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信当初情深种

别样烟火

应信当初情深种
                      ——关于哥哥，我仅有的回忆

    我们都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称呼他的,我现在叫他哥哥,但从前不是的.
从前我提到他时只是说他的名字,但也很少会提到他.我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个人的，比较清楚的记忆就是小时侯（至少是十年前）有一次看一本旧杂志，封底登的他的照片，身穿白底黑花的西装，手插在裤袋里，淡淡地笑着（这张照片现在可以在网上看到），照片配的文字是“天皇巨星张国荣”，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天皇巨星”这个说法，年龄虽小，也隐约知道它的意思。说真的，那本杂志太破旧，好多地方都磨破了，露出了白纸，影响了照片效果，但我还是记住了这张照片，却万万估不到我日后会为照片里的人肝肠寸断。那本杂志有无关于他的文章我不记得了，不过好象已经知道了他是唱歌的。不知过了几年，看到了《浣花洗剑录》，对那个黑黑瘦瘦的宝儿印象颇深，可惜看了不到两集就算了，因为当时电视机还不普及，是在别人家里看的。只记得看到演员表里写着“方宝儿——张国荣饰”时有一种天经地义的感觉。这些年来，我不时会想起几句歌词：“如果他朝得到宝剑在手，扬威于天下应是我。”并且还会哼唱，却一直想不起是哪部电视剧的主题歌，更不知道是谁唱的。直到今年7月，意外地在荣门音乐厅里听到，才知道原来就是他的《浣花洗剑录》主题歌，就是他唱的！一时悲喜交集，忽忽有隔世之感，原来那么早我就跟他有联系了！自那部电视剧后，许久没有他的消息，我也不打听，因为还不懂追星，他的存在似乎于我毫不相干。
上了中学，在过期的《时代电影》上看到他的资料，说他在家排行老十，他的红颜知己叫梅艳芳，我又记住了，有时还会讲给人家听，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大概就在初中的某一年，我看到了《纵横四海》，顿时拍案叫绝，对他的印象一下子清晰鲜活起来，后来又看了两三遍仍觉得好，现在回想起来，后来的重看主要是为了看他。上了高中，发生了一些和他有关的事情，时间顺序记不清了，我且乱说吧。有一次从同学那里看到一本娱乐杂志，上面有《霸王别姬》的剧照、剧情以及拍摄花絮（这部电影是93年的，我98年才看到杂志，不用说又是过期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张贵妃的大剧照，一个男人美成那样对我来说有点不可思议，一点破绽都没有。于是我拿着它到处让人猜是男是女，（包括我那对娱乐圈一无所知的妈妈），结果大家都说是女的，我就得意地说：“是男的！是张国荣！”无端地骄傲却浑然不觉。时至今日我仍清楚的记得那本杂志的相关图片，标题分别是“导演陈凯歌给巩俐说戏”、“张国荣到梅兰芳墓前祭拜”等等。又记得某天，我在学校门口的音像店里看到他的磁带，摆在较贵的那一排，是7元钱，我平时一般只买2—3元的，但那次，我没问自己为什么就买了，那大概是一张精选集，名字忘了（后来遗失了），只记得《沉默是金》、《童年时》、《拒绝再玩》、《侧面》、《暴风一族》、《有谁共鸣》、《倩女幽魂》都在里面。可惜那时我只喜欢《沉默是金》、《有谁共鸣》、倩女幽魂》，前两首几乎是同时学会的，后一首只会几句，但每天都要唱那几句。那几年知道的关于他的新闻还有：他拍了〈〈红色恋人〉，〈夜半歌声〉，出了新专辑〈陪你倒数〉，和日本女星传了绯闻，和辛晓琪唱了〈深情相拥〉，开了一场“造型妖异的演唱会”（媒体语，我很反感这种说法）……每每看到这些，我都很感兴趣，但随即就忘了。因为我初中在乡村中学，高中在县城中学，都很闭塞，知道没有机会欣赏就不再想了（不象现在，知道没有机会再看到他，可还是想），当时还没有上网的观念。奇怪的是我常常忘了这个人，关于他的消息的内容我却到现在仍记得很清楚，莫非是因为他的消息太少的缘故？当时还不知道从哪里抄了〈追〉的歌词，也不知道那是谁的歌，只是从文学的角度来欣赏（冥冥中都是注定了的！）。偶尔在一盒杂牌磁带里听到了他的〈当真就好〉，很喜欢，但带子是别人的，得不到也就罢了，只抄了歌词。后来转到新的学校，遇到新的同桌，无意中她谈到这首歌，我们仍兴奋不已。
上了大学，经常在宿舍看电影，食堂也放，我们赶上什么看什么，就这样，陆续看了〈家有喜事〉、〈九星报喜〉、〈新上海滩〉、〈异度空间〉等，每次都会觉得很喜欢他，但每次都是转身就忘。这时我开始上网了，但仍没有着意去看他。从陈百强的故事里知道了他们是好朋友，虽然不是太详细，可我却强烈地相信他们的友谊比其他任何人的都要真且深，并且有种说不出的欣慰！有意无意地我也会走到他的网站，甚至有时会连续几个小时在上面流连。最早知道的就是荣门客栈，渐渐了解到他的一些经历、成就、性格，只觉得欣赏、怜惜，接着继续遗忘。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叫“哥哥”，又是那种莫名的骄傲，觉得那是他魅力的体现，但我仍叫他“张国荣”，此时这三个字对我来讲已经意味着美丽、尊贵、忧郁、脆弱，我喜欢这样的他，并不打算改口叫他“哥哥”。大概去年夏天，我表妹告诉我他是同性恋，我很平静，好象不是第一次听说（事实上在此之前不曾听说），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似乎一切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是合理的，他不会错的，即使错了也是可以而且应该被原谅的，包括他那场争议最多的演唱会。我说：“没关系啊，这并不影响我喜欢他。”如果不是现在回忆，我恐怕不知道我说过喜欢他。她说：“是啊，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我那时不清楚有多少人喜欢他，我说的其实只是自己的心情。去年秋天，我们在计算机课上偷偷上网，我无意中看到一个音乐网站，里面有他的〈风继续吹〉，看名字我就非常喜欢，试听一遍觉得更好，一点都没有让我失望，他就是这样，从来不曾令我失望。到了冬天，我在地摊上看到他的磁带〈十号风球〉，明显是盗版，但我还是买了，似乎是一种本能，也没有想过要去找正版的。室友很奇怪，问我：“你喜欢他？”语气很诧异。我说：“是啊！”回答得也并不怎样虔诚。她们拒绝听他的歌，说太阴柔（事实上她们没听过也听不懂他的粤语歌，只是根据他的感情生活来判断），于是我戴上耳机自己听，当天的日记里我这样写道：“我买了张国荣的歌，很好，只怕再听下去我会爱上这个男人呢！”当然，我没有因此爱上他，因为放寒假，我便没有继续听，开学后也没有马上听，一个寒假足够我忘记他了。闲来无事仍上他的网，感动一番，唏嘘一番，然后当作没事。
春天来了，忙起来了，我的课余生活一团糟。就在三月下旬的某一天晚上，心血来潮般地，我把那盒〈十号风球〉找出来连听两遍，觉得安心了一点。三月二十七号左右，我上街时看到了小说〈霸王别姬〉，顿时有了必须马上看完它的冲动，于是租来连夜看完。在这之前我没看过电影，但数年前的那几张剧照已经勾起了我对它的向往（这份向往不是一直有，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来一次）。看着小说，眼前的程蝶衣全部幻化成他的样子，自然，程蝶衣的美丽、命运又让我感慨不已，甚至流下了我不易多得的眼泪，这种感伤一直困扰了我几天，我也习惯性地等着再次忘掉他。
然而这一次，还没容我缓过神来，他竟然走了，  而且是一去不返！我没有机会忘掉他了！当时我的同学跑过来对我喊：“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要挺住呀！”然后就说了那个噩耗。我在洗澡，我挺住了，似乎也无须“挺”，因为我并不怎样难过，仿佛到此时他仍是个和我不相干的人，我木然地继续洗澡，脑子里乱哄哄的，好象想了很多，又好象什么都没想起来，连去分辨真假的欲望都没有了。洗完澡出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正好那个我平时最喜欢的主持人正在证实着消息的可靠性，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好难听，当他说道“钟镇涛听到消息泣不成声”时，我的眼泪忽地就下来了，心里对自己说：“哥哥是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从那天起我不辨别前后，从那天起我叫了他哥哥，可是他再也不回来了！真是不可思议，他在时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关心，他走了我却认为是世间最大的灾难，是最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我竟然发现我是深爱他的！细细数来，他在我的生命里实在没有留下多少记忆，我不能像那些一直支持他的荣迷那样骄傲地说“他陪伴了我的青春”，听他唱“没什么可给你，但求凭这阕歌，谢谢你风雨内，都不退愿陪着我”，我会很惭愧，很痛心，那是他送给他的歌迷影迷的，但不包括我，我没有资格接受这样的歌，因为风雨里我不曾陪他走过，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面临了怎样的风雨！若我在4.1以前爱上他，最多是爱情而已，那会让我觉得卑微；但上天让我在4.1那天爱上他，就多了一份亲情，我当时的感觉并不是失去了一个偶像，更像是失去了一个至亲的人！大概就像他说起自己的父母一样，他们也许没有对他怎么样好，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对他来说就很重要。他对我也一样，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对我有这么重要！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因为我的需要就多作停留，况且他并不知道我有这样的需要！于是，我只有痛哭，虽然并不能挽回什么，但在于我却是明知无用也无法停止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就和一般的荣迷大同小异了，上网，只看他的网站；听歌，只听他的；看电影，只看他的；谈天，只对他的话题感兴趣；各种投票、纪念活动总是全力支持……不是别人不好，而是他太好，实在太好！我后悔过去忽略他，但也庆幸没有伤害过他，甚至还不自觉地维护过他，这样想着，我对他的内疚就会少一些。还好，我相信会有来生的，我也相信我能认出他来，到时我不会再任由自己错过！而今生我能做的，就是欣赏他的全部才华，学习他的全部美德，每天为他祈祷，愿万千神灵庇护他，生生世世都快乐、幸福！

后记:写完了,发现只是一篇流水帐,十几年的记忆,也不过就这一篇短文,若是资深荣迷,只怕写书都可以写好几本了!还好,以后的岁月里,对他的感情仍有机会厚得可以写书!相信每个荣迷的故事都可以写成一本书,这本书写在我们心里!

huakelong

顶一下啊，这样的帖子没出水面就沉下来就太对不起楼主的心血了。

yiyislie

很好的贴子啊！

蜻蜓留步

真实的东西才是最感人的！
谢谢楼主。

hnzzljlee

很真实。和楼主开始接触哥哥的电视电影的顺序是一样的。
我97年才靠自己知道有哥哥这个人。之前，没有一个人给我介绍过哥哥。那是高二寒假，春节前看《浣花洗剑录》，第一眼就觉得哥哥好亲切，此片看完，我深深喜欢上了哥哥。当时不知道是老片子，还以为哥哥就是二十几岁呢，后来同学跟我说那是他年轻时拍的，现在都四十岁啦。后来，又看了〈纵横四海〉，〈胭脂扣〉，张国荣三个字完全刻在了我的心里。

lanyuan

９８年的时候在别人家看了<<胭脂扣>>,那时侯我还很小什么都不懂,没记住哥哥的样子,只是对十二少记得很熟,从那次以后我经常对别人讲这个故事,但我从不知道张国荣,去年上海放了不少他的片子,我都看了而且都很喜欢,印象最深的是<<烟飞湮灭>>中他演的父亲,很深情,尤其是他对王力宏说:"我真傻......爸爸好爱你......"我陪者他哭了好久,但是我仍然不知道张国荣,直到4.2日那天同学对我说了那个消息,我还在问"张国荣是谁?"同学很惊讶的看着我:"十二少呀!"我当时也没多想,可是晚上回到家,看着电视上他的纪念节目,我哭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他所扮演的角色,但我一直不知道他们是一个人,我就这么轻易的与他擦肩而过,我也很怕听<<共同度过>>,因为我会怪自己,现在对演艺圈一点兴趣都没有,没有了他,就失去了最绚丽的风景,哥哥,对不起,但我真的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