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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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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02-11 17: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B]每天都是情人节[/B][/COLOR]
我离开的时候夏日炎炎,你送我去车站。你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口有些微微的折褶,你的短发依然是潦草的样子,而嘴角微陷。你站在南方明晃晃的阳光下,如同一棵苍郁的梧桐树,遮挡住刺向我眼睛的毒辣阳光。
    我拖着我蓝色的行李箱,和你并排走。我穿着白色的宽大棉布裙子,裙角有一圈古旧风格的刺绣,我的长发没有扎起来,它们披散在肩上,粘着潮湿的汗水。我磕磕绊绊,模样笨拙,三番五次地把行李箱撞在脚后跟上。
    你执意要帮我拖箱子,我执意不肯。你对于我脾气总是温和,而我对于你脾气总是倔强,所以你自是争执不过我。于是我就一直拽着我塞满了书、衣服、CD以及杂七杂八沉甸甸的箱子,摇摇晃晃地走,它每每碰绊我,我不疼,却总有想落泪的冲动。
    你走到一家卖刨冰和蛋糕的小店门口,看了看表,说,时间还早,在你离开之前,我们再吃一次刨冰吧。
    立起来的箱子靠着我,而我却没有任何依靠地看着你,你的眼眶周围有浅淡的红色。我匆忙调转视线,注视你背后的小店,店面不大,却温馨干净,里面有精致清凉的刨冰和香味四溢的蛋糕。我点头说好,然后低头去拉我的箱子。
    你没有言语就直接从我手中拖走箱子,我呆了一下,却没有再次拒绝,我看着你动作俐落地把箱子拖进小店,比我轻松好多。
    猛然看到你推开的玻璃门上写着白色的广告语:七夕佳节,你和你的恋人在哪里?
    我恍然想起明天就是七夕佳节了,就是一年一度牛郎和织女燕桥相会的时日,这个美好的传说,我因为爱恋,而无数次地怀念。但倘若不是这句话的提醒,我可能就将今年的七夕节忘得一干二净。
    七夕佳节,你和你的恋人在哪里?
    我把头仰起来,我看见天空是湛蓝的颜色,但怎么突然之间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色?
    七夕佳节,我已不去想我和你会在哪里。我只知道,七夕佳节的前一天,我和你将要两地分离。
    天空在下雪,没有凛冽的风,只有雪花大片大片地安静下落。
    我趴在家里的阳台上看雪,窗户大开,冰冷冷的感觉,我把半张脸埋在毛衣的高领里,露出一双疲倦的眼睛。
    我看着缺失棱角的雪花,闻到空气中清凉的薄荷味道,不由地轻微咳嗽。这次的感冒已经时好时坏地折磨我一个月了,你每次打电话过来听到我的咳嗽,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我吃药,我答应着,找来各色药丸吃,可是在没有你的电话的日子我就会忘记吃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过漫不经心,尤其是你不在我身边,我的日子就变得越来越懒散落拓。
    我努力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雪花飞舞着扑到我身上,抑或落到我的鼻尖和睫毛上,有些滑落进宽松的领口,它们迅速地融化,渗透着轻微的冰凉。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你在我身边,你会很用力地把我拉回来,然后点着我的脑袋训斥我生病了也不懂得照顾身体。
    可是,现在没有这个如果,只有一个现实,就是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没有人管的我仍旧用力地探出身子,再张开嘴,伸出舌头。大片的雪花落在上面,顿生清凉,如同刨冰的感觉。
    我不断地回忆我们离别时吃的刨冰的味道,那时是七夕节的前一天。
    我独自一人身临其境地品尝着雪花的冰凉,此时是情人节的这一天。
    我的头发上落满了乱蓬蓬的雪花,它们固执如我,带着我对你的思念,执著着不愿消融。
    那个贩卖刨冰和蛋糕的小店,真是一个回忆起来充满甜蜜的地方。店里处处都流淌着温暖的橙色灯光和夏日里难得的清爽。
    我们坐在小方桌子的两端,小方桌子上铺着浅蓝色格子的桌布,上面摆着的玻璃花瓶里插了一支暗红色的玫瑰,半开半闭,它在专心致志地等待明天美伦美奂的怒放。可是,我们,再也等不到了。
    点了两份刨冰和一客蛋糕,很快就端了上来。我看着我们制作精致的食物,你看着面无表情的我,彼此沉默片刻,你说,好好吃吧。
    我点点头,说,好。然后埋下头去。
    我正对的是你,你正对的是我,我的前面是一份冰淇淋刨冰,你的前面是一份情人梅刨冰,我的冰淇淋刨冰和你的情人梅刨冰之间是香甜的蓝莓蛋糕。
    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了,一切在我心里都不存在了。
    我慢慢吃我的刨冰,间歇吃些你的刨冰,或者,同时含着几颗异常冰冷的情人梅腮帮鼓鼓地抬头看你。你笑着拿过杂物盘,让我一颗一颗吐出梅核。
    我已经忘记了马上就要降临的分离,我只知道我现在和你坐在这里,我无休无止地吃刨冰,你专心致志地切蛋糕,窗外明晃晃的阳光穿过窗玻璃照在浅蓝色的桌布上,我们的面容却全部陷在窗沿遮住的阴影里,我觉得我们会一直这样坐下去的,是的,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只要不和你分离,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坐在这里,我也甘愿。
    如此心甘情愿,是因为我能和你在一起。
    你把切好的蛋糕摆在我面前,你微笑着说,吃吧。
    我拿着叉子,却无法下手。我怎么能下得了手呢,你把方形的蛋糕切成了心形,每一块都是你心的样子,我怎么能下得了手呢,怎么可以?
    我把蛋糕推到一边,换用小匙轻轻地拨动盘子里的刨冰,眼看着雪白的冰屑越来越迅速地化开,统统变成了不留余地的冰水。
    你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如此迅速地化掉吗。
    因为里面融入了我温暖的眼泪。
    我在雪天的情人节,趴在阳台上往下望,我的手指窝在袖子里,可是仍然根根都冻得冰冷麻木。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个男孩,他捧着大束的玫瑰,站在雪白的天地里,脊背挺直,额头微昂。这样的男孩必定是在等一个女孩的,不管她是国色天香,还是平淡无奇,都是他所爱恋的女孩。
    他站在那里大约等了一刻钟,片片的雪花罩在他的头发和怀抱的玫瑰上,他手指裸露在外,是清晰的苍白色。
    我的心微微地疼,不由地责怪起将收到玫瑰的女孩子。如果我是她,我怎么忍心让你在冰天雪地里多呆一分一秒?如果你站在这里,站在冰天雪地中捧着火红色的玫瑰等我,我会二话不说直接从窗口跳下去,不管这里是不是三层的高度,不管这样做有多么危险,因为我知道你会奋不顾身地接住我,然后我们会倒在松软的积雪上拥抱。
    不要笑我,这虽然是我的臆想,但你知道我会这么做的,你知道我会为了爱而不管不顾。
    你还记得送我的玫瑰吗,只有三枝,却依然丰盈艳丽。它们穿着漂亮的玻璃纸,被我养在水里,然后在小屋的阳台上一天天地枯萎凋谢。
    在它们枯萎的日子里,我并不难过,因为我手上的照片已经记载了它们最美丽的时刻。我总是不厌其烦地看那张照片,你半蹲半跪在地上,面向坐着的我,手高举那三枝玫瑰,笑得一脸无邪。
    那时候的我们只是浸在快乐里,玫瑰的爱情让我们忽视了一切忧虑。纵然你我都早已明了不久后的分离,却依然觉得分离的时日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我们离开了小店,而被你切成心形的蓝莓蛋糕却被我们留了下来,陪在没有绽放完全的玫瑰旁边。它可以代替我们等到玫瑰的怒放,等到七夕节的来临,等到牛郎织女难得的相会。
    你一只手拖着我的箱子,另一只手牵着我,走向不远处的火车站。我频频回头,看着服服帖帖跟在我们后面的箱子,感受到你掌心潮湿的汗水。
    你有条不紊地帮我办理一切手续,我跟在你的后面,看到你的白色衬衣已有被汗水浸湿的巴掌大的印迹,我突然想起我曾把清洗过的这件衬衣晾在阳台上,它在风里飘动,落下五彩的水珠。
    你帮我把车上的一切都安顿好,就要下车,我看看时间,还有八分钟才开车,就随你下车,想和你再说说话,你想了想,说,好。
    我看着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身后就是我将乘坐的快速列车,它会载着我在八分后迅速离开,离开这个在我面前眼眶微红手掌潮湿的人。
    还是你先开口说了话,你说我们可能很久见不了面,但终究就会安定下来,彼此相守,不再分离。你说等待是很痛苦的事情,但你依然会执着不休。你还说我要快乐,不要把难过藏在心里。
    我细细听着,一一放在心上,其实这些话你已经对我说过不下三遍了,我早已了熟于心。可是,此时我听着依然会难过,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尤其在面对你的时候。但是此时此刻我坚决不能哭,我知道如果我哭了,你就会更加难过,也会更加负罪。
    还有两分钟,你催我上车,我说好,然后坐到车上的位置,隔着封闭的玻璃钢看你的眉目,然后对你说话,你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努力地做口型,我告诉你,明天是七夕节。
    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微笑着告诉我另一句话,我辨认着你的口型,火车此时已经缓缓开动,我却再也忍不住泪水了,你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是,七夕节。
    那个站在冰天雪地里的男孩所等待的女孩,终于从对面楼上匆匆跑下来。她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披着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但穿着的睡裤和拖鞋仍然从大衣下显露出来。
    她看着他,然后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她在流泪,泪水顺着指缝滴到雪地上,那是幸福的泪水。我无法确凿地了解她的泪水的具体含义,但我能够体味,每一个陷在爱情里的女孩子都有着异曲同工的感受。
    他手握玫瑰,上前用力抱住她,她伏在他的肩上,他身上的雪顿时消融。
    我把窗户关上,离开不属于我的现场,这样的情人节的浪漫我无法拥有,我的爱人,他远在异地。
    我穿好大衣和靴子,走下楼去,找到一片没有任何痕迹的白茫茫的雪地。
    我在上面踩下脚印,一个挨着一个,紧紧密密的线条弯弯曲曲,最终连成一颗心的形状。你曾在我走时送给我一个切成心形的蓝莓蛋糕,那我现在用雪留下的脚印再送你一颗心。你能看到吗。你在微笑吗。
    我站在我踩出来的心形的中央,我知道这才是属于我的现场,就算没有玫瑰,没有拥抱,没有音乐,没有晚宴,甚至没有你,但我心里有对你的体谅,眷恋,思念,以及爱,我想这些,就足够了。
    我知道你是在这里的,一直在。
    我捂着胸口,慢慢地说。
发表于 2005-02-11 17:15:27 | 显示全部楼层

每天都是情人节

看着有点熟悉哦!
发表于 2005-02-11 17:38:38 | 显示全部楼层

每天都是情人节


          今天出去的时候,已经可以感觉即将到来日子的气氛了。
          年年都一样,今年不会不同。:)
发表于 2005-02-12 01: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每天都是情人节

情人如你可知道,已经知道,花不再开.
情人如你早知道,也许知道,不可变改.
发表于 2005-02-12 12:08:08 | 显示全部楼层

每天都是情人节

好喜欢这样的题目
   有点感动!!!有点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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