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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从厦门回到北京,上一次见到他似乎是在春节的时候了。
: C1 e. V8 V+ a+ j6 C# j. q 老哥大我很多岁。小的时候,我上小学,老哥正在上高中,因为两间学校都离我们的姥姥家很近,于是我们便有了数年的相处时光。那时候的他总是变着花样欺负我,也以他的方式照顾着我:抢走我喜欢的东西,对我连讽刺带挖苦,制造陷阱让我丢人,骑着自行车把我忘在家里的作业本送到学校,帮我点燃新年的烟花,下雪的日子教我在积雪上画 画……) {- q1 l0 x3 h ?, c
时间一晃,我和老哥都长大,但是逢年过节重新相聚的时候,家里人还是叫着我们小时候的称呼,叫他“胖子”,叫我“小卷毛儿”,尽管老哥早已经不胖,我的头发也早就不卷,现在更是烫过了都很快脱形。老哥的母亲是我外祖母家的长女,因此逢年过节经常聚在她家,人太多时,我就缩在老哥房间一个角落翻出他大书柜里面的书,偷喷他的香水,老哥也不怎么理会我的捣蛋,窝在另一个角落里上网。
$ K2 \! ?4 Q' c; H4 \( R 大家各有各去,近十年来见面的机会都出奇难得。最近一次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去年春节。一家人外出吃饭,返回时因为人多一个,车子不够用,我只得坐在后排老哥的腿上。我很担心我的体重,因此拼命扒住前排的座椅以减轻压强,还不住问:你OK么?后来他说:你干脆坐下来得了,反正我已经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心想要是早开始减肥就不会这样了,只得讲起小时候他欺负我的种种“无耻行径”来中和我的愧疚之情……我很奇怪为什么过去了快二十年的事情我还记得那么多小小的细节,不过我顾及面子,把他当年骗我的话都只说个开头,所以一车人都不明所以,老哥听着,脸上露出小时候阴谋得逞时的坏笑。! F! s% W# a2 V; \6 Q+ N4 R
这次他回来,我得到他的三件礼物,一袋水果(芒果和木瓜),一包肉松和一瓶香水。香水的味道很美,瓶子也很美。芒果是我北方的家乡不大常见的品种,哥哥说他只买了一只,特意送我,他说他记得我曾经在博客中说Leslie喜欢吃芒果和木瓜;老哥还说,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吃肉松,但是他那个时候总是故意逗我,把摆在我面前的肉松抢走,我为此经常生气哭鼻子,于是他就买了一包肉松,还他“欠我的债”……+ R) v: K+ r- B2 } a7 I# ~* W q
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吃肉松,也不记得写过那样一篇博客,我只是好像突然看见那个跨在自行车上等在我小学校门口,手里扬扬我作业本的少年,看见那些画在积雪上的图案。
8 C# P1 M7 {! w* Z4 }& C 可惜的是,全家人一起吃饭,久逢千杯相言甚欢,有几位喝得有点多,我的肉松放在塑料包里,被别人错拿回家……这未免是宿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肉松还是摆脱不了被抢的命运啊。
3 M+ V! C' ~' U 去两日,老哥又离开北京了,肉松被还回我的手中。晨起用餐时,我将肉松倒了一些在小盘子里,用勺子一点一点尝——这是我六七岁时最喜欢的吃法,当时被家里大人控制,一次只能吃一点点,因此总是细嚼慢咽格外珍惜。现在吃来,味道一般而已,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眼里还是泪光盈盈。* f- w Z/ Z& ~( z) ?) q# R! K0 ~2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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