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四月二日的日记》

梦幻街

2003/04/02  雨  
标题  玩笑     
作者 碎玻璃  


下雨了，一个人到外面游荡，我是夜的孤魂。每一口呼出的热气都变成黑色，并且最终丧失温度。多年以前曾经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寻找一双温暖的手，是的，那时候我不惧怕黑夜，我是黑夜的眼睛， 我的眼睛里面有 光。现在我借着路灯，寻找黑暗，我的眼睛里只有 黑。黑，从不曾消退的黑。
站再过街天桥上，看着在雨夜格外明亮的车灯。想着遥远的家乡，犁地、播种，或是在乡间小路上吹响柳笛，引来鸟的欢唱。也曾在城市的过街天桥上，支起三角架，用相机记录城市里的光。记得在这样的一个雨夜，梅抱怨我不肯在积水的过街天桥上给她一双手。我清楚地记得我说：“从今天开始我要训练你独立生活，这样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才能坚强，一个人生活。”梅，离开多年了，你现在还好吗？是否你已经能够坚强地生活？
回到家，毛驴告诉我说，张国荣死了，他要一个人出去淋雨。我坐在电脑前，想着张国荣自己策划的最后一次演出，身体如何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身体下坠的时候楼在上升，最终在地面上绘出一朵血花，让所有的行为艺术家失色的作品。自己去决定自己的生死，也许要比被红尘琐事或疾病折磨要来的痛快淋漓吧。他可真会挑日子，4月1日，愚人节。当全世界都以为这不过是节日里整蛊的玩笑的时候，他一定在天上偷笑。不要哭，不要哭，这不过是一个玩笑，尽管是黑色的。
在电视里美伊战争喋喋不休的报道声中，我戴上耳机，加州旅馆，有一只鹰闭上眼睛。想着几年前舍弃加州温暖的阳光而停留在这个阴冷的城市只是为了寻求一份完整，等来的结果却是空。如今一个类似的机会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无法激动：等待，已耗尽我大半的热情。
无数的碎片拼不成一幅完整的图形。很多的东西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让我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玩笑，不知道是不是黑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人在天上看着我偷笑。

爱过才知心痛，错过才懂珍惜


                                                         碎玻璃 2003/04/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