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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三毛——放逐
近日张国荣没有死的消息在网上被炒得沸沸扬扬,暂且不论娱乐媒体的用心和报道的真实性,就我个人来看,张国荣究竟有没有死其实并不重要。断定一个人的死亡,从医学上来讲有两种观点:一种是“脑死亡”,一种是“心死亡”。“脑死亡”是指人的思维活动、情感意识已经全部停止,而心脏还未停止跳动,此时已可以断定这个生命的消逝。“心死亡”即严格指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作为生与死的底线和边界。如今,我们不妨为“心死亡”赋予新的概念。
当张国荣在纸上写下“Just depressed…”的遗书时,他就已经不存在了。抑或说此时存在的只是他的肉体,他的信念和欲望在此可以完完全全的死去了,他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还重要吗?
我第一次为这样的死亡而有了感伤,不是为某个人,某件事,而是为了生命,为了灵魂。但随身听中再次传出他的歌声时,也许曾经因为他的深情而感动,而此次,我却禁不住流泪了,那种心痛不再是难以理解的了,其中似乎暗示着什么,是他告诉世人的:有一种伤,足以让他放弃整个生命,或者说整个世界,总是他的追求和成就还未完成。
忘记在哪里看过一首小诗是这样写的:
玫瑰停止的地方,芳香前进……
已经发生的或正在发生的
都已止息
但我们念念不忘
一些些痕迹留下了
一些些光影片断
声歌魅影留下了
带着记忆的香气
让我们如此泫然
低眉,叹息
他静止在某一个空间里
却从未消失
如果我们仅仅把它看成一个艺人,他不是一名可歌可敬的艺人吗?其他的琐事,其他的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呢?也许有时我们的目光,真的应该纯粹……
从照片中,我看到了张国荣年轻时英气十足,充满快乐的神情;看到了他中年时深情款款,忧伤黯然的神情;看到了他临终前使然无奈的神情。他的短暂的生命中有过《挚爱》,有过《狂恋》,有过热情,回首《这些年来》,有只能让《一切随风》……
他的才华令人倾心,他的神情令人着迷,他的经历令人叹息,我们再不能忘却,在港台歌坛曾经有一名风靡一时的艺人,他的成就和他的生命一样精彩,他可爱,可敬,值得怀念。但当喧哗声渐渐褪去,我们再回头时,却惊恐的发现,原来没有他的日子,生活中少可很多精彩,有多了许多回忆的伤感。再去欣赏他从前的音乐和影片,欢乐中似乎出了一点淡淡的惆怅。
一个生命就是这样在璀璨的星光中,在雷动的掌声中,在绚丽的烟花中,在火红的玫瑰中,渐渐暗淡下来,就这样消失了。往后,世人只能从泛黄的影片中看到他的影子;世人只能从种种淡忘的非议中体会他的无奈;世人只能从渐渐暗淡下来的灯光中品味他的泪水;世人只能从各种绚丽的色彩中看透他心中的阴晦;世人只能翻出他的唱片从辽远的另一个时空聆听他深情地演绎《Forever》……
世上真有“永远”这种东西吗?
也许唯一可称得上永远的便是永远没有永远吧!
如果在此时提起三毛,你会想到什么呢?是死?是沙漠?是哭泣的骆驼?是撒哈拉之恋?还是放逐?
他也许就是在放逐中找到永远的那个人。
翻开三毛的作品,也许其中的苦闷和压抑溢于言表,但是从他的作品中无论如何不能把他和“自杀”这个词联系到一起。老师的辱骂和同学的奚落会让你去死吗?不会,否则意志太脆弱;为了一件你梦寐以求而又得不到的东西你会去死吗?不会,否则欲望太可耻;为了一张永远都几个不了的试卷你会去死吗?不会,否则你的理想太狭隘;为了感情你会去死吗?不会,否则你不懂得爱;为了生活中的小小不如意你去死吗?不会,否则你不配拥有生命。
可是有一天她自杀了。
这也许就是她和张国荣之间唯一显而易见的共同点,其实不然,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在于:他们过于放逐自己。
张国荣放逐自己,因为他厌倦了世间喧哗繁杂的生活,因为他对自己丧失了信心,所以他想到了死。
三毛放逐自己,因为她的生活有太多失意,世事无常,感情多变,所以她想到了死。
以后这其中还有着不为我们所知的隐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自由了,他们都有了放逐自己的地方。
有了广阔的海洋,鱼才能穿梭;有了辽阔的草原,鹿才能奔跑;有了宽广的天空,鸟才能翱翔。声明要留有一定空间,同样,我们是不是应当灵魂找一个不太拥挤的床,供它安睡,任他梦游呢?
于是在此,我为两位放逐者跑出第二个行为论:
我们该给自己一点时间,让灵魂在非理性、非现实的空间里自由放逐,但不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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