不得逃离，我抖动着双腿，作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来掩饰我笑面下的泪意。我侧过脸瞅着他，“那么以后你莫问我我莫问你。”
说完这句话，忧伤浸入骨髓。我转过脸，低下头，无法再掩饰，伤痕一定爬得满面都是。我站起来背对着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7 11:18:06

我真想就这样走了出去，然后，再也不回头。我逛了一圈又一圈，冷风吹拂，不自觉地打了个机伶。裹紧身上的衬衣，意外发现，我穿的正是黎耀辉喝醉了去那间小酒店找我时的蓝格子衬衫。曾经失去他的伤痛，又一次钻进我心里——有他在，即使伤心，即使失落，心，却还是鲜活跳动着的，这就够了，其它的，以后再说吧！我准备回家去，黎耀辉，应该会等着我吧。
深夜，怎么也无法入睡。我披着被子坐在床沿上，默默地注视沙发上红黑条纹毛毯下的黎耀辉。他，仿佛被种力量牵引着，滑离我，我该怎么办？原谅他？只要他说清楚，我就原谅他，然后，与他由头来过，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掀掉被子，向他走过去，“喂？”
他猛地从毛毯地翻身坐起，面容狰狞地吼道：“你别过来啊，再搞看我揍你！”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我耍着赖，慢慢后退。
他缩进毛毯里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背朝着我睡下去。
“分明心中有鬼，要不就告诉我、、、什么嘛。”我嗜嚷着，无可奈何地窝到床上。
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咬牙切啮地向我冲过来，一把掀开我身上的被子，拉着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吼道：“起来！”
“怎么啦？又说要睡觉。”我挣扎着不让他碰我的手。他跳到床上，我被他拖着，靠着他坐下。
“你喜欢问问题嘛，想知道我的事情。你和什么人睡过？”他盯着我，目光炯炯地问。
“是我先问你。”忆及过往，我怯怯地说。
“你喜欢烦我嘛、、、”
“我怎么烦你。”
“我现在问你跟什么人睡过。”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知道，靠着床边的墙，好好地坐下，侧脸盯着我。
“你真的想知道？”我微仰着头注视他。
“说呀。”
我转身仰头看了看床头上的钟，“现在三点半、、、我的男朋友多如天上繁星，我怕讲到明早你返工我还在说。”
“慢慢讲，反正睡不着，慢慢讲啊。”
他固执地盯着我，目光中隐藏着怨恨，我吓得往墙后缩了缩，“我不喜欢说。”说着，我耍赖地用胳膊撞了撞他。
他眼中的怨愤从眼眶中暴烈般投向我，我害怕地转过脸去。不一会，他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死仆街仔！”
我哀叫着，“喂，够了，够了啊。”
他松开我，用手指了指门，大声吼道：“滚！”
“喂，认真的吗？”我瑟缩成一团，盯着他，装出一付示威的样子。
“没空开玩笑。”他狠劲地拧扯我的胳膊。
“别碰我，我自己走。”我推开他，下床。
“自己走啊！”他在一旁催促。
“我双手残废掉还打我这么重。”看看胳膊，青了一大块。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啊！”他关上门。
（屋内，黎耀辉抹了抹眼，呼呼地喘气，恼恨得胸膛剧烈地起伏，坐下来，想到屋外的何宝荣，又恨又怜，却又放不下，轻声对自己说：“冷死你！”伤心不已，有种想哭的冲动，眨了眨眼，终于忍住。）
冻了一夜，思来想去，脑子越来越浑乱。黎耀辉，他居然会与别人在一起。他还爱我吗？
黎耀辉打开门去洗漱，我进屋去，拿出那件黄外套穿上后跟过去。
“喂，多少次啊？”我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忙着刷牙的黎耀辉，牙刷在他嘴里进进出出，让人烦燥不安。
他闷声不吭。我转到他右侧，盯着他追问：“说嘛。”
“什么多少遍啊？”他终于拿掉牙刷，正视我。
“你跟他干了多少遍？做得出来就认啊。”我不再掩饰，明明白白地追问我想要的答案。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良久，唇边划上一抹轻浅、嘲弄的笑，残忍地说：“好多次，满意了吧？”
我瑟缩在黄色皮夹克里的灵魂颤抖着，冷裂一点点渗进心深处。我侧过脸去，微低着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摇晃着身体，问：“还有谁啊？楼下看更的有没有啊？”
我转过脸从侧旁盯着他，他漱完口，洗了口杯，抬起头来，我看见自己投射在他瞳仁里的影子，渺小，卑微，懦弱，象溺水的人无望地用双手撕扯着水面，明知无望，却不由自主地继续着这游戏。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你！”
他放下杯子，从我眼中慢慢地走了出去。我站在门里，心内涌动着愤懑幽怨的情绪，我凝视着他的背影一步步离得我越来越远，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我喊道：“喂！”他没有回头，很快地，消失在楼梯口。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7 11:26:02

我真想就这样走了出去，然后，再也不回头。我逛了一圈又一圈，冷风吹拂，不自觉地打了个机伶。裹紧身上的衬衣，意外发现，我穿的正是黎耀辉喝醉了去那间小酒店找我时的蓝格子衬衫。曾经失去他的伤痛，又一次钻进我心里——有他在，即使伤心，即使失落，心，却还是鲜活跳动着的，这就够了，其它的，以后再说吧！我准备回家去，黎耀辉，应该会等着我吧。
深夜，怎么也无法入睡。我披着被子坐在床沿上，默默地注视沙发上红黑条纹毛毯下的黎耀辉。他，仿佛被种力量牵引着，滑离我，我该怎么办？原谅他？只要他说清楚，我就原谅他，然后，与他由头来过，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掀掉被子，向他走过去，“喂？”
他猛地从毛毯地翻身坐起，面容狰狞地吼道：“你别过来啊，再搞看我揍你！”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我耍着赖，慢慢后退。
他缩进毛毯里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背朝着我睡下去。
“分明心中有鬼，要不就告诉我、、、什么嘛。”我嗜嚷着，无可奈何地窝到床上。
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咬牙切啮地向我冲过来，一把掀开我身上的被子，拉着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吼道：“起来！”
“怎么啦？又说要睡觉。”我挣扎着不让他碰我的手。他跳到床上，我被他拖着，靠着他坐下。
“你喜欢问问题嘛，想知道我的事情。你和什么人睡过？”他盯着我，目光炯炯地问。
“是我先问你。”忆及过往，我怯怯地说。
“你喜欢烦我嘛、、、”
“我怎么烦你。”
“我现在问你跟什么人睡过。”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知道，靠着床边的墙，好好地坐下，侧脸盯着我。
“你真的想知道？”我微仰着头注视他。
“说呀。”
我转身仰头看了看床头上的钟，“现在三点半、、、我的男朋友多如天上繁星，我怕讲到明早你返工我还在说。”
“慢慢讲，反正睡不着，慢慢讲啊。”
他固执地盯着我，目光中隐藏着怨恨，我吓得往墙后缩了缩，“我不喜欢说。”说着，我耍赖地用胳膊撞了撞他。
他眼中的怨愤从眼眶中暴烈般投向我，我害怕地转过脸去。不一会，他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死仆街仔！”
我哀叫着，“喂，够了，够了啊。”
他松开我，用手指了指门，大声吼道：“滚！”
“喂，认真的吗？”我瑟缩成一团，盯着他，装出一付示威的样子。
“没空开玩笑。”他狠劲地拧扯我的胳膊。
“别碰我，我自己走。”我推开他，下床。
“自己走啊！”他在一旁催促。
“我双手残废掉还打我这么重。”看看胳膊，青了一大块。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啊！”他关上门。
（屋内，黎耀辉抹了抹眼，呼呼地喘气，恼恨得胸膛剧烈地起伏，坐下来，想到屋外的何宝荣，又恨又怜，却又放不下，轻声对自己说：“冷死你！”伤心不已，有种想哭的冲动，眨了眨眼，终于忍住。）
冻了一夜，思来想去，脑子越来越浑乱。黎耀辉，他居然会与别人在一起。他还爱我吗？
黎耀辉打开门去洗漱，我进屋去，拿出那件黄外套穿上后跟过去。
“喂，多少次啊？”我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忙着刷牙的黎耀辉，牙刷在他嘴里进进出出，让人烦燥不安。
他闷声不吭。我转到他右侧，盯着他追问：“说嘛。”
“什么多少遍啊？”他终于拿掉牙刷，正视我。
“你跟他干了多少遍？做得出来就认啊。”我不再掩饰，明明白白地追问我想要的答案。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良久，唇边划上一抹轻浅、嘲弄的笑，残忍地说：“好多次，满意了吧？”
我瑟缩在黄色皮夹克里的灵魂颤抖着，冷裂一点点渗进心深处。我侧过脸去，微低着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摇晃着身体，问：“还有谁啊？楼下看更的有没有啊？”
我转过脸从侧旁盯着他，他漱完口，洗了口杯，抬起头来，我看见自己投射在他瞳仁里的影子，渺小，卑微，懦弱，象溺水的人无望地用双手撕扯着水面，明知无望，却不由自主地继续着这游戏。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你！”
他放下杯子，从我眼中慢慢地走了出去。我站在门里，心内涌动着愤懑幽怨的情绪，我凝视着他的背影一步步离得我越来越远，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我喊道：“喂！”他没有回头，很快地，消失在楼梯口。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7 11:30:00

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他，在我心里，我的男朋友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无论我做什么，能走进我心里的，永远都只有他！以前，我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爱他，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又觉得我与他之间不需要讲这些，现在，我想讲了，却已经没有讲出来的必要了。
最近，又开始下雨了。这天公也真他妈混，每当我想哭的时候它就下雨。屋顶坏了，雨水总是漏进屋子里。终于望到天晴，我的情绪也终于从死角中挣脱出来。
我们已经有好些天都没好好说过话了。
黎耀辉下班了，却开始忙着补修房顶。我陪着他，却还是谁也不理谁。他对我，好象越来越不耐烦了。是相处时间太长，烦了吗？我走过去，问：“还要做多久啊？”
他蹲着身子低头忙碌，没吱声，也没抬头看看我。
天很热。我倒了些水在他背上，蹲下身，伸出手环着他的腰，将渴望的唇啮印在他肩头，闭上眼，粘腻地摩挲、抚吻着他充满汗味的肩背。他好象对我不再有感觉了，呆呆地忙碌着，没有一丝丝反应。
心头，针扎过一般。我离开他，坐到天台边上。（黎耀辉转过脸盯着何宝荣的背，忧伤又无可奈何，绝望的感觉包裹了他。）
楼下的空地上，男男女女、大人小孩成群结队地戏耍，快乐的笑声飘酒着飞进我耳里，我深深地透了口气，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中一片片白云自由地飞翔。我的生活目标，不是只有快乐和自由吗？什么时候，开始被黎耀辉主宰了？
不知不觉间，因为对黎耀辉的依恋，我放弃了整个世界。这，值得吗？
我变得经常地思考。他还是每天按时上下班，而我，只有独自在家等待着他与别人狂欢结束后给我一张冷冷的面孔。我越来越厌烦这种生活了。尽管，他依然照顾我，可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心了——我不快乐！
我的伤全好了。曾经的幸福，是我用自己的双手换回来的，现在，它们痊愈了，这幸福，也快要失去了吧！
我听到楼下房东又在说宝荣先生在家。黎耀辉一天会打多少电话回查岗？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与他在一起时，我从不曾与别人睡过，我以为，他会知道！我盯着电视，却什么也看不下去。笑闹声，伴着微风从外面的世界里飘进来，冲散了一屋子的沉闷，我摁掉烟，决定出去走走。
（黎耀辉坐在公车上，一路看着表。回到家，推开门，发现屋子里没有何宝荣，如遭雷丞，他怨愤地盯着空空的屋子，坐到沙发上，捧着头，欲哭无泪。想了想，走到衣柜边，打开看了看，没有了那件黄夹克，钱柜里的钱也少了很多。绝望一点点从心底浮上来，他坐到小桌边，伏着头，凝视瀑布灯的光晕里幸福地相拥着的两个人影。）
我逛了很久。夜深了，我买了一些烟回家。
“黑黑的也不开灯。”打开门，黎耀辉伏在小桌旁睡觉，屋子里黑黑的，我扭开灯，关上门，将香烟丢到桌子上。
“去哪儿了？”黎耀辉抬起头，微侧过脸问我。
“买烟喽。”面对他的追问，我无所谓地说。既然在一起不开心，不如，随心所欲！我走到柜子边，将口袋里的烟拿出来放进去。
“买烟穿这么靓啊？”
“穿好点下去逛逛。”我点燃一支烟，走到阳台边，吸一嘴烟，伸手斜倚着门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回过头来看看黎耀辉，他俯着脸盯着瀑布灯，不知道在细细地打量些什么。从那脸上，能轻易地搜寻到悲伤，这，是我想要的吗？
我出去逛，半夜归家，到底是喜欢，还是报复？
我开始思考，只是，我的心，因为他面上的悲伤悸动着，微微的痛感久久地回绕。只要他告诉我他的事，我会不再计较，对他说由头来过。我们，依然会很幸福的！
我期盼着他能说些什么。可他，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他依然在那间厨房上班，我却不再给他要电话了。
下班回家，他买回很多烟，堆在桌子上，一条条拆开，整齐地码到床头上。
“买这么多烟干嘛？”我冷冷地走过去，问。
“免得你半夜跑去买。”他说，语气中，听不出一丝丝情绪。
妈的，在他心中，我到底算什么？他养的小白脸？酒吧里捡回来的MB？低贱得让他连解释或倾诉一下的情绪也没有？愤怒的思绪狂燥地冲上脑际，再也无法压抑，我走过去，将床头上的烟狠狠地扫落到地上。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7 15:47:44

他轻轻地看了看我，然后蹲下身，一盒盒捡起地上的烟。我坐到床上，心，仿佛被凝成冰团，冷裂又绝望。我扫掉落在床上的两只烟盒，将腿合搭到床上，眼睛盯着电视。（黎耀辉忙着满屋子找他的烟盒，就象是努力地寻找失落的情感般，绝望，无助，却还是固执地寻找着，然后重新堆积它们。他不懂如何才能让何宝荣接受这一切。他只能情由心发地做着想做的事，不能自控地说着言不由心的话。）
这一次，我决定从此拒绝关于他的一切！不再希望，一切，随心所欲，随性而为吧。
（次晨，准备上班的黎耀辉走到门口，久久地凝视着坐在床上看电视的何宝荣，非常不放心地关上了门。如果可能，真想买把锁。）
（晚上，下班回家的黎耀辉俯靠在床架上，闭着眼等待何宝荣。不知道，何宝荣会不会回家。其实，他喜欢何宝荣拥着他入眠的感觉，只是，他怕自己会着迷到万怯不复的地步。他从来都不曾告诉何宝荣这些，他以为，如果他想知道，他不用说他也会知道，哪曾想到，他一直都不在乎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今晚，他一定又拥着别的男人起舞，而他，居然愿意忍受这些，为的不过是留住一个没有心的爱人。）
我留恋在午夜街头，到处逛了逛。我终究还是放不下黎耀辉。夜深了，我为他买了些宵夜后回家。虽然，他可能不再爱我，甚至，瞧不起我，可我离不开他，就得忍耐——我对自己，感到无能为力。
回到家，关上门。
“到哪里去了？”他俯在床架上，闷声闷气地问。
“横竖闲着，去逛下街。”我忍耐着心头压榨般的滋味，问他：“吃宵夜吗？”
“你觉得好闷啦？”
“你是不是想和我吵架？我上下街都不行？”无法再忍耐，因为情感的无望，心里觉得委屈，对他，我也越来越不耐烦了。他凭什么要管制我？就凭作对我的衣食照顾？哼，离开他，我照样可以活得很自在。现在，我还没有走，不过是因为我舍不得罢了。
“好，你喜欢怎么就怎么吧。”他负气地说。
我伤心地看了看他，又侧眼看了看桌上我为他买的宵夜，心里的委屈更甚，“今晚你睡这边？你睡这边我睡那边的啊。”我说着，指了指沙发。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你回不回来睡。”他走过去，冷冷地半躺到沙发上。
“吃宵夜啊。”我盯着他，看清他眼里的伤痛，这伤痛，我也承受过。我拿起桌上晚点，朝他扔过去。
他捡起落在身上的晚点，冷冷地朝桌上扔过去。热乎乎的食物，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很难过。终于，我不得不承认，我出去逛，很大程度上，不过是为了逼他说出他的事，或者，为了报复他。可是，我并不快乐。我生病的那段日子，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我渴望重新回到那样的幸福和快乐中去。我不能就这样让他离我越来越远！过去的，让它过去吧，我按捺下心头纠缠了多日的嫉恨，决定与他由头来过。
我没有再出去逛了。到了下班时间，我放上音乐，站到阳台上等他。一连几日，他都是深夜才归家。我们，谁也不想先开口，于是，弄到谁也不想理谁的地步。
下班后的那段时间，他应该与别人在一起吧！
我等着他给我解释，直到绝望。（下班后，黎耀辉与同事在小巷里踢球，烦燥不安，差点与别人打架。或者，打着冷麻将。他爱何宝荣，他想，何宝荣也爱他吧，所以，他以何宝荣伤害他的方式伤害着何宝荣，然后，在越来越逼窄的空间里残喘，从爱人的伤痛中感受着爱的伤痛。）
屋子里，飞扬着热闹的音乐声，我站在阳台上扭腿，吸烟，等着黎耀辉。天越来越黑了，今晚，黎耀辉不知道会不会回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低下头看了看阳台外，没有黎耀辉。走回屋内，打开柜子，拿出那件黄色皮夹克穿上，我嘴着烟，挺了挺胸，对着镜子堆出一脸的笑花，现在的我，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却依然光彩迷人。
我走进了一间酒吧。我放浪地与人调笑。既然我爱的人不在乎我，我可以找一些在乎我的人来爱我。生活，可以有很多种活下去的方式。
每天，直至夜深，我终究放不下他，便会回家。
我很久没有好好地看到过黎耀辉了。我们生活在一起，而我，居然会因为想他而心痛到绝望。
（黎耀辉独自伏在墙面上想着何宝荣，他一直没有告诉何宝荣，他其实不希望他太快复原，他生病的时候，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黎耀辉回忆着那些日子——他早早地醒来，清理何宝荣床边的烟灰缸，借着晨光，他凝视何宝荣的脸，那眉眼，划过心间，幸福得让人颤栗，他伸出手指，细细地抚摸何宝荣的眉，何宝荣翻了个身，黎耀辉惊得连忙闪躲到一边去了。他爱何宝荣，却不敢明明白白大大方方，曾经的伤痛，让他恐惧。置身异地的孤寂，却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地渴望好好地与何宝荣相爱。他害怕无法面对何宝荣再一次的由头来过。可是，不知不觉间，付出的爱早已将他淹没。如果再一次失去何宝荣，他到底该怎么办？）
今晚，黎耀辉好不容易早早地回家了。我躺在床上凝视他，渴望着他能对我说些什么。
他站在门边，手里拿着水果刀，一刀一刀地插着门、灯、沙发，他是不是想要将一切都毁灭？我的心终于渐渐地冷透，关掉床头灯。他不再插门，却久久地坐在门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水果刀，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将头埋进被子里，虽然无法入睡，但是，只有看不到他，我的心才会好受些。
我们，已经走得越来越远了。这距离，遥远得让我们看不清彼此。曾经的一切，真象一场梦啊！我躺在黑暗中，只是，不会再有梦了！
是不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候？
（黎耀辉久久地坐在黑暗中，虽然，他没有与何宝荣说一句话，但他心里，却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他害怕亲眼见到他离开自己，心里涌上强烈的恨意，他甚至想要用那把水果刀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何宝荣的心会因为痛而再也离不开他了！可是，他最终下不了决心，他，还是无法舍下何宝荣。既然连死也无法放弃，那么，就只有容忍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残酷的事，原谅他，由头来过。他很想对何宝荣说说他的事，可是，终究是自尊让他无法开口。有些事，做出来就行，不一定要说出口。）
（次晨，黎耀辉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分装好，端上楼。他将碗筷替何宝荣摆好，依然没开口说话，自顾自地食饭。）
我决定放弃了。打定了主意，我的心反而好受了些。对着镜子，我认真地摆弄着装束。花格子衬衫外，套着我紧喜欢的条纹毛衣。从镜子里，我看到他端着饭盘走了进来，我问“有没有拿我的护照？”
“没拿。”他说。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28 08:39:45

“没拿？没拿我怎么找不到？”我转过身来，冷幽幽地看着他。
“要护照来干什么？”他食着饭，轻声问。
“你理得我！”我吼道。
“我不会给你的。”他用筷子扒了扒碗里的饭，抬头笑着着我说。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恨恨地摔门而出。
（何宝荣出门后，黎耀辉挑着饭粒，无法下咽。）
我离开家，就象经历的久寒的严冬后，脱出层层包裹的冬衣一样轻松。偶尔飘过心头的伤痛，很快被扑面而来的新鲜气息冲击得荡然无存了。
我的灵魂，重又回归到放荡自由的生活。
多情，不再是缚束，只是玩弄游戏的道具罢了！
不过，我照例会在午夜梦回间想起黎耀辉。
我很烦燥、、、、、、
深宵，以往晨练过的桥头，风景依旧，只是，人事全非。既然无法让彼此快乐，我想，是时候结束了！
我决定回去找黎耀辉拿护照。也许，有机会再由头来过！
好几天不曾归家了，熟悉的陌生感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找了很久也没有寻到护照，气恼地，我将屋子里翻得乱七八糟。黎耀辉下班了，他穿着红格子衬衣，无力地靠在门边上，问我：“在找什么？”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我愤怒地吼着，将屋子里留下我与他共同联系的每一样东西都掀得乱七八糟，床，钱柜、、、、、、床底的纲丝露出来，不由地让我忆起他为我灭蚤子的情形，我幽愤地发现，无论如何，我依然砸不掉他凝在我心头的影子，寻不回我遗失在他那里的东西。我脑子一片混乱，不明白自己遗失的，除了护照，到底还有些什么，而我想要找回的，真的只有护照吗？
“把它拿出来啊！”我烦燥地吼道。
“我是不会给你的。”黎耀辉靠在门边上，他的脸，象戴了一张冷幽幽的面具，面具上，浮上一朵强装出来的笑花。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去。
那表情，激怒了我。我冲上去，对着他的肩背狠狠地揍下去。他不还手，一遍一遍地吼道：“打呀，打呀！”
汹涌的怒意，化作无尽的伤痛。我竟然无法再下手，我们的距离，恰好能让我看清他眼底深深隐藏着的痛与恨，一点渴望，象微弱的星光闪烁在他黑沉的眸子里、、、、、、我悲愤地推开他，咒骂道：“我干！”
我迷失了，不知道我的心到底需要什么。愤恨中，我摔门而出。
黑幕下，路，迷茫一片、、、、、、
（又结束了。黎耀辉绝望地靠坐在墙边，悲痛一波一波涌上心头。活着，还能做什么？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他一天天消瘦，面色蜡黄。好几次，他坐在游船，想不顾一切地冲入河流，随波而逝。等到有一天，何宝荣再回头寻他的时候，也尝尝他带给他的椎心之痛。可是，他终究没有跳下去，只是，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生物本能，还是因为舍不下何宝荣。他照例上班下班，生活，象一个以悲痛为重心的陀螺，被自己抽打着，不停地旋转。他很想停下来，却无法自控。小张很奇怪他这些天为什么宁愿呆坐着看报也不再要麻将，他哪里知道，他之所以打麻将，只不过是为了报复自己心中最爱的那个人罢了——而且，这报复，是以小张的名义悄没声息地进行着。只是，到头来，受伤最重的那个永远是他黎耀辉！后来，他就常与小张一起饮酒，一起踢球，混在一起久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依恋他了——如果何宝荣能象小张一样节制一点，认真一点，无论是对于爱情，还是金钱，那么，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小张告诉他，一个人快乐与否，他的声音是骗不了人的，他说的对，无论他如何装，他还是无法快乐，因为他忘不了何宝荣。他的生活，离开了何宝荣，变得麻木，屋子里经常堆得乱七八糟，蚤子又开始在他的床上寄生了。小张，开始成为他生活的寄托。午后的小巷，踢完球，他追随着小张，替小张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然后，一起分踢球赚回来的钱，小张说，你二块，我三块，黎耀辉说，干嘛你三块我两块？小张说，好好，你三块我两块。其实，他只是不希望小张很快地赚够离开阿根廷的钱。他心里，又开始涌动着熟悉的情感，这情感，只有对何宝荣才有过——此刻，却牵挂在小张身上。可是，小张也会如何宝荣一样离开他！小张终于攒够了钱，黎耀辉在酒吧里给他饯行，小张准备去世界的尽头，黎耀辉说，听说那里有个灯塔，失恋的人都喜欢去，把不开心留在那里，小张拿出部录音机，说，讲几句话，留个纪念吧，我不喜欢拍照，不开心也可以讲，我帮你留在世界尽头。黎耀辉笑着说，我没有不开心哦。小张说，好好，你自己讲，说完他离开酒骈跳舞。黎耀辉一个人对着录音机，不觉地想起何宝荣，哽咽失语。他关掉录音开关，将脸埋在录音机后，无声地哭泣。那晚，他喝了很多酒，小张送他到楼下。黎耀辉吐过了，对临要走的小张说，你闭上眼，你知不知道你象一个人？小张说：谁？黎耀辉说：盲侠。那个人，小张垂下的眼眸，依昔有何宝荣的影子。何宝荣，是他心底永远的至痛，象他的影子般挥之不去，他会将他永远埋藏！黎耀辉拥抱了小张，就象拥抱着自己理想中的何宝荣，心跳得厉害，不知道小张听不听得到？）

maystatue · 发表于 2005-03-30 17:33:25

我又开始放浪与漂泊。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最爱的人在身边时，只看到彼此的缺陷，当你离开了，却又会永无止境地思念他对你的种种好！
阿根廷的夜，没有黎耀辉，寂寞难耐。可我，不想回去找他，我知道，没有想通以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我留连于公厕与酒吧间。渐渐地，发现我这样放任自己，除了寂寞，很多时候，竟然只是为了获得一种报复黎耀辉后的快感，就好象，他惹我生气，我故意地毁伤他心爱的玩具一样。我的身体，应该算得上他最心爱的玩具吧！
（寂寞的黎耀辉留连于阿根廷街头，寻找着同类。公厕内，他见到何宝荣进来，他伏在墙边，痛苦地闭着眼。他劝慰自己说，何宝荣爱的人只有他，他只是寂寞了！寂寞的时候，人都是一样的。仿佛了为证明这点，他开始放纵自己，三级影院内，他成功地勾引了一个鬼佬。他想着何宝荣，在痛苦中进入生理的高潮。事后，他决定忘了这一切，以后，他再没有去过公厕。）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对黎耀辉的思念，常常地夜深人静的时候撕扯着我。我开始很想回家去，回到黎耀辉身边，对他说，让我们由头来过。可是，这一次，我拿什么作为赌注？
我陷入了痛苦绕人的思考中，无法自拔。黎耀辉，他会象爱人一样宠我，象父亲一样照顾我，可是，从不会象朋友一样关心我、、、、、、有很多事，我其实很想让他知道。这一次，他还会给我由头来过的机会吗？
（黎耀辉想起了香港，想起了父亲，给父亲打电话，结果被挂了线，回到家，他给父亲写了封信，希望父亲能给他机会由头来过。黎耀辉结束放荡生活，转到一间屠杀场工作，夜晚开工白天睡觉，他又回到了香港的时间。生活，处在一种极度的压抑中。）
我给他打了电话。我对他说，让他将护照还给我。我，不过是找一个别脚的理由罢了，而黎耀辉，一口拒绝了，他不再给我机会！
我很伤心。可是，却不打算放弃。我想通了，我爱他，需要他，我渴望回到他身边去，我以为，我还可以放任自由，还可以快乐，到今天，才发现我的自由与快乐，早已被黎耀辉深锁。我决定不顾一切回去找他，不管他还爱不爱我。
（黎耀辉说：“我不是不想将护照还给他，我只是不想见到他，我好怕听到他那句老话。”）
我去找了他很多次，可是，一次也没遇到他。
（黎耀辉听到敲门声，迟疑着，半晌，终于忍不住起床去开门，他将门拉开一条缝，门外，已经没有了何宝荣的影子，探了探头，走廊里，空无一人。他又开始睡不着觉了，期待着何宝荣能再一次来找他，却又害怕又头来过。原来，香港和阿根廷在地球的两面，他与何宝荣，终究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梦！他开始不愿意留在家里，假日也去工作。他承认何宝荣的话对他很有杀伤力，只是，不愿继续下去。工作场，他一遍遍冲刷屠杀后遗留的血滩，一次一次，水流将血滩冲开，却又一次次固执地汇聚，若何宝荣的影子，一次次被他刻意遗忘，却又一次次不知不觉地浮上心头。）
后来，我又给他打电话，房东告诉我他搬走了。
我放下电话，整个人被失望的情绪笼罩。我已经不恨他了，哪怕，他带着我的护照远离，我已经不恨他了，只想好好爱他。哪怕，他并不知道这一切。
（黎耀辉赚够钱，拿出何宝荣的护照，买了辆可靠的二手车，去了瀑布。瀑布前，他想起何宝荣，难过不已。他始终认为，站在这的应该是一对。）
我寄居在黎耀辉工作的酒吧里。很多天了，黎耀辉从没出现过，还是，他也曾站在酒吧门口嫉妒地盯着我与人拥舞？我迷迷糊糊地跳下吧凳，咬着唇，闭上眼，与鬼佬跳舞。朦胧的意识，回到从前，小屋里，我与黎耀辉相拥着共舞。他穿着红格子衬衣，将头伏在我肩头，双手，深情地拥着我的肩背、、、、、、这一切，再也不会有了！那一次大吵时，他穿着那件红格子衬衣，我狠狠地揍了他——我不是要带给他快乐吗？我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渴望知道他的内心。我象他那样喝酒，直到醉醺醺。寻着他的足迹，走出酒吧，坐到他惯常坐的位置上，含着微渺的期望注视深宵里空荡荡的马路，绝望了，脑子不能思考，我跌坐到地上。腐败的气息一点点从心底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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