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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秋日午后,被暖暖的阳光晒得慵懒而舒适的我坐在在五一路的绿化广场,心情亦如这阳光一般灿烂。一个卖报的老太太走过来,顺手拿了一张女报,不经意间,看到杨风的两篇稿子,想起第一次看到杨风的文章时,是一篇写采访百岁老人的文章,当时很是惊讶于他文笔的流畅华丽,而更让我吃惊的是,在这样一篇与哥哥没有丝毫关系的文章里,他却不留痕迹的引用了哥哥的一首歌的歌名和一句电影的台词,当时看到那些熟悉的字句时,不禁很是感动了一回,觉得荣迷可真是够执着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宣传哥哥的机会。正在莞尔轻笑间,小爱的电话来了,她和烟火等人正相约一起去麓山寺看刚刚做好的哥哥的牌位。在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我轻轻挂上了电话。想着昨天下午才从麓山寺上下来,今天小爱他们又去,哥哥呆在上面绝对“不怕寂寞”。秋日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心情竟也是暖暖的。
在湖南为哥哥安个家,一直是三湘荣迷魂牵梦绕的事。青山有幸埋仙骨。感谢哥哥。500年才出这么一位的绝代名伶,恩宠汇聚湖南百年菁英的岳麓山,让万千的荣迷们终于有了个寄托哀思的地方。
说是家,但其实一点也不大。30平方的空间,一位躺着休憩的菩萨就占了将近1/3。要不是两旁的桌子上齐整整地码着牌位,不明究里的的人还真弄不清楚这里到底是是供奉菩萨它老人家,还是祭奠亲人。 只是委屈了我们可怜的哥哥。何等尊贵,骄傲的一朵仙界奇葩,只能在这冷清的陋室中孤独盛放。将哥哥的光影声色浓缩在这个小小的陋室,实在有拂我们的初衷。理想中,我们的哥哥应该是千人敬仰,万人爱慕的场景。所有爱他和不爱他的人都要臣服在他那不朽的艺术光晕下。 上帝用天地的精华打造了一件叫张国荣的神器。然后又用剩下的余料做成“荣迷”。上帝疏忽了,将神器遗失在人间,任它在下界欢唱。不料天堂实在寂寞,而无聊的上帝也实在不甘冷清,他狠心地将神器收回。于是,本为一体的张国荣和他的迷注定就要分离,注定就要天上人间,阴阳永隔。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绝对不会相信,在麓山古寺修行的沙弥,竟也有荣迷的存在。
故事其实很简单。 那天,我和晓霞、杨风一起前往古寺为哥哥交付一年的“房租”。一位叫做宏远的年轻法师接待了我们。听说我们要为哥哥做牌位后,宏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沉默。半晌,他轻轻地冒出一句,“这位哥哥是不是张国荣?寥寥数语,却让我们着实吃惊不小。 宏远说:“ 我读书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他唱得歌很好听。”我们只有互相诧异地对望着,几乎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在长沙这么一个内陆城市里,知晓他的人本就不多,能达到熟悉和爱戴级别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谁能想倒,这古经枯灯前,满口阿弥陀佛的人, 心中也燃着一股LESLIE的火。佛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原来,这断了红尘的方外之人也依然放不下他的哥哥情结。。。。。。
实在不堪忍受让哥哥在阴冷的禅房里再形单影只地忍受孤独和冷清, 牌位做好后一周,我又和晓霞、杨风他们相约着去了一次麓山寺。那天下午,天阴阴的,暮秋的山上,到处飞舞着凋零的枫叶。血色苍穹,大家都着一身素黑,抱着祭奠的鲜花,花瓶什么的,往山上走去。为表示自己的虔诚,早上出门时,我本准备连包也拿个黑色的,但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个枣红色的包,记得当初买这个包时,同事曾问我,你不是最喜欢黑色吗,怎么这次买一个这样颜色的包。我答道,因为秋天到了,枫叶红了。其实我更想说的是,留在文华的那一抹“胭脂”早已染红了我的生命。读书时,每到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季节,我是必定要上一次岳麓山的。现在是同样的季节,走在同样的地方,青的树、黑的土、冷的风,湿的空气,一切都未曾改变,唯一的是心境变了。
走进麓山寺,时光仿佛停滞了,除了隐约飘来的梵音,一切都是静的。寻到祖师爷殿,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推门,门吱呀的缓缓打开,一时只觉得恍恍惚惚,世外悠悠,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我们三人便轻轻的将哥哥的牌位请出来,放在正中,照片上的哥哥歪着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们,眼神如轻烟漫卷,不觉心里一阵怅然。200多天前,他还在颠倒众生,如今却只能在记忆中与他醉生梦死了。
还好,如花的哥哥如同灿烂的阳光将心中的阴郁驱散得干干净净。我们比哥哥还急。为了让他赶快享受鲜花,我们就在着殿外张罗着整理鲜花,还有百宝箱什么的。三个人分工合作,晓霞和我负责修剪花瓣,粘贴照片,杨风则负责洗花瓶,打扫卫生,写留言本。殿内万籁俱静,我们只能压低了声音,互相的商酌,静静地做着一切。一个老和尚咳嗽着安详地从门前经过,恍然间,山中一日,世上百年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哥哥在山上而不朽也许还真是种不错的选择。
整理好一切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我们将鲜花端正的摆放在哥哥的牌位下,弯腰行了三个礼,就得离去了,却是不舍,反复关门开门,终是得走了,门也终于关闭,门内是无法忘却的记忆,门外是他已厌倦了的红尘。
这时,一位老僧踱步来过来,一脸肃穆,宝相威严。他说:“我看了你们很久了,看得出来你们对这位施主很虔诚, 但你们这样做却是误了这位施主。”寥寥数语言无异于当头棒喝,我们满腔的热情顿时化成一块寒冰。行家面前,我们不敢逾越。三人虔诚的目光一齐聚在他身上。听法师解释,哥哥走得很坚决,也很惨烈。从24楼飘然而下,那是多大的勇气和绝决。但却是无心犯了佛家的大忌。哥哥走得痛快,但却将自己深陷于痛苦的无间世界。法师告诉我们,现在哥哥正在无间道里饱受2种世界的煎熬。生前爱他的人与生后背负的孽障都在倾力拔河。可怜的哥哥十分痛苦,也很无奈。现在能够超度和解救他的只有菩萨。而我们却把供奉菩萨的地方让给了哥哥。 菩萨大慈大悲,自然不会介意我们的唐突,但忽视了众生平等的佛家真谛,可就成了罪孽了。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渗满了我的后背,那份凉意一直浸到心里。法师还在不遗余力地为我们讲经,但我的思维已经停滞,满脑里转悠的都是怎样既能向哥哥表达自己的爱慕,又能让菩萨感到满意,答应我们全力超度哥哥。已经都无法记得是怎么与法师交涉的了……
出了麓山寺,三人步行下山,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响,落叶浅浅的从身边飘过。心情已经轻松了不少。老法师终于答应以后让我们为哥哥敬献鲜花,而我们亦答应尊敬佛家,格守寺中规矩。
晓霞和杨风边谈论哥哥的事情,边说笑着向山下走去。我有意落后两步,静静的一个人走着、想着。第一次知道哥哥是在鼓手里,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和妹妹一起坐在电影院里看鼓手的情景,那时候,正是青春年少,一眨眼,将近二十年了,二十年的岁月长河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往事如过眼云烟,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因为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的沉淀一些事情,但铭记了的却永远不能忘记。我们怀念哥哥,其实我们也是在留恋着已经一去不复返的青葱岁月,留恋着自己记忆中无法割舍的东西。
在瑟瑟的秋风里,在片片的枫叶中,深深的怀念你,我们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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