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了，“继续宠爱”张国荣(2008-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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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除了陈淑芬为哥哥举办悼念音乐会、歌迷会RedMission在各地区举行缅怀偶像的活动之外，香港媒体还邀请了哥哥的生前好友一起来追忆这位故友。说起旧事，他们有笑有泪有感叹。

周润发：“一个如此爱美的男孩，我很难接受他会选择跳楼自杀”

我从墨西哥拍完西片回港。在这段休息的日子里，我偶然在家收拾东西时翻起了一些旧照片，其中一张令我无限欷歔，因为当中的两位好友： Leslie（张国荣）与朱家鼎已随风而逝。记得2003年以前，我和太太经常会约钟楚红（红姑）夫妇、张国荣一起吃晚饭，大伙儿浅尝红酒，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一顿饭吃了四五个小时也不会觉得时间很长。

不经不觉Leslie已经逝世五周年，但我对这位故友的怀念之情始终没有减退。而事实上，香港艺坛暂时未能找到一位可以取代其地位的接班人。Leslie无论唱歌或演戏都是充满天分，而且他工作态度认真、投入，这点我很欣赏。以前跟他一起合作拍戏，他总是很准时到场，记忆中，好像未有迟到纪录，这方面很值得年轻一辈艺人借鉴。

1991年，吴宇森安排了Leslie、红姑与我一起合作拍摄《纵横四海》，我们大伙儿一起飞到浪漫巴黎取景。这次外景，实在有旅行的感觉。每晚收工后，Leslie会带队到不同的餐厅吃晚饭，我也不晓得这小子为何如此厉害，能够对巴黎的食肆了如指掌。从法国回来后的日子，红姑有空会邀约我和Leslie一起叙旧，有时在我家、有时又会到他们家。每次到Leslie家，我都会赞美他的家居设计得好有品位，这个人的确很唯美主义，所以一个如此爱美的男孩，我很难接受他会选择跳楼自杀。

2003年4月1日愚人节，红姑夫妇邀我和太太到其家中吃晚饭。这次饭局只有我们两对夫妇。在晚饭的中途，我们突然收到电话，有人指 Leslie跳楼身亡，这震撼的消息确实吓坏了在座每一个人，但我们四人都不相信这位老朋友会跑去跳楼，我第一时间表示：“是愚人节，有人整蛊我们呀！” 其实当时我心好乱，一方面好担心，但另一方面又希望真的被人愚弄！但好可惜，最后证实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我们四个人都好伤心，太太与红姑哭得很厉害，我在安慰她们时，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悲伤得很！

每个成功艺人都容易患有抑郁症，我自己也是过来人，明白做艺人会遇到很多不同的压力，所以艺人本身一定要找方法释放压力，不要太勉强自己，一切随遇而安就可以，胡乱想太多，只会为自己徒添麻烦！

毛舜筠：“我没有去拜过他，可能是逃避”

五年前的今日，我的心情跌入谷底，（我收到）一个死讯，失去一个挚友；五年后的今日，要我再一次面对阿仔(张国荣的昵称)，至今我还未能接受阿仔离开的事实，我感觉他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只是大家暂时未能见面而已。怀念一个人并不是用口讲，而是放在心中，这样才是长久。我与阿仔的渊源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我们曾经有过许多难忘事，至今最难忘的是我们拥有一张从未面世过的CD，这张CD是我们一起在录音室即场灌录的，不是什么流行曲，而是《再世红梅记》其中一段折子戏，名为《脱阱救裴》。

提起这段折子戏，又勾起我无限回忆。一向不大喜欢唱歌的我，每次与阿仔在一起，总是会唱起歌来。回想昔日，我们坐车出去拍外景，我穿一件白色吊带裙，阿仔笑说很喜欢我这个肥妹仔，因为够健康、够（有）笑容，于是他要我一起唱《荷花香》。我又不是歌手，怎么会唱？但是当阿仔唱起来的时候，我竟然能一句一句地跟上，大家很合（拍）呢！合到我们真的拍（起）拖（来）。（拍拖）这段日子，阿仔凭他的努力、他的歌声，被大众所接受，日渐走红，人气急升，但这也是我们分手之时。

再见亦是朋友吧！多年后我有一次在无线化妆间巧遇阿仔，他突然叫我一起演出《再世红梅记》，为“东华”筹款。要我唱粤曲？我怎会唱呢！于是当场婉拒了，阿仔十分失望。又隔了一段时间，我们又再遇上，这次是拍电影《家有囍事》，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已升华到另一阶段，是一世的好朋友。当时我们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我提到正在学唱粤曲，阿仔一向热爱粤曲，于是我带他一起去唱，就在这次机缘巧合下，我们在录音室当场灌录了《再世红梅记》的折子戏《脱阱救裴》，一次过完成、没有NG。我们很开心、很满意！我想这便是缘分吧，当年未能公开演唱，不过最后我完成了阿仔的心愿。缘分安排我们合作拍了三部电影，在这期间我们不时相约打牌，每次我们都会唱双簧，对唱粤曲，令其他人笑破肚皮。

阿仔离开后，我没有去拜过他，可能是逃避，不想接受他已经走了，我心想他很好呢，我们只是没有联络而已。在他离开之前，我们曾到港丽酒店见过面，他自知情绪有问题，他向我倾诉内心世界的事，可惜我未能开解他。有时我恨自己没有积极跟进阿仔的病情，我自责过。无奈的事始终要发生，如今人走了，留下的只有回忆，幕幕片段在脑中涌现，让我们学会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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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迷的信]

如果还有你

秀龙/文

如果还有你，为《梅兰芳》忙活的陈凯歌也许不用挠头蹙眉，大家都记得你早已熟读了梅兰芳的传记生平，咬准了京字京韵，乾坤倒转的眼神、腰身，也从京城名旦师傅那苦学了个八九不离十。站在梅兰芳墓前，你执意的留影，已经和导演定下无字之约。料不到，毁约的偏偏是你。如今黎明即使得了梅家后人的尚方宝剑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挡在他面前的除了高山仰止的梅兰芳，还有绝代风华的程蝶衣。如果还有你，周润发也许不会辞演吴宇森的《赤壁》，大家都记得铁三角的缘分锻自最艰难孤绝、破釜沉舟的《英雄本色》，三位意气英雄放手一搏最终赢回香港电影的黄金十年。人生最豪迈不过二十年前的三兄弟二十年后续写情谊新篇，可惜了，真的可惜了。如今《赤壁》的船亦坚兮，炮亦利兮，场面固宏大兮，然而浓浓硝烟散尽，现出金城武、张震一众幼齿帅哥的俊俏面庞，总有种头重脚轻往下栽的失重感。

如果还有你，王家卫也许不用傻傻枯坐单吊梁朝伟，大家都记得早在梁朝伟之前你就是王家卫最爱的演员，《阿飞正传》是你华美无双的独角戏，那段镜前独舞对影成双却尤显孤清，那段远去背影是你最心爱的片段，渐行渐远的长镜头里有无数个瞬间催人低唤：“回头么？回头吧。”但是你，没有。据说香港追悼会上曾反复播放这个片段，太……伤人。王家卫说有一个只适合你的剧本，一直以为大家都不着急，可以等等再等等，料不到空等成纸上传奇。如果还有你，徐克也许就不会茫然四顾屡试不利，大家都记得二十年前《倩女幽魂》一举堵死质疑者的幽幽众口。梅花三弄、阳关三叠，说好的三部曲你还欠着一部，伟仔的算不到你名下。坊间听闻徐老怪正在游说文君新寡的红姑、愁容难展的青霞复出影坛，如果还有你，我们就能重睹《白发魔女》的悱恻、《纵横四海》的疏狂，哦，别忘了还有不复当年静好、终日颓然踟蹰的祖贤，你们欠着我们一部曼妙幽玄、柔肠百转的《宁采臣与聂小倩》。

如果还有你……

写不下去了，因为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转眼你走了居然已经五年，五年里，星仔头发全白了，在电影里不发贱、正经八百了；发哥英语精进了，基本不在香港呆了；成龙、李连杰腿脚都有点硬了，开始依靠特技了；刘德华、郭富城都当影帝了，比起新一代都算老戏骨了；梁朝伟、刘嘉玲各自绯闻闹得疲软了，爱情长跑终于到站了；张曼玉，结了又离了，现在好像只跟外国人好了；张艺谋和巩俐又合作了，听说心结解开了；陈凯歌放下架子转型了，都说他把半世英名糟蹋了；章子怡打遍天下还摸过奥斯卡了，最近说要忙活结婚计划了；谢霆锋跟王菲分手和张柏芝结婚生子了，不过最近被网照闹得又悬了；对了，有一个叫周杰伦的小子，越来越红了，口齿也越来越利索，年近三十的他说自己已经老了；还有，梅姑走了，瞮叔走了，肥姐走了……

不这么碎碎念，真没想到五年里会发生这么多事，如今这个速度崇拜的时代里，五年足够你好好爱上一个人再把他彻底忘个干净。五年我以为会忘记很多事情，我希望会忘记很多事情，可是此刻还是清晰地记得五年前的情景，朋友的一条短信告知你的死讯……

（编辑：Winz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