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曦曦怀念谁 · 发表于 2003-04-26 11:10:06

各位,我风再起时不能不想你
—谨以此文纪念一生挚爱、永远怀念的哥哥张国荣

   当你见到天上星星，可有想起我？可有记得当年我的脸，曾为你更比星星笑的多，当你记起当年往事，你又会如何？可会轻轻喟然叹为，怀念我在你心中照耀过。我像那银河星星，为你默默爱过，更用那柔柔光辉，为你解痛楚，当你见到光明星星，请你记起我。当你见到星河灿烂，求你在心中记起我          ——《明星》
         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不用粉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我》

只是在愚人节的那一夜，街头巷尾再度飘起哥哥久违的歌声，而他被娱乐圈淡忘的名字也被人们频频提起，只是短短几天，音像店里就贴出他的大幅海报，设起他的影碟磁带专柜。想起一个月前，为了买到他的一盘磁带,我跑遍了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音像店，结果一无所获,即使有那么一两盘,也是满面灰尘,躺在寂寞的角落里……
并非爱用冷色目光看世界,有时想起来的确是觉得人生的可悲,在那个并不遥远的时代,哥哥的歌声和电影伴我们走过多少路,那时的他算是娱乐圈最有影响力的人物.时光流逝,几番浮沉,哥哥也46岁了，在喜新厌旧的娱乐圈,这是一个很残酷的数字.当今的娱乐圈新人辈出,倩男靓女不论有无实力,一经包装,灌上几张唱片便可以一夜成名,哥哥似乎被谁遗忘了……
  并不是从小就喜欢他,算起来最早接触他的电影是96年,当时看他主演的《倩女幽魂》，除了傻笑，就记得那句诗：“十里长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那时我对任何明星都不感兴趣,甚至有点讨厌追星族,后来大一些了，才发现儿时的许多想法和现在产生了相当的出入,在一个很偶然的日子里听到哥哥的《一辈子失去了你》,慢慢地就喜欢上他的歌声.
每一次听他的歌我都会仔细揣摩歌词，我相信在歌词里会有他想说的话. 在许多人眼里,哥哥的电影似乎比他的歌曲更出名,这也难怪,现在能静心听歌的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他唱的多半是粤语歌.其实进入娱乐圈,最开始他是唱歌,和后来的许多"北漂族''一样,他为之奋斗了许多年,那时他的歌,包括他的人并不受欢迎,在某次演唱会上,唱的尽兴的他随手把帽子扔给观众,帽子却被人扔回来,想来对他来说,那一定是一场刻骨铭心的演唱会.85年以后,才算红起来,后来的演唱会别是另一番景象,舞台上的一个眼神就可招来万人的喝彩与尖叫.人生是什么样子?世态是什么样子?相信哥哥比我们更清楚.在最需要鼓舞的日子里不仅得不到别人的支持,反而受尽冷嘲热讽.一朝成名又被众人捧为明星.无怪一位网友在网上发表说荧光棒和欢呼终于没有温暖他的心……我想是的,后来的追捧或许可以暂时温暖他的躯体,却无法深入他的内心,一个人在春风得意是有许多朋友是
不足为怪的,难得的是在穷困潦倒时还有人关心.
  哥哥最初的歌多时粤语劲歌,像《暴风一族》,《黑色午夜》,《莫尼卡》等等.相比之下,我觉得他的慢歌更为真实好听,劲歌中的他出现在舞台上，而慢歌中的他才是他自己.当年相当有名的那首《沉默是金》,《有谁共鸣》就是由他自己作的曲,没有强烈的金属乐器伴奏,他静静地唱着“幂幂中都已注定你富或贫,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任你怎说安受我本分,始终相信沉默是金”，“可会知我心中困倦满腔，夜阑静，问有谁共鸣”.短短几分钟的歌道尽他心中的一切，但我却不知真正听懂这首歌的有几人.沉默是金吗?不是!这个世界谁又可以“笑骂由人”呢？哥哥说出这句话时是多么无奈!一个人在流血时,往往会按住伤口说不痛，而事实上痛的不是伤口而是内心。另一首<风再起时>是1989年退出歌坛演唱会的结束曲,如果那天我在场,我一定会有撕心裂肺的痛楚,哥哥当年以一首<风继续吹>而成名,最后又以一首<风再起时>而结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平淡的歌词道尽十六年的沧桑——“我浮沉了数十年，在星空里闪带惘然”群星闪耀的娱乐圈里他经历了浮浮沉沉，尝尽了奋斗的艰辛和名人的无奈，临走是带着惘然，人生，又何尝不是惘然呢？只不过他比我们更能体会到这种感觉罢了.
然而有很多人更有心津津乐道于他的私生活他的双性恋，这是国人的通病.因此才有哥哥的“夜阑静，问有谁共鸣”，才有阮玲玉的“人言可畏”。在哥哥奋斗的年代里，唐生倾其所有支持他，或许这是他们能够相守18年的主要原因，哥哥说他不会刻意去隐瞒什么，正如他在<<我>>中唱的：“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不用粉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他说“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光明磊落无愧于心的，偷偷摸摸的人从来不是我……”本来可以隐瞒一切，他还是坦白了。，尽管得不到别人的理解，他依然要走这条路，哪怕活的孤独，活的艰难，活的不被理解。想到这里又想到周润发，发哥为人处世带着玩世不恭，所以活的潇洒，而哥哥不同，他始终要做自己要求完美，在这个没有完美的世界，他必然要受伤害。早年的经历是他生就忧郁的性格，进入娱乐圈成就了他的事业和人生的价值，但是浮华背后的苍凉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到的。在他的眉目之间总是带着孤独落寞，这种神情更惹人牵挂，令人心疼。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带着男子的落寞和女子幽怨的哥哥，我们说他是绝色的无与伦比的天之尤物，但哥哥的心却是真正在作痛。这种痛是我们这些俗辈无法理解的，但是在我们眼里永远是最棒的，即使在跳下的一瞬间，他依然是不一样的哥哥，不一样的烟火。
1995年发行的专辑《宠爱》是我眼里他最出色的作品，它把哥哥最完美的一面用歌声来表达，其中的《夜半歌声》，《一辈子失去了你》，《深情相拥》是他亲自为他主演的电影《夜半歌声》的主题歌作的曲,这是一部《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凄美的爱情影片,哥哥作曲很好地把握了这一点,无论是"既然相信会有思念的忧,就让你我长伴左右”，还是“总会有一天，把心愿完成，带着你飞奔到永恒”，歌曲让我们领略到爱情的伟大，同时对悲伤也有了一种别样的心痛。听着这首歌我常常会感动很久，感动的不仅仅是故事本身，更因为哥哥把角色拿捏的那么准，就连作曲也那么合乎剧情。似乎那出戏是为他定做的，戏中再演戏，那个才华横溢的宋丹平就是他自己。那辉煌华丽的舞台，气派典雅的大戏院，满厅怒放的红玫瑰，大片大片蓝色的帷幕，泛着幽光的钢琴，似乎只配哥哥拥有。当他披着罗密欧的袍子出场向着观众致意，当他站在高高的舞台上目光流转，当歌声从他一张一弛，柔情百度的嗓子里流出，眉目间闪动着泪光时，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风华绝代，想起一句诗：“天然一段韵致，尽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会有一天，把心愿完成，带着你飞奔到永恒”，，悉堆眼角”

  想起他的《霸王别姬》,一想心就痛,在近乎华美的故事、衣饰、声音深处,哥哥的性别像美丽的香港那样开放,倾国倾城,如梦如影."师兄,我要跟你唱一辈子《霸王别姬》.要一辈子,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是一辈子.”虞姬爱上霸王，他望着他时目光里流转的不是柔情，而是滚烫的热情，但这只能是地底下的熔岩，找不到出口。“不疯魔，不成活”在沉重的人生里，现实与戏渐渐融为一体，舞台，与化妆间只有一幕之隔，戏剧与人生的融合却要经历多少年..... 戏里要疯魔,戏外要存活,最后戏和人生已浓的化不开……             想起这出戏就想起96年的专辑《红》,这部专辑是他演唱事业的一个飞跃，该歌也是由他亲自作曲,悠扬而凄凉的伴奏乐里鼓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人心里。“红，像年华盛放的气焰，红，像斜阳渐远的纪念是你与我、纷飞的那幅笑脸，如你与我掌心的生命浮线”哥哥一生，便如这场戏，华美而凄凉，也如这种红，越看越灿烂，越看越心痛。。

有人说，哥哥演的虞姬，实在是风华绝代，也许只有梅兰芳的极盛时期，才有过这般绝色。香港演艺界称他是500年罕见的天才艺人。然而，不论是虞姬，还是蝶衣，还是他自己，最后都走向了不归路。为了让美丽永恒，为了让此情永恒，这是唯一一条路，尽管很残酷。
哥哥去世后，我几近疯狂地去看他的电影，从前也爱看，只是戏还是昨天的戏，人却化蝶而去了，心情也步在是昨日的心情。在《倩女幽魂》里，那个傻乎乎的宁采臣和后来的胡子拉喳的“诸葛卧龙”让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哥哥无与伦比的演技，我几乎不信这是我印象中那个潇洒可爱的哥哥。“红尘里美梦有多少方向，找痴痴梦幻的真爱，路随人茫茫”歌曲似乎暗示了什么，只是以前听时没有想到在红尘里情无所归的哥哥真的回走上茫茫路。看这部喜剧我是笑着流泪的，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只有在电影中回忆他的一笑一颦。
在哥哥的电影里，上演过无数不一样的爱情，无论是《倩女幽魂》，还是《夜半歌声》，《霸王别姬》，《红色恋人》，它们共同的一点就是美丽中透着凄凉，他的歌声里也是情路迷茫。与他对戏的红颜无数，却没有一个能与他寻找永恒，在他所处的那个环境乃至在这个世界又怎会有电影中的那般高情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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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哥的歌曲里。，《今生今世》，《红颜白发》，《当真就好》曾经感动过无数人，“风里笑着风里唱，感谢天意碰着你。纵使苦涩都变的美”。“今生今世，宁愿名利抛开，潇洒跟你飞”。只是情歌唱了无数，却无人来承受这份深情，最后只能孤独的飞去。
哥哥爱美，珍惜自己，他说他怕秃顶，怕皱纹，事实上在我们心里，至少在我心里他从来没有老去，虽然他已46岁，眼角可以看见鱼尾纹，但很多人说哥哥和他年轻时没有太多的改变，他曾经的魅力也并未衰减，他依旧有着美丽。深情的微笑，依旧有着红火的事业。真正爱他的人，又何曾因为他的青春年华失去而离开他呢？大家依旧叫他“哥哥”——这两个字，恐怕不止是表示亲昵吧。可是追求完美的哥哥却不，他要留驻这份美丽，即使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他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让生命在这一刻永远停留，美丽在此刻永恒，他，选择了离去。
他是没有错的，既然有勇气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说明他有足够沉重的压力，这种压力让他忘记了害怕，忘记了死后众人的非议，忘记了千千万万热爱他的歌迷。可是他不该让我们如此难过啊。刚走的那几天我自然是十分伤心，一个从未喝过酒的女孩儿，竟然在那一夜醉的一塌糊涂，醉了，睡了，梦中回响着他的歌声，闪着他的笑容。伤心的不止我一个，但有很多人只是发出一声空无内容的叹息，不过两三天有各忙各的快乐人生去了，因此，我确信在这里没有人比我更难过，也许，我与哥哥，或多或少有着某种相似。在一条坎坷的路上我们都为了心中的梦而撞得头破血流，明明知道那条路没有终止没有结果，却死死不肯放弃。有人活了64年或者更多，生命却毫无意义，只能算是红尘过客，世间庸人，而哥哥只有46年的生命，但每一个片段都闪耀着璀璨的光辉。即使是灯蛾扑火，昙花一现，也要留下美丽——那是最富有震撼力的美丽。这一切在他的电影中被显示的淋漓尽致，我恶厌世俗要求我做的一切违心事，但是我没有理由去说那是错的——旁人会说错的不是现实而是我。我也没有勇气去反抗，所以，在一场大醉之后我反而悟过来：哥哥走了，对他是一种解脱，是他不寻常的人生最完美的结局。我们可以伤心，但既然他这么选择了，我们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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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走后有很多人说他是为情自杀，国人似乎特别喜欢关注名人的私生活，哥哥医生光芒四射，为众人注目，我不想说什么，站在他那个位置，有几人知晓繁华的背后是苍凉？而他又向谁倾诉？娱乐圈从来只把他光鲜的一面展现给世人，却不知道华丽的衣饰下还有一颗孤独的心在滴血。哥哥曾用这样一句话来描述他的感受：“……即使挨了刀，血从伤口涌出来也要拼着演完那一场，殷红色洒满舞台，那是我最真实的戏，没有粉墨的装饰”。每个人心底都有几处不流血的伤口，在无人是会痛的更彻骨。哥哥是名人，是男人，他必须自己拭伤，唐生当然也可，但那样的结果又如何？招来的无非是世人的非议与不理解，很多人以为同性恋“恶心，不可理喻”，事实上，这其中的一切又怎能单从道德讲起，设身处地想想，换了自己又会怎样？“孤单中颤抖，可知我实在难受，问谁愿意失去了自由？”——迷烟散尽时，他孤独地站在空旷的舞台上，深深问一声苍天： “夜阑静，问有谁共鸣”是繁华落尽最真实的心情。
哥哥离去一定有太多太多的沉重，46岁对于常人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一生视其为支柱的哥哥却相当残忍，就像程蝶衣，信守一个关于爱情关于事业的诺言，从一而终，为它生，为它死，为它悲，为它自残。幕既然落了，戏也该结束了。演戏，年龄不允许，唱歌呢？本预备今年出唱片，但是胃酸倒流使他痛苦不堪，做导演，没有结果。感情本是烦恼万段，再加上人生的无望与迷茫，在交织的痛苦了为了求得解脱，他选择了自尽，至于别人怎么看，那已经不重要了。
据说在跃落之前，他曾凝望维多利亚港口一个多小时，我想那一刻他应该有过迟疑，他不是不爱惜生命，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如果有来生，我倒希望他做一个平凡的人，超凡的人生是给别人看的，自然有无尽的压力，而平凡的人生属于自己的，希望他来生过着平凡而快乐的生活……
4月8日中午12：00点，是他出殡的时间，我听着他的《明星》、《当年情》，上街为他买了一束菊花，另外，还有3支红色康乃馨，白色是哀悼，而所有的颜色只有红才像哥哥：绝美、高贵、哀怨……红的令人心痛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坐在桌前，窗外，春雨轻轻飘落，桌上，花儿静静在开，照片上他的微笑依旧深情美丽，那是他年轻时演唱会的剧照，脸上带着几分稚气的他握着话筒，满眼深情的望着舞台的左下方，我猜那一刻，他唱的一定是《明星》……
我知道这一次哥哥是真的走了，但我宁愿相信他只是累的睡过去了，不必再议论他了——爱他也好，恨他也好，什么都不用说了，安静一点，让他好好睡吧。他太累……但愿通向天堂的路上有红叶轻扬为他送行，但愿在另一个世界，他会找到真正的快乐，找到真正疼爱他的人……哥哥一生唱了无数令人心碎也令人心醉的情歌，这一刻，该有人守在他身边静静聆听了吧，想起《夜半歌声》中的那句歌词：“我祈求星辰、月儿来作证，用尽了一生也愿意去等，总会有一天，把心愿完成，带着你飞奔到永恒。”从听这首歌开始我就感觉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上天只赐给他46年的生命，用这46年来演一场辉煌的人生之戏，待他看尽时间风云人生百态，再招回他。因此我们永远只能用一种向上的目光来看他，而不能走进他的世界。美丽总是脆弱短暂的，就像〈红楼梦〉中的那块顽石注定要在人间留下灿烂的一瞬，而不能在人间老去……相信此刻，哥哥一定在天堂里，望着所有爱他的人微笑……我相信，在另外一个世界他一定可以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曲终人不见，虞姬走了，蝶衣走了，哥哥也走了，而我们却还在生活的路上，还得活着，只是从此以后梦魂千载，夜半时分，再也听不到他的歌声，。风再起时，我们真的、真的一辈子失去了你。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哥哥，风再起时，不能不想你！
  二零零三年四月二日始稿，
四月二十四日完稿

写了一篇回忆哥哥的散文,大家帮助看看，好吗

我是毒药 · 发表于 2003-04-26 14:01:08

从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里，读出了你的真情，看到了你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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