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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了大半个月,一回来最惦记的竟然是常去的那家酒吧,以及每次都能看到的一个特别的女孩子,也许,应该说是女人。可是连续等了一个礼拜始终未见女人的踪影,难道她也出了远门?抑或者……
. S' w1 r% ^7 l. Q" l' ^; x1 O) r( o 第一次遇到她是在三个月前的某天,我在办公室工作,一直从早上忙到很晚,开车回家的时候感觉疲累,路过这家酒吧,突然想进去喝杯酒放松一下。
4 v8 v/ ], P. F2 `$ c# r. L 因为是周末,酒吧到处都是人,连舞池中也尽是伴着强劲音乐左右摇摆的男男女女。我挤到一个角落里,终于看到一个空位,坐下来。对面坐着一个女人:一头长发,性感得卷曲着,一直垂到半腰,紫色得长裙,身上的穿着很有波希米亚的味道,总之,这是个看上去很舒服的女人,只是眼中偶尔会闪过一种飘忽不定的忧郁,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6 ]5 O! j' o7 o; Y" x0 y9 s) v2 q* Q我突然看到她面前的酒杯中的酒的颜色很漂亮,问她那酒的名字,她说叫“绝色”,于是我也要了这种叫绝色的酒。0 d) x, v p4 r2 M
当我喝完这杯绝色的时候才感觉到这酒的后劲很足,再看她面前的那杯酒,依旧是一整杯,几乎没有动过。我问她:“难道你不打算喝这杯酒吗?”9 O2 X. i) p! q) |% @8 g
“你不觉得这样看着它会比喝掉它更是一种享受吗?它叫‘绝色’,不叫‘绝味’。”她跟我解释道。+ v# o% B1 J: _
我似懂非懂得笑笑,然后又要了一杯,和她一样放在桌上看着,突然觉得自已有点像东施效颦,一个大男人对着一杯酒发呆,真是可笑。但又不得不承认那真的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只是越到后来越觉得这色彩惨烈,有点不忍心看了。; C& l" X$ U4 t0 p8 }& H
酒吧里强劲的舞曲在一瞬间变得安静舒缓起来,人们开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休息,只剩下几对缠绵的男女相拥在一起起舞。我突然很想邀请眼前这个女人跳一支舞,于是起身,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欣然接受了邀请。
, }& E5 E+ R, G% e她的舞跳得很好,宛如一只紫色的蝴蝶在舞池中穿梭,旋转的舞步,飞舞的长裙看起来又似一朵在暗夜里盛放的紫色花朵,让人着迷。我俯首,瞥见她竟然是赤脚穿着一双白球鞋……) v& ~7 p5 c% n5 f! `) @
音乐间歇,回到座位上,她看到我笑而不语,似乎猜到我想问什么,就说:“穿球鞋可以跑得更快些。”
& x- s0 \6 c: I8 R “跑?!”我真的被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搞得一头雾水。
; q" R7 n- J% b$ U 她笑笑,眼睛突然望向很远的地方,说:“有条恶狗,经常要咬我,自从有次被它追了三条街之后,我就决定这辈子都穿球鞋了。”% t1 y7 f* m" P
我说:“哪有那么多疯狗?”
9 _, e( O' e/ ?% N Q B 她说:“有一条就够了。”
. f. E/ S T- n6 F6 z 我没敢多问,毕竟初次见面,夜也深了,离开的时候跟遇见的时候一样是不经意的。
) ~" q: \, F6 J/ t! u9 x 后来我经常去那个地方,竟然每次都能看到这个女人,而且她的习惯也永远不变:一杯“绝色”,赤脚白球鞋,很少跳舞,也许只是为了让酒吧的音乐麻醉自己。
& F* Y* n" k: { K9 g 只是有一天,她终于把面前的那杯“绝色”喝完,然后走到钢琴前,要求让她弹奏一曲,悠扬的琴声赢得了满场的采声和掌声。后来她又干脆脱掉球鞋,在舞池中赤足独舞。那一天也许她心情不错,也许糟糕到了极点……
8 t0 I1 p+ Y" i; `# e 散场的时候,她要我送她回家,看得出她有点醉意,她对我说:“你醉我也醉!”我觉得这句话似乎并不是对我说的,但那个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她身边,也许她是真的醉了。
( O) `( |( D. B0 G% t% y D+ t 我送她到她家楼下,她不让我送她上去,坚持自己上去,我看着她进入电梯之后开车离开。
+ }: V; R6 r) U$ Y8 K 后来,我也经常在曲终人散的时候送她回家,但每次都是只是到楼下,有一次,在她进入电梯后我没有走,看到电梯到了十六楼停住……
" @3 s& ~( T8 b$ V1 u/ t1 C 在我出差的前一天晚上,我送她到楼下,我对她说:“我每次都送你到这里,你能告诉我你究竟住在哪里吗?”
0 T& C! M3 u" F# c6 _5 |她沉默了一阵,然后说:“1607,不过你最好不要来找我。”1 q$ g7 B: q7 G% E, f
其实我没想过要上去找她,只是想让飘忽的感觉稍稍踏实一点。
$ m8 h" m0 v- r! Q; \" e 这一次,等了一个礼拜,没能等到她的出现,禁不住真的想上去看看,问问了。但始终都记得她让我最好不要去找她。
0 A. X3 _; Q' D' s' q" E 这天,再次路过她家楼下,终于忍不住跑到16楼,按下1607门铃的时候有种忐忑,我无法预料眼前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8 d" v2 C7 ?/ d# @$ G3 L5 m
门开了,“叔叔,你找谁?”一个小女孩,眉目间有那女人的影子。
, ?8 Q" x3 D: t! C “我找……”我突然意识到我并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只是看到女孩身后的墙上挂着那女人的照片,于是我指着照片说,“我找她!”) r% K s4 J3 J% O- g
“妈妈?”女孩回头看了看,然后又看着我说,“妈妈不在,出远门了。”
" k1 H9 z; } K* T* Y( M$ d. k “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我问。6 e. K5 K9 u; k- E% v, c; ]
“不知道,没有说。”
) G% Z% f5 h5 G U6 I/ z, k 不便再打扰,我跟小女孩说了再见,跟她说等她妈妈回来的时候再去看她。$ x1 r. o1 c" T9 N6 n# j& a8 b
第二天,收到用旧报纸包的一个包裹,那张报纸的日期是我出差的后一天出版的,标题写着《丈夫醉酒发狂 妻子惨遭毒手》,上面看到了那女人的照片……$ {3 N, E1 V4 p3 ] Z9 ]
关于疯狗,关于白球鞋的疑问全部解开了,她眼中飘忽不定的忧郁也是真的,那天他那无德丈夫醉酒后将她推下了16楼,她果真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 @6 Q- m+ n$ I/ _
后来我便没有再去过那个酒吧,因为我怕看到“绝色”;我也没有再去见那个小女孩,因为我知道她的妈妈还没有回来。% [6 M8 D0 t- @$ E+ ^% k- u* D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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