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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在多伦多的车站,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在火车站上错了车。售票员骂她为什么不看清车次和方向,按规定,检票员还要罚她的款,他是专门给人讲授什么叫做舞弊和义务的。这女人忍受着辱骂,紧贴着门站着。她光着脚,敞着怀,没有半点假正经。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吸吮着她那干瘪的乳房。高贵的圣像画里常见的那种极度受苦的模样儿,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特别是想到女人还可以被人追求,而且能受孕,或者,尤其是想到她那无光的眼睛曾经闪烁过,她的双臂还被搂抱过,肚子也曾享受过女人的欢乐。想到这些,真想攥紧拳头,把这个下流的、腐败的世界砸它个稀巴烂。
' Q" {. b3 T# b, b, m1 |两站之间,沿途有一条铺了柏油的马路。当女人和孩子从那熙熙攘攘的街上穿过时,他们显得比在无声的解剖室里还要孤独。他们只不过做错了一点纯粹是对自己不利的小事,可是谁也不问一声他们想做什么,从哪里来。同所有买了票而且又会区别车次不会弄错的人一样,他们也有自由。似乎谁也没有义务来寻找这个孤独的儿童身旁的孤独的女人。在她所经历的这段可怕的寂静中,却还要去尽母亲的责任和义务。
: y* C' }3 X! O. ~ Y6 G从那不修边幅的外表来看,仿佛这女人是个疯子。一块裙子布从肩头一直搭到膝盖,不该笑的时候她也笑,她还不时地半带惊恐又半带真情地望着正在蚕食她的躯体的孩子。只有尽义务的本能仍完好无缺,正是这种本能驱使她来到车站。* u+ W1 @& x+ }7 C& s
“你要到哪儿去?”有人问她。
: f$ H" D: N! h c; l& x“不知道”。女人清楚地回答。“我去车站。”* \" A8 o2 s% c, ~# B$ H% V/ g0 u
“从车站再去哪儿?”
- u7 o0 W4 J1 \& P3 C7 s“不知道”。+ r1 X: A8 T! G
“那么,你为什么去车站?”一个人颇有逻辑地问。5 a5 j4 i. z/ _" S) Z
“不知道。”女人平静地回答。2 ^( p7 j5 m& z
“拿着这个金币吧。”有人说着伸手递给她一块新的金币。 A$ M3 I) F3 `8 L2 K4 n
女人没有去拿那块金币,只是看着它闪烁着的光芒。她笑了,似乎根本不需要它。
6 Y8 M- o3 r+ B0 J, y“拿去吧,给孩子买点什么。”车厢里一个妇女鼓励着她。0 \/ L7 N/ Z# d, a, L2 h4 o$ @
女人又笑了,她的眼睛似乎在说什么,嘴唇也微微动了一动。* x' U$ B7 W& h3 _
正在下车的时候,抱孩子的女人说:2 _: X) B5 c1 L7 _- v+ |9 Q
“他已经死了!”9 G; ?4 r-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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