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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s581 · 发表于 2003-12-19 23:29:53

                           别留恋岁月中无意的柔情万种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弥漫在《霸王别姬》里的一种令人通彻心扉的寒冷，抑或是一种淡淡的哀愁，就像西湖龙井，只是淡淡的几片泡在水中却飘出浓的化不开的香，悠悠的却久久不散。蝶衣的爱和恨刻骨铭心地刻在每个看过《霸王别姬》的人的心中，蝶衣在后台搂着小楼的腰，柔情似水地看着他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那样的眼神我想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此生难忘的，蝶衣调皮的掐了师哥的腰，师哥跳了起来，双手无意抓住蝶衣的手，然后慢慢的回过头看见镜中的一对竟不由得痴了。在那一刻，段小楼大概也无法抵挡住蝶衣那种满含着痴情的眼波。我是有些恨段小楼的，他的个性太粗了，试问一个粗人怎能尽解蝶衣的风情呢？虽然不喜欢袁四爷，但不得不承认他是懂蝶衣的，纵然他有些无耻，但他可以在大雨的夜里，陪蝶衣共舞在靡靡夜色中虽然他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段小楼,那个让蝶衣痴恋一生的段小楼，那个把蝶衣推进无限痛苦深渊的段小楼，那个蝶衣爱着恨着想着怨着的段小楼。
在灾难中人性都是丑陋的，于是在蝶衣最爱的霸王身上我们终于悲哀的看到了我们最不想看到的背叛，他背叛菊仙背叛蝶衣甚至背叛她演了一生的霸王，他懦弱他胆小他害怕一切的一切，他甚至害怕蝶衣那份沉重的他根本无力或是根本不敢去承担的爱。就像蝶衣说的“你空长了一张人皮了！”他这样的男人怎要的起蝶衣的爱呢？
蝶衣是可悲的，他爱的人他无法去爱，一切只因为他是一个男人，他敢付出他所有的爱，倾其所有，无怨无悔。但可悲的是，他爱的男人不敢爱他不敢要他。“不疯魔不成活。”也许真的是他一生最好的写照。他疯，他魔，他对身处天堂还是地狱根本就无所谓，只要他爱的人他要的人可以爱着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用这样的满腔热情去爱段小楼，可是却什么回报都得不到。终于知道哥哥为什么那么痴迷于程蝶衣这个角色，他演的就是他自己，他灵魂中隐藏的自己呀！他像一块海绵一样地吸收爱，吸收他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可以得到的一切一切的爱，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却给了他什么？只是无限的伤心和爱恨痴缠，仅此而已。
蝶衣善良，哥哥也同样善良；蝶衣脆弱，哥哥也同样脆弱；蝶衣就是哥哥，哥哥就是蝶衣啊！蝶衣演完了人生中最后一场《霸王别姬》，唱完虞姬最后一句“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既然生无可恋，不如归去，蝶衣抽出了那柄用尊严换来随他们师兄弟一生起伏的宝剑用盈盈的姿态送向自己的脖子，只是轻轻地一抹，他便如一只蝴蝶般的从半空飘下，最后落在了自己最爱的也是最恨的师哥怀里听着师哥像小时候那样用唱花脸的嗓音叫着“小豆子”，带着安详的满足的笑容到天上去陪童年时狠心扔下他的妈妈去了。有这样一个细节：戏院老板读着最后要烧去的写给妈妈的信，蝶衣告诉妈妈他就像小时候那样和师哥唱着《霸王别姬》，他们很好，师哥也待他很好，他们就像小时候一样地唱戏。蝶衣披头散发的抽着大烟，看着老板烧信的火光漫开在乌烟瘴气的屋子里，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就像向妈妈撒娇的孩子一样的笑了，笑的甜甜的。他是这样地渴望爱，师哥的爱，妈妈的爱，所有他可以争取得到的爱，可是他如镜花水月般的一生却终于只是来也空空，去也空空。
哥哥最终选择了像一只蝴蝶一样从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天际线上的一点蹁跹跃下，舞动着最终的美丽，流星般的陨落了，陨落在这个曾让他伤痕累累遍体鳞伤的凡尘中，画出生命中最后一条完美的弧线，如此绚丽灿烂。终于明白他和程蝶衣其实殊途同归，他们都是曾来过这个世界最美丽的蝴蝶，虽然生命短暂得就好像电光火石的一瞬，甚至不容世间俗人的惊鸿一瞥，便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陨落在地平线上。也终于明白追求完美的哥哥怎么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他是要为爱着他的人们再做最后一次演出，这是他在离开前仅能做到的了。他要用他的血来清洗整个世界的肮脏，用头也不回的速度。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谁是唯一谁的人。伤痕累累天真的灵魂，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美丽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来来往往的你我他，相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一切的一切忘了就好，任风云变幻，只静静等待天荒地老。我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但我相信当一切都烟消云散，繁华落尽，当世间的人们都再也想不起人间曾路过这样美丽的尤物，当一切一切的爱与恨都不再纠缠时，再回过头去看哥哥，他一定还永远是那样风华绝代的程蝶衣，一定，一定…
想是人世间的错与前世流传的因果，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来亦来，去来去，数十载的人间游；分亦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世间本多情种，自古多情偏被无情恼，世上本没有无来由的爱，也同样没有无来由的恨，其实爱到深处就成了恨。恨是一种让人很累的东西，它复杂也简单，复杂在它让人终日活在仇恨里，黑暗里，即使前方有一丝的光明引导他走出去，他也不愿意解脱，因为他陷在太深的爱与恨里，太强烈的感情让他早已遍不清方向了，或者他根本也就不愿走出那支撑着他一路走下去的恨，当所有的爱和恨消失时，也是他的人生落幕的时候了；简单在他其实只是由爱衍生出的一种单纯的恨，一种空空等待得不到回应的恨，只要解开爱，恨也就会散去了。蝶衣有恨有爱，敢恨敢爱，是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爱与恨支撑他走过各种背叛和屈辱，当所有依附在师哥身上的爱恨都随着蝶衣心中幻想破灭后，爱与恨也就随风而去了，于是蝶衣也没有再活下去的信念了。
突然想到哥哥和蝶衣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情中人，他们都是将那些在他们困难的时候得到的真情点点滴滴铭刻在心中的人。小豆子躲在门后定定的看着小石头在冰天雪地里顶着水盆几乎是滚着进了门，冻得浑身僵硬，他脱下小石头的衣服，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着这个用生命帮他的人，这样的一抱就定了一辈子的命，这样的一爱就爱了一辈子，这样的一缠就缠了一辈子。他多么希望可以就这么的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幼小的他一定没有料到过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的令他肝肠寸断，没有料到这个他心心念念地想要追随永生永世的师哥竟是这样的始乱终弃。尽管是这样，到死他也不能放下这段让他痴缠了一生一世的刻骨铭心的爱，一切只是源于童年时他与师哥一夜的相互取暖，“从一而终”是蝶衣一辈子的归宿，也是宿命的归宿。记得哥哥在跨越97演唱会上谢谢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妈妈，一个就是那个和它的名字永生永世联系在一起的唐先生。他说在他最潦倒的时候唐先生可以拿出他几个月的工资给哥哥用，这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所以他们的故事一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绵延了18年，人的一生可以有几个18年呢？哥哥大概真的是程蝶衣的轮回转世吧！他的生命是这样紧紧的和蝶衣交织在一起，就像两条起伏的生命线在两个时间空间里殊途同归，释放出同样的华彩，绚丽夺目，震铄古今。看着《霸王别姬》里仪态万千的虞姬，芳华绝代的杨贵妃，想起《木兰辞》里的那句“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性别的界限在程蝶衣的身上，不！确切的说是在哥哥的身上真的模糊的难以辨认了，或者是我们在那芳华绝代的容貌下根本也无力也无法去辨认了。她浮华，妖娆，风情万种的眼神是注定要让男人女人一起沉沦的。《热情》演唱会上的哥哥真的是光彩照人，三千烦恼青丝柔柔地垂在哥哥的肩头，他无意的拨弄着它们，最是那一回眸的温柔，同“绝代有佳人，深居在幽谷”的神韵如出一辙。一个细节在我脑中是最为清晰如昨的，哥哥缓缓地放下盘在头后的发髻，就像女子一样梳理着，整理着，全场灯光幽暗，恍惚间竟觉得那就是“从一而终”的虞姬，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唱着《共同度过》的哥哥泪流满面，伤心欲绝，如先知般的说：“不管今后还有没有机会站在红馆这个舞台上，我都永远不会忘记今晚你们给我的满足。”那是2000年的夏天，冥冥一定是有着注定的，2003年的4月1日，愚人节的上午，哥哥乘风而去了，想起那晚哥哥“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泪容，恍如隔世。
我真的愿意相信世间是真的有过程蝶衣的，也许他并不叫程蝶衣，可我相信一定是有过这个迷倒众生的旦角的。想起王安忆的《长恨歌》中有这么一个王主任，他喜欢看戏，而且看戏只看男旦，他说世间只有男人才可以真正的明白女人的媚该是怎么样的，男人演女人才可以演出女人独有的韵味。看了《霸王别姬》后，真的明白了王主任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惜的是现在很少有男旦了。有时想张国荣这样的奇男子大概就是天生戏子吧！说实话，他的扮相比起梅兰芳来说可以说一句“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他这样的绝世容貌才是“此貌只应天上有，人间能的几回见。”什么样的女子能承担这份美丽呢？如阳春白雪般的曲高和寡，大概才是哥哥的悲哀吧！
听《大宅门》的郭宝昌导演说他的阿姨，也就是同仁堂的三小姐是跟一个戏子的照片结婚的，那个让她神魂颠倒的戏子就是梅兰芳。若是在那个年代，哥哥也一定是拥有可以让那样的痴情女子用一生来等待的魅力的，记得在哥哥的葬礼上，一个来自日本的女歌迷哭着说哥哥教会了他很多，也帮助了她很多，她用拙劣的中文夹杂着英文，伴着伤心欲绝的泪水，我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可她那伤心的神情我至今仍记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一个男歌迷带着哭腔地喊着“Leisle”，那种感天动地的爱令天地动容。有时候想哥哥怎么舍得扔下这个世界呢？这里虽然有着许许多多令他伤心的人和事，但这里还有那么多爱他的歌迷和影迷呀！不知道在他跳下的一瞬间有没有回眸看过这个世间呢？他到底有没有过一丝丝的留恋呢？哪怕是一丝一毫呢？看过一个歌迷悼念哥哥的文章，有这么一句话记得很清楚，他说道：“哥哥，你陪我们每一个人走过了青涩的少年，骚动的青年，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就这样的抛下我们呢？他还没有陪我们走过中年甚至是老年，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的离开我们呢？”这几乎是字字血泪的哭诉怎不叫观者动容呢？
我根本就不在乎哥哥是为什么而选择了这条不归路，也不在乎他是否像别人说的一样是艾滋病还是什么秃顶，完全就不在乎，哥哥和我们每一个人一样有着不完美的地方，美玉也是有着瑕疵的，即使像哥哥这样的绝世美玉，只要是曾经绽放过华彩的，就可以是名垂千古的了。虽然我们有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哥哥是为了什么而纵身跃下的，但其实有时候知道比不知道要好得多，起码不会让那个心中最美的偶像染上任何尘埃。莎士比亚说得好：“人生像一个大舞台，每个人就是一个演员，有他上台的时候也有他下台的时候。”哥哥那幕绚丽的华彩乐章落幕了，用最激烈的方式谢幕了，2003年4月1日是他走下这个大舞台的时候，也是他向台下那么多的观众告别的时候。曾经迷茫过他为什么会只用了46年就演完了呢？他为什么还没向观众谢幕就匆匆地一去不归了呢？后来终于释然了，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几个匆匆过客，他们像流星一样划过我们的夜空，只是一瞬却留下了最璀璨的轨迹，让我们终生难忘，刻骨铭心。哥哥就是那颗最美丽的星星，亮在每一晚的夜空上，用高贵脱俗的光芒温暖着每一颗受伤的心。佛语有云：“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若心超脱，在人间还是在天堂，本就无所谓。所以就开始相信哥哥一定是拥有那样一颗“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心的，于是我坚信他会像凤凰浴火重生一般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从头开始的。本事不相信世间会有什么永恒的，直到想通了这个道理，直到看见了哥哥永远纯洁善良的心。终于相信这个世界是因为永远有着无休无止的爱恨纠缠才永恒的。
这个旋转不息的蔚蓝色的星球就在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中生生不息，而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会开出下一个花季。当迷雾过去一切终于变清晰，爱与痛都会成为回忆，我们惟有遗忘过去，待铅华净洗，繁华尽褪。再回头去看走过来的一路风风雨雨有过哥哥的陪伴，就已知足。而那些落在风里的泪滴，则早已嵌在了回忆的相册里，化为一张张泛黄的旧照片，默默无语地记录着一切的一切，直到有一天我们也老去，那些照片就是我们的青春的里程碑，在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坐标轴上纵横出那个拥有哥哥的时代的特殊光辉，历久而弥新。
想起另一个时代的宠儿——上官云珠，同样的美丽妖娆，同样是纵横于一个时代的偶像，作为海派明星的代表，她可以演小家碧玉，又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势利的贵妇，她“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娇俏的脸庞和纤细的身姿想是处于那个时代的人所难以忘怀的。可她的结局却是拖着病体从家中的阳台纵身跃下，那是怎样残缺的身子和心灵啊？是被红卫兵打的遍体鳞伤的肉身和被女儿的背叛众人的唾弃践踏的精神！有这么一个细节：据说她家楼下那一天有菜农正在买鸡毛菜，整整一筐碧绿生脆的菜正接着她，血溅满了菜，而菜农洗了洗就又拿去卖了。人性的冷漠可见一斑。害死她的凶手不仅仅是那个疯狂的年代，还有那些被无数的腥风血雨麻木了神经的人们，包括她自己的女儿。“红颜自古多薄命”是她悲哀的一生最好的写照了吧？突如其来的灾难侵蚀了她曾经光彩照人的容貌，她带着非人的面目挥别了这个只会给她带来痛苦的世界，不带一丝留恋。突然觉得哥哥还是幸运的，据说哥哥的遗容是出奇的完整的，依旧保留着原来那样精巧的容颜。他没有受过折磨和虐待就可以挥一挥衣袖，作别这个曾带给他辉煌和绝望的世界，和上官云珠比起来他真的是幸运太多太多了，起码他平生最珍惜的容颜没有受到损害。
哥哥：天堂上真的有你所要的幸福吗？你找到属于你的那份永恒的幸福了吗？你看看迷雾缭绕的人寰中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吧！他们为了你留下的财产和巨额保险金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包括你最爱的唐唐。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的那晚你想到过今天这个令人心寒的结局吗？不想知道他们谁会得到多少财产，只想知道他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知道你一定已经不在乎了，否则你就不会选择这样孤单地上路了，你是不是像蝶衣一样带着深深的伤心而离开的呢？“小女子年方十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是蝶衣一生的悲哀，也是你一生的悲哀。女娇娥又怎样？男儿郎又怎样？既然爱一个人没有错，那爱一个同性又何错之有？你明白，蝶衣明白，可笑的是世间之人不明白。“世人笑我痴，我笑世人傻。”冥冥中仿佛又见你的笑，笑得那样的开心，那是一种释然的笑，超脱的笑，美的让人心碎。
哥哥：天上美吗？有你想象中那样美吗？同样美的让人心碎吗？世间之事起起伏伏纷纷扰扰，如蛛网纠结杂乱；世间之人尔虞我诈见利忘义，如禽兽你争我夺。真正丑恶难当，就像高小松在《青春无悔》中纪念诗人海子写的：“死去的人是幸福的，他不用再忍受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了。”哥哥，这句话也同样适合你，当最终你也离我们而去后，这样倾国倾城的容颜也终于只是“此貌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了。
   在写下这样几千字杂乱无章的文字的几天里，心情很低落，莫名的低落，看着电脑屏幕不知所措，满脑子是哥哥和程蝶衣的音容笑貌，看着《热情演唱会》,《跨越97演唱会》上穿着白裙吟唱着《American Pie》的哥哥，《霸王别姬》里唱着“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义气尽，贱妾何聊生？”的程蝶衣，觉得应该也一定要写些什么。成长是怀念于憧憬的天平，当它倾斜得颓然倒下时，那些失去了月光夜晚该用怎样的歌声去抚慰？自20岁看过了张国荣和程蝶衣后，也许我的天平就注定要倾斜了，我所有的憧憬早在一次次的失败与挫折中消耗殆尽，而对过去所有美丽的东西的怀念也许始终要压在天平的另一端，无法除去。时光像一条河流不断带走依附在我们身上的生命，留下的痕迹是很淡泊的，所以我们可以不断的重新开始。不喜欢安妮宝贝，可是她说的真好。我们为了某些只有自己才能感知的召唤走在路上，无法停息。所以一路上的美丽风景注定只是一段故事，既然是故事，终有开始和落幕，即使是一个好故事，但缺失了结局的故事怎算完美呢？一直喜欢悲剧，那种绝望的美可以映出每个人心中最幽暗的角落，触到最柔软的地方，给你一个流泪的机会，即使是毫无来由的。一个属于哥哥和程蝶衣的故事画上了句号，永远结束了，时光终究会带走哥哥依附在我们身上的印记，十年，二十年，也许更久，当有一天人们再想不起张国荣和程蝶衣是谁时，一个全新的故事又会展开新的篇章，不知道下一个主角会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结局是喜是悲，只知道哥哥会真的会从此退出历史的舞台，就像潮水般的撤离沙滩虽然它曾经那样的气势澎湃过。佛曰：“舍得舍得，必先舍才有得。”一直这样相信着，哥哥舍下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必会得到更精彩的未来。不知道人死后是否还有灵魂，是否真的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将前尘往事抛在逝去的生命里，重新投入另一段轮回里。却真的希望哥哥可以喝下那碗传说中的孟婆汤，听说每个人都是用今生来履行前生的诺言，无论诺言今生能否实现，大限一到就又是一个轮回，永生永世终究都是要实现这个诺言的。哥哥今生输了前生的诺言，他总是太追求完美，于是活的太累太辛苦，希望他喝下这一碗解药，忘了一切的一切，也忘了这永生永世的诺言。下辈子可以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或许不用这样光彩照人，不用这样芳华绝代，不用美的如此让人眩目。有时候平凡也是一种幸福，他会像寻常的男孩一样，平凡而缓慢的在大街上琴弦上寂寞成长，走过少年，青年，壮年，老年，然后就在满膝子孙的伴随下安然地离开世间，满足而慈祥，就像每一个寻常的老人一样。哥哥走过了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却没能跨过“五十知天命”这关，他的人生太短暂，来人世间走一遭只是短短46年，没有享受过很多属于他同龄人的普通的快乐，可以说今生的他是残缺的，遗憾的。繁华只是过眼烟云，来去匆匆，哥哥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洒脱的丢下他不如意的今生，去追求他更灿烂的来生了。屈指算来，也许哥哥早已投入了下一段人生，或许早就呱呱落地了，想起《霸王别姬》里的小演员，不得不承认选的真好，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像极了哥哥。不知道来世的哥哥是否仍拥有那种脱俗得让人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眼神，只相信这样的人间尤物是几世难求的吧！就像武侠小说中描写的灵芝仙草一样，世人想之，盗之，甚至抢之，可它只属于有缘人，就像哥哥这样的男子注定是终究谁也无法永远拥有的。
要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该结束的是注定要结束的。一直不舍得结束这篇文章，这是我几个晚上的心血，虽然文笔平平，无法妙笔生花，可我已尽力用我所有可以调用的最美丽的词来雕砌这篇悼念哥哥的文章，也许旁人对之嗤之以鼻评其曰：“无病呻吟”。可我不在乎，我是真心的要写下些什么来纪念这个给我带来过感动和泪水的张国荣。我只是一个在俗世中打滚的凡人，却很早就越过了“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阶段，从小失败和挫折就没有离开过我，我是个不快乐且敏感多虑的人，可以切身感受哥哥对世界的惶恐和不安。总觉得自己是真的可以理解哥哥几分的，所以无法面对哥哥的死讯而吟到“天凉好个秋”。敬哥哥，懂哥哥，爱哥哥，真的伤心哥哥的离去，长久无法释怀。杜甫唱着：“最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在逝世前相逢着李龟年，写下这阙绝唱，然后落寞地死在一条小船上。哥哥当时的情景相信也是这样的落寞，可是他没有“李龟年”，没有最后一个相逢的知己，也没有这样完美的绝唱伴着他坠落人间。只好用这篇千字文为哥哥送行，不敢说它是完美的，却敢说完全是发自肺腑的，有此文相伴相信黄泉路上哥哥不会孤单。
给我一双手对你依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林夕写的真好。哥哥：你就是那只路过人间的美丽蝴蝶，生命短暂却绮丽无比，天亮了你就又可以震翅高飞了，飞过高山，飞过湖泊，飞过一切你生前无法到达的地方。
哥哥：山高水长，一路顺风。

午夜星空 · 发表于 2003-12-20 21:02:15

很随兴的文章，不过感觉真的很好。
尤其喜欢你的结尾部分。

“给我一双手对你依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林夕写的真好。哥哥：你就是那只路过人间的美丽蝴蝶，生命短暂却绮丽无比，天亮了你就又可以震翅高飞了，飞过高山，飞过湖泊，飞过一切你生前无法到达的地方。”

我做了一个拷贝，谢谢你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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