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春光 (全文完結)

林爱荣 · 发表于 2012-05-20 06:34:36

幾天過去了，我沒有再聯繫leon，斷了生活來源，可是我始終捨不得離開這裡，為了能再這個屋子里繼續等黎耀輝，我不得不出去尋找出入；像以前一樣穿梭在花天酒地的場合中，誘惑著身邊的人，逢迎著與人調笑，可是再也找不到任何樂趣；放肆後，獨自回到空蕩蕩的小屋繼續做著美夢，期望某人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當當。。”敲門聲響起。
   “黎耀輝！？”何寶榮飛快的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把門拉開；何寶榮一臉興奮笑容仍不及收起，已經僵在臉上，面前門外的人，並不是黎耀輝，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極度的失落感讓他措手不及。。。
   那人也似乎愣住了，呆呆的問“請問黎耀輝在麼？”
   “不在！”何寶榮冷冷的回到。
   “那你知道他幾時回來麼？”
   “我怎麼知道！”何寶榮垂下眼望著地下，極力收回哀傷的神情，他自己也何嘗不想知道黎耀輝何時回來？更不敢想他還會不會回來。。。
   “哦，那如果他回來，麻煩你告訴他小張來過，我要回台北了，我本來想在回去之前和他道別。。。不好意思，打擾你了。。。”說完來人便轉身離開了。。。
   何寶榮本來想問那人點甚麼，卻始終沒有問出口，望著那人的背影，突然想到好像在哪裡見過。。。可他已經不想去明白究竟了。等待已經是如此難熬了，“黎耀輝”這個名字又由別人口中在自己面前提起。。。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收拾這絕望的心情了。。。應該繼續等下去麼？還可以繼續等下去嗎？

   又一次，何寶榮坐在門邊等待著，默默的抽泣起來。。。他並不知道其實有人在牆角看到了這一幕。。。原來小張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和房東聊天時知道黎耀輝已經離開布宜諾斯了，而他的這個朋友留在了這裡，並且每天回來都會問一邊，黎耀輝有沒有在他不在的時候回來過。。。與房東聊過後好奇心驅使，他又上樓準備看清楚那個人，可是臨到跟前，卻停住猶豫了，只是在轉角處望偷偷的望向那道未掩開廠著的門，靜靜的看著，那人依在門邊，頭埋在雙臂間，伴著抽泣聲身體不住的顫抖著。。。看了很久直到那人關門熄燈，才離去。。。走在街上，突然想起許多事。。。突然明白了許多事。。。翌日，小張登上了回台北老家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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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的夜晚很熱鬧，在這邊呆好幾天了，今天是我最後一晚在這裡逗留，明天中午我就要搭飛機回香港了，我不知道等著我的會是甚麼，不過無所謂了，不知怎的突然又想起那個遙遠的地方，某個人的身影。。。輾轉間，才發現自己無意識的又到小張家人開的檔前，照片全部都撤掉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心想可能是他家人發現有相片被偷所以全部收起來了吧。。。
   既然又來到這就在臨走前再幫襯一次；檔上的食客絡繹不絕，只見老闆不停的忙里忙外，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老闆熱情的招呼著讓我稍等，並高聲喊著“阿仔啊，快點出來幫手！”“哦，來了！”這時我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從小屋子里閃了出來。“小張！”我大聲到，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居然能在這裡見到他。他聽到聲音望向我這裡，看到我愣了幾秒，很快就笑著朝我走過來，並附贈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笑笑，“我來旅行嘛，明天回香港了，你不是去了世界的盡頭麼，甚麼時候回來的？”
“你等等！”小張說著解掉圍裙，對著老闆喊道“老爸，我有朋友來了，先出去下，你們先忙”老闆不樂意的嘟囔著“又跑了這小子！”
小張搭著我的肩膀示意我一起離開，“好久不見，這裡太吵了，我們找個別的地方好好聊聊吧！”我當然十分樂意，畢竟明天就要回香港了面對一切了，能在大難之前，與朋友聚聚，聊聊天自然是件很是快慰的事情。。。一路上，我一直沈默著，他看出我心事重重，也配合的沒有出聲。
沒走多遠，我們就找到了間環境比較清靜的酒吧，坐了下來。這裡的氣氛很好，格局看起來很熟悉，很像在香港時常去的那個酒吧，這裡也有個類似的舞池，我知道我又在開始想起某人了。我極力的收回自己的思緒，把注意力集中在身邊的小張身上。半天擠出句“你剛才還沒說，你甚麼時候回來的？”
   “我啊，昨天晚上到的家。沒想到會在台北見到你！”
“哦。。。”我笑笑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好。
“我回台北之前，回去過布宜諾斯找你，不過聽人說你已經離開了。。。”
“哦。。。你怎麼突然決定回台北了？”
“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所以就回來了。。。我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你！誰知道你也會來台北！”
“我也沒想到。。。你想清楚了甚麼事情？說來分享下啊”
“感情！”小張煞有介事的說。
   “感情！？”“具體說說你是怎麼想清楚的啊？傳授下。。。”黎耀輝苦笑如果自己也能想清楚也許就不會來到台北了。。。
“你知道嗎？我曾經很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也很愛我，可是我當時不會珍惜，到處滾。。。我太自信了，以為不管怎麼胡鬧，那個人始終都會等我，永遠不可能拋下我，可是我錯了。。。”小張說到這裡頓住，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聽著小張說著他的故事，讓我想起自己與何寶榮，類似的情節，類似的結局。。。
   “其實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好想一切由頭來過，我會學著珍惜，可是我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於是我走到很遠的地方，想讓自己忘掉一切，自己重頭開始。我真的去了盡頭，但是我並沒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聽見你錄下的哭聲，直覺告訴我，你能幫我找到答案，於是我回去布宜諾斯找你，結果你已經不在那裡，不過我還是找到了答案。。。”
“我去過你住的地方，見到了一個人。。。我見到他第一面時，我就似乎有點明白了，我想你的哭聲應該是為他留下的吧。。。別那麼奇怪的看著我”“我看到當他聽到你的名字時他的神情。我看到他在門邊哭泣的樣子，和我知道失去某人時一樣。。。”小張越說越激動，不停的大口喝著酒。。。
  何寶榮？！怎麼會？不會的。。。我以為我放下了，可是為甚麼想到這個名字心裡還會像被刀割般痛。。。他在等我？！他在等我！在我腦子里，本來開始模糊的，他的身影，容顏又開始越來越清晰，再如何掙扎都是徒勞。。。我沈默許久。小張繼續不停的狂飲，我並沒有阻止他，我明白他的感受，我又何嘗不想能夠借酒澆愁。。。我也開始陪他大口的飲酒。。。
“其實，你是不是不會再回去了？會不會和他重新開始？還可不可以由頭來過？和我。。。可不可以再給我次機會和我重新開始？”小張已經醉了，開始語無倫次，說完緊緊的抱住我，可能他把我當作某個人吧。。。此刻我也何嘗不是如此，我眼前的人，耳邊的話，都彷彿回到那個原點。。。我送小張回到他家，由他家人照顧著醉酒的他我也放心了許多。。。我清楚的明白了，我來台北不是真的想找尋小張。。。而是來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我回了酒店，想到小張說的那些話，儘管我不明白為甚麼他會對我說那些話。而後無法克制的瘋狂想念何寶榮的一顰一笑，幾乎整夜無眠，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卻被惡夢驚醒，一個美麗而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何寶榮！”又是同樣的夢。。。我再也無法合眼了。。。發呆到天明。。。我來到飛機場，我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登上回香港的飛機。立即定了張下午去布宜諾斯的機票。。。我知道我的決定意味著甚麼，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何寶榮從記憶中刪除；尤其是知道他在等我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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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on始終沒有想過放棄何寶榮，不僅僅只是因為他愛他到癲狂的程度。要知道他那樣的人，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他想要的人，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唯獨遇到何寶榮，他用盡了手段卻還是得不到他的心，這是他沒辦法接受的。。。何寶榮離開的這些天，他一直都派人暗中監視著何寶榮的一舉一動，見過甚麼人，去過哪裡隨時回來報告。。。
   儘管他設計逼走黎耀輝，但是並沒有讓他願望達成，反而讓何寶榮逃開他更遠，寧願作踐自己，也不願回到他身邊。。。這使他把一切的怨恨都瞄準在黎耀輝的身上，嫉妒的火焰讓他無法冷靜的思考，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要黎耀輝死！只要逮住機會，就一定不會讓他再在這個世上多呼吸一點空氣。。。

   黎耀輝回到了布宜諾斯，剛一下飛機就有點後悔了。。。他沒有按計畫立即飛奔去找何寶榮，而是在機場里來回踱步掙扎了很久，他知道一旦見到何寶榮又等同於墮入陷阱，重新來過之後會不會又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可是這種擔心，終究還是被思念打敗了；即使又是肝腦塗地，也無妨，沒甚麼比再見到他更重要了。。。他並不知道，甚麼可怕的事情在等待著他。。。

   到了熟悉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黎耀輝緩緩的走上樓，望向那間曾經住過的屋子，裡面還點著燈。他加快了腳步走到門前，用力的扣著門，很快門就被拉開了，幾乎是在他扣門的同時！當他們望見對方這一刻。時間彷彿都凝固住。黎耀輝緊緊的樓住驚喜到呆掉的何寶榮，頭埋在他莖邊廝磨著，尤如時空倒轉，回到何寶榮負傷來找他的那一刻，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角色已掉轉。。。“何寶榮，不如我們由頭來過”。。。黎耀輝說著捧著何寶榮的臉，深情的望著他說。
      何寶榮死死地抱住黎耀輝，恨不得把所有的思念與埋怨都用這方式宣泄出來。

      一直監視何寶榮的leon的手下，報告了發現黎耀輝回來地消息，leon授命叫那人做掉黎耀輝。。。那人偷偷尾隨黎耀輝上樓，並在不遠處把槍口對著黎耀輝準備下手，剛準備開槍，卻不小心踢翻了樓道邊的易拉罐。聽到聲音何寶榮轉頭發現了這個拿牄指著他和黎耀輝的人；還不等黎耀輝反應，何寶榮一把他推倒在一邊。

   “彭。。。”一聲槍響，驚醒了整個樓道。被發現的持槍著慌亂下開了槍，誤中何寶榮，知道闖了禍的那人，即刻連滾帶爬逃離案發地。。。
   何寶榮倒在了地上，子彈打中他頸部的動脈，血不斷的湧出來，很快滿地都是鮮紅。。。猶如惡夢中一般，美麗的人兒倒在血泊之中竟然在現實中上演。。。黎耀輝完全呆住，難以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一切都是這麼讓他措手不及，他抱起奄奄一息的何寶榮，驚愕，痛苦，悔恨，恐懼，絕望，心碎，大腦一片空白，彷彿瞬間喪失了所有知覺，甚至連哭喊都發不出聲音。。。

聞聲而來的房東和鄰居，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何寶榮，立刻報了警，叫了救護車。。。很快救護車就到了，直到何寶榮被抬上救護車，黎耀輝還沒有從之前那殘忍的一幕中緩和過來。。。

坐在急診室的門口，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對於黎耀輝來說就好想千年般漫長。。。除了祈禱何寶榮活下來，他連怨恨自己都沒時間去想。。。
終於六個小時後醫生從搶救室走出來。“醫生，何寶榮他怎麼樣？”黎耀輝急切的問道。
“對不起，他失血過多，我們盡力了，可是回天乏術。。。”
   黎耀輝瞬間腳軟癱坐在地上，從看到何寶榮中槍，直到搶救他都來不及流一滴眼淚，到現在之前累壓的一切情緒瞬間崩盤。。。他知道他們在也無法由頭來過了。。。眼看要到手的幸福，只一瞬就永遠失去了。。。沒有甚麼比這更加殘忍的事情了。。。
回到小屋，地上還有未清乾淨的血漬，那盞瀑布燈也再也不亮了。。。櫃子里還有他的衣服，毯子上還有他的溫度；可是這次何寶榮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聽不到他的由頭來過了。。。黎耀輝抱著何寶榮蓋過的毯子失聲痛哭。。。痛苦的樣子像曾幾何時，何寶榮知道被拋下時一樣。。。想不到到最後，被拋下的始終還是他黎耀輝。。。

   看著何寶榮的遺體火化，前後不過幾分鐘，曾經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人，已化做青煙，隨風消散在半空中。。。我帶著他的骨灰一起去看瀑布，那是我們兩個人的夢想，不管他有沒有和別人去過，我都要親自與他去一回。。。

      很快leon就收到了何寶榮被誤殺的消息，悲痛萬分，即刻捉回了已經準備落跑的殺人兇手，並親手處決了他。。。
      他雖然怨恨自己做了那麼衝動的決定，明白懂得如果他沒有派人去殺黎耀輝，何寶榮也不會死。。。但是卻不能接受也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下意識的把責任全都轉加在黎耀輝身上。這全是黎耀輝的錯，他不應該回來，這使他對黎耀輝的恨意更濃了。。。這次他親自帶人追蹤黎耀輝的下落，一心只想要親手殺掉他。
   到了瀑布，黎耀輝又一次站在與上次獨來時相同的位置，不過這次他不是一個人，儘管何寶榮已化作灰燼封存在懷中的小盒子里。。。往事一幕幕還閃現在腦內，開心的，痛苦的，甜蜜的，苦澀的，那個人生動的笑容明明還在眼前，怎麼對自己說他離開了呢。。。他把盒子打開把骨灰一點點的灑下瀑布，雖然不捨，但是何寶榮喜歡這裡，這是屬於他們的地方，相信留在這裡會何寶榮不會反對。。。

“黎耀輝！”黎耀輝轉身回頭，還未來得及看清楚來人，已經隨著連續5，6聲槍響倒在了圍欄旁，身體內流出來的血迅速被瀑布留下的水匆匆沖刷掉。。。那開槍的人正是leon，他走近黎耀輝身旁，不甘的又補了幾槍，他對他恨之入骨，直至確認黎耀輝決無翻生的可能後才緩緩離開。。。
彌留之際的黎耀輝看著前方，嘴角輕輕上揚，臉上沒有半分痛苦，反而泛起笑容，朦朧中，他彷彿看到何寶榮，帶著絕美的笑容向他走來，就像第一次與他相識那天一樣。。。他走過來他身邊和以前一樣，坐在他一側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一切都靜止在此刻。。。春光中，瀑布旁，兩個人永遠留在了那個屬於他們的地方，由頭來過。。。

－－－－－－－－－－完結－－－－－－－－－－－－

mystry · 发表于 2012-05-20 08:42:24

好象剧本哦，赞

wachmm · 发表于 2020-02-13 17:43:59

很感动、谢谢你的文章

zting328 · 发表于 2022-07-15 16:58:47

写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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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春光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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