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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喜欢花花绿绿的小毛孩。爸爸经常会借一些时下流行的香港电影录象带回家看。我也看着新鲜凑到电视机前热闹。只记得那时的电视里经常会有几个相似的脸孔。我看着好奇却也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好看的男人女人回从小小的录象带跳进电视机，为什么那个脸孔在爸爸借来的录象带里都有出现。记忆里的那个男人面目模糊，我只记得他有很年轻的脸和很灿烂的笑。
再大一点，一次我很调皮地爬上姑姑的床，发现她枕边有个很好看的画册。我翻开来看，发现电视机里年轻男人灿烂微笑竟然又贴在了一页一页的纸上。我再一抬头，又发现不止是画册，墙上也是好大一张的笑。……因为我私自动了姑姑的东西，她就罚我对着墙站了一个钟头。那一年的姑姑还是个高中生。
记得一年夏天，我和院子里的死党一起抱着西瓜看电视放的香港电影，叫《倩女幽魂》。那时侯的我们很胆小，画面阴暗音乐阴森，我们俩抱在一块连最爱吃的西瓜也忘记了。到后来连演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里面有个爱上女鬼的灿烂男人。
还是一年夏天，我上中学了，姑姑也还一如既往地喜欢那个男人。有一次上网，她大声地叫叔叔过去看，我也凑热闹跑了过去，然后我看到有个另类男人披着长发穿着短裙很妖艳地笑。叔叔说：变态！姑姑立马阴着脸吼叔叔：关你屁事！那个男人的脸上仍然漾着灿烂的笑，只是经过了很多年，他的灿烂已经变得有些暧昧了。
直至今年的愚人节，我和姑姑才明显察觉到我们被真真正正地愚弄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年轻的男人现在永远的年轻了；那个有着灿烂如孩童般笑容、有着暧昧眼神的男人化作四月里香港最耀眼的晚霞，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三个字，是什么呢？
很小的时候，我问爸爸，电视里的那个老出现的好看的叔叔是谁啊，爸爸说，张国荣。
再大一点，我问姑姑，那个画册里和墙上的人是谁啊，姑姑说，张国荣。
姑姑说，那时侯，凡是过我的手的纸制品无一例外会被我撕掉。可那本画册现在还完好无损地躺在抽屉里。
那一年夏天，我问死党，电视里的那个有孩童般的笑的傻书生是谁，死党骂了我一句老土，说，张国荣。
再一年夏天，我指着网上那幅妖艳的照片问叔叔这是谁，叔叔咬牙切齿地说那是个变态，他叫张国荣。他还说你别学你姑姑，喜欢一个人妖。然后我就听见姑姑对叔叔说，分手吧。
今年的愚人节，我问我自己，那个可憎的从文华24层跳下的男人是谁，然后我听到自己痛苦哽咽的声音，说，张国荣。
我不是白痴，不是记不住他的名字，我一遍又一遍地问仅仅是想让身边的人也同我一样爱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我已经将那三个字深深刻在心底，经过岁月的洗刷也丝毫没有褪去那三个字在我心中的光彩。或许是刻得太深了吧，现在我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一滴一滴的血从字的一笔一画中渗出来，很响亮地碰触我脆弱的神经。
记忆里的姑姑一直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可有一次我见到她在看哥哥的告别歌坛演唱会时偷偷地掉眼泪，那时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往下落。然后我躲在角落里，把头埋进臂弯，眼前过电影似的晃过很多人，哭昏的阿梅，虚脱的唐唐，两个外甥女脸上的痛苦落寞，还有Fans们轻声低吟《风继续吹》……柯蓝的眼泪，电台DJ沙哑的声音、成晚成晚地放哥哥的歌……
有一晚，我梦见了哥哥，平生头一次。
梦里有好多好多的水，大片大片地形成湖泊的样子，然后我看到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我走过去，身边的声音说，他是张国荣。我跪在他身边，把他的手在他胸前放好。他的脸色很坏，青色的。然后身边的声音又说，他已经死了，你别再动他了，他死了。
那一晚，我是哭着醒来的。
……
其实，心底刻着这三个字的都是真正的荣迷。我想大家都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就让这三个字一直伴着我们，直到老去，直到死去。在喝孟婆汤的时候千万要吐掉那一口汤——那一口可以消除关于这三个字的记忆的汤。
就让这三个字永永远远地刻在每个荣迷的心底，不论今生，来世。
就让这三个字留在我们心底，永垂不朽。
PS:这些天一直在听《FOREVER》那张专辑，反反复复地听《心跳呼吸正常》，尤使我感动的是那两个字两个字的低吟。“有心……放心……”我似乎像是听见哥哥在天上一句又一句的安慰。写完这些文字我一直以为脑海里会不断盘旋《心跳呼吸正常》的旋律，谁知，我竟然记起了这首歌：
“……
从前和以后 一夜间拥有
难道这不算 相恋到白头
但愿会相信 缠绵时分手
能令我减轻了内疚
……”
下雨了，哥哥别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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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3-07-11 17:3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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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07-11 20: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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