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的千岛湖到东极岛,是因为偶尔在网上看到关于东极岛的游记。然后开始重新做行程、订船票、买车票。11月11日终于上了去沈家门的大巴车,开始这次出乎我们意料的旅程。4个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沈家门。这里一切对于我们来已经算欠发达了,渔港里停满了进港休息的渔船,码头边的海鲜排档还没有开门营业。到了宾馆放下行李,我们拿着相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游荡。除了KFC之外,所有关于餐饮的东西都贵过上海,我们也只能两面相向表示无奈。 吃了一顿很贵的烧烤之后,我们登上了鲁家峙大桥,远眺整个沈家门的夜景。港湾的夜晚平静与喧闹交织的,这边是一艘艘从外海捕鱼回来的渔船,另一边却是海鲜贩的叫卖声。渔民们把辛苦打来的鱼以不高的价格卖给鱼贩,而那些叫卖着的人却是两头盈利低价收购高价卖出,不必像渔民那样受风浪之苦。下了鲁家峙大桥,沿着码头边拍夜景的时候,过来两位渔民与我们交谈。
“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
“是的,我们明天准备去东极岛”
“哦!那里还不错,海很蓝,风景比这里好多了,离公海只有12海里。”
“你们常去那里捕鱼吗?”
“我们?我们捕鱼都去靠近韩国线的地方,船要开两天两夜才能到,那里鱼好!”
“那么远啊?那你们能去钓鱼岛吗?”
“当然能去,为什么不能去?钓鱼岛是我们的领土,为什么不能去?”提到钓鱼岛,这位渔民大哥有些激动。
“前两天我在网上看到说岱山(舟山的一个海岛县)的船长在钓鱼岛被日本人给抓了”
“已经给放了,那个船长我知道,他的船号是……我看一下通讯录应该有他联系方式的”
“放了就好啊”
在几句闲聊中,他们所表露出的国家归属感是我们所没有的。海疆没有界碑,对于我们来说海疆是如此遥远,而对于他们来说海疆的界碑却如此深的印在他们心中,中国每一处海疆都是如此清晰。他们用着很实际的方式无畏无惧地在我们的领海上彰显我们的主权,无论在海的那边是韩国或者是日本!
一夜无话之后,早上8:30我们上了东极轮。东极列岛与舟山本岛之间每天只有一班东极轮来回,如果错了就要等到明天。交通的不便也大大限制东极列岛之间的旅游业发展,东极轮单程从沈家门出发到庙子湖岛(东极列岛中最大的岛)需要3个小时左右。 我们第一站的目的地并非是庙子湖岛,而是东福山岛。
东极列岛由庙子湖岛、青浜岛,西福山岛及东福山岛和几十个岛礁组成,其中西福山岛无人居住。庙子湖岛是东极镇镇政府所在地,是东极列岛中最大的岛。东极的意思是东海之极,东福山岛是东海最东边有人居住的岛。去以前查了一下资料,因为交通与生活的不便,岛上的年轻人已经陆续搬离到沈家门居住。现东福山岛的居民大概200人左右,生活设施较为落后。去之后我们也曾担心过这样的生活条件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不便,但无论怎么不便都好,我们只在东福山岛上待一天,而岛上的居民从清朝开始就生活在那里,已经好几百年了。因此,在上岛之后我们并没有太多抱怨。
东极轮在行驶了3个小时在庙子湖岛靠岸,同时来往于东极列岛之间的班船也停靠在东极轮船舷另一边,这也许是真正的零换乘了。往右边是上岸,往左边是上岛内班船。船与船之间没有木板过渡,只能翻越过去。看着岛上居民们很娴熟的翻上翻下,我们又有一些无奈,拖着行李也开始翻越船舷上了岛内班船。一艘核载29人的小船,在开船的时候竟然载了超过100人。船头船头,两边船舷,船顶上连驾驶室都挤满了去青浜岛及东福山的人。现在明白超载的船难是如何发生的了,如果在江河中,我们还有机会在发生船难的时候逃生,但是这里是东海,一切都是渺小的。一旦发生船难,我们没有幸存下来的机会!怀揣着这种担心,我们摇摇晃晃地向东福山岛进发。当船靠上东福山简陋得不能简陋的码头,我们安全了。岛上的驻岛军人一早在码头等着他们的物资,一天一次的物资交换包括食物及邮品。东福山岛上住宿的老板在船上已经和我们取得了联系,下船之后我们拖着行李跟着他走向岛上第一天的住宿地--云雾山庄!
放下了行李,我们准备去采购一点水和食品。岛上没有路牌,更没有交通。问了一下老板来到了一家小店前,这家小店没有招牌,只有石屋门口用红漆写了两个歪七歪八的字--小店。岛上只有一条可供车辆行驶的道路,是驻岛海军所修的,只有他们才有卡车。我们背着一些必要的水和器材,开始环岛。环岛本没有路,对于岩石岛来说,走多了也不可能会有路。一些石阶是解放军为了方便巡逻而铺的,对于本岛居民来说,有没有路其实并不重要。我们沿着石路爬到半山,俯看着东福山的灯塔和一些驶出灯塔去公海捕鱼的渔民,我对着那些渔船大喊“一路平安!”这是对那些像前一天在沈家门和我们聊天的渔民衷心的祝福,希望有一天我再回到那里再提到钓鱼岛的时候,他们不必再如此激动,国家的主权可以完完全全地在那里得到彰显,渔民的利益也能在那里得到保障。你们一定要一路平安!
岛上吃的东西很单调,除了海鲜和一些价格昂贵的蔬菜就没有其他东西了。饮食结构突然改变也改变了我们后面几天的旅程。两餐饭都吃了同样的东西,海鲜不贵但很单调,淡菜和一些鱼配了一碗米饭。当天夜里师傅身体就出现了不适的症状,开始以为是着凉,况且岛上没有医院我们也并没有在意
第二天,我们起了大早。看完没有任何感动的日出之后,我们又登上那艘超载的岛内班船,这次没有超载了。师傅有些不舒服在船舱内休息,我走到船头和一位独自来东极旅游的游人闲聊了一阵。船靠上庙子湖岛,客栈的老板把我们从码头带回客栈中。师傅不适的症状开始越来越厉害,出现了腹泻和呕吐的症状,看来并不是着凉那么简单。我带了一些药让他吃下一些,想去买点黄连素。被告知,岛上的诊所中午休息,要下午才开门。到了下午1点,客栈老板说医院开门了,可以陪我们去医院,而师傅却执意不肯去。服下了自己带过去的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一个人在岛上闲逛一会,在这座规模比较大的岛上也没有交通没有路牌,所有的民居都是傍海而建,坐落在山脚下。海岛上最常见的两个字就是海防,现在的庙子湖岛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落后,但对于岛上的居民来说已是非常满足了。有了医院,有了邮局,有了来往于沈家门的东极轮(东极轮往返于沈家门在2009年开通)一切都比原来好了太多。一条可以通行卡车的上山路是驻岛军人修建的,这条路从山脚下来的码头一路通往山顶的军营,还穿过了坟地。师傅说他要去看日落,劝也劝不住,于是拖着病体,我们走到军营门口,在日落的过程中没有太多感动,一切都太平静。因为是礼拜天军人们三三两两地回到营中准备开饭。岛民们也上山摆弄了一下种植的蔬菜准备回家了。师傅因为过于虚弱,坐在地上又睡了过去。平静地日落过后,我们下山回到客栈。到了半夜里,我也因为吃了海鲜开始严重腹泻。接下来回程的一天,我们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与体内电解质紊乱和脱水症抗争!期间有得知我生病的朋友发来的慰问和关心,在远离大陆的小岛上,这些慰问和关心十分珍贵,也给我的回程带来信心。
最后一天,拖着病体和行李,我们开始回程了。从庙子湖回沈家门在从沈家门搭车回上海,虚弱的我们还必须经历舟车劳顿。在回程的路上,我问自己,还会回到这里来吗?是的,我还会回来。回来看看这一片东极的海,看看象征着回家的灯塔,看看一艘艘驶出灯塔的渔船,还会像这次一样给他们衷心的祝福。平静充斥着全部行程,如果没有病痛,可以给这次行程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但正是因为每次行程的遗憾,给了我们再来这里的理由。东极--今生有约,终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