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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还有你——写给张国荣
) ?6 E: C+ q+ K$ G) l作者:艳舞女郎2004 发表日期:2005年03月28日
1 i7 @* ~5 X1 x$ Q; }. P$ @ 哥哥纵身一跃,已有两年光景。
; K) T* U6 j" n! y1 Z r 我想起刚到广东时,绝望之极。一句粤语也听不懂,更别提用嘴说了。去菜场买菜咿咿呀呀半天鸡同鸭讲,菜农大部分是福建和广东客家人,不会普通话,我们交流基本哑语,用手指头比划。回来后一算账往往发现自己吃亏了,恨得牙痒痒。同事给我介绍经验说带上计算器,总算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5 v6 A6 h% c9 H" i+ W6 |6 ~
一人独闯天涯,怀着壮志凌云,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夜深人静回到租住的地方,寂寞便蔓延开来。
) L+ N! v' ~0 P3 ^/ O 电视里放着无数港产片和连续剧,好看刺激,唯一的缺陷就是他们都说粤语,没翻译没字幕,干着急不知所云。功夫片简单,不需要语言,打来打去总也死不了,邪不压正。倒是警匪片和爱情片里你背叛我我背叛你,想要圆满非易事。周星驰无厘头的搞笑片令我无限敬仰,对粤语的了解越深越觉得周星驰是个天才。似懂非懂的粤语片成了那段生活的乐趣来源,着实淡化了我的思乡之苦。 : b9 h: F2 ~5 ], x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醉酒归来。斜着眼睛看到电视里放荡不羁的男人,是《阿飞正传》里的张国荣,倾斜的人生倾斜的爱,我捂着一只眼睛独眼看片,阿飞游戏人间,若在身边出现我定然不顾世俗飞蛾扑火。 7 c9 _, {6 }7 z @4 U: L4 c; l4 O
夜夜和鸟语做伴,被它独特的发音吸引。加上周围人人操着南腔北调的粤语打招呼交谈,对耳膜是不小的折磨。很奇怪,深圳的外地人用不了多久就被同化,有了想说粤语的冲动。好像你说了粤语就高人一等,人们太想融入火热的南国。
' J# X5 {% o" }2 N 我学粤语的动机很简单,看懂周润发和周星驰的电影,听懂许冠杰、张国荣的歌。
4 Y, [0 z x& E5 o 金梭和银梭日夜在穿梭,时光如流水督促你和我。我们那个年代有这样一首歌流行了一阵子,形容时光飞逝。 . z1 G, G- U+ c/ k' k+ D/ f
千禧年10月,我应邀参加美莲的婚礼。我精心挑选了中式的台布和筷子,透着东方的喜庆。他们生活很西化,见到这些会喜欢的,物以稀为贵。 7 }" j! i, Q: m- i9 j2 Y7 P
美莲是姑妈最小的女儿,排行老六。她清雅动人,五官古典娟秀,清澈的眼睛有着纯净的蓝。我初次见她惊为天人,人和名字和谐至此,怕是不多的。
) L, O$ A& Y9 V8 Z 到了香港才知道,美莲把我安排到姊妹团里,新娘这边十个人,职责是想尽办法刁难、阻挡新郎和他的兄弟团接新娘,兄弟团的人数和我们相等也是十个,他们则是肝脑涂地的为新郎排除一切险阻顺利接到新娘。我加入了紧张的婚礼筹备工作中,一问吓我一跳,新郎是娱乐圈中的人。 - O, J$ K& p8 f4 n
八十年代初,香港乐坛活跃着一批地下摇滚乐队,顶尖三支当属:太极、达明一派、BEYOND。有音乐评论说:他们是香港流行乐发展两个时代来的一层黄金,时至今日,香港乐队在当代的神话早已破灭,他们的风光也似乎被时代趣味悄悄地覆没。 - Y: D ^7 f7 m+ W0 r
可是我不可救药地记得他们,现在想起依然动人心魄。 % U4 M% B/ R5 b' M+ _
美莲要嫁的男人叫雷有辉,太极乐队主唱。我当然知道这个人,只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会是美莲的缘分。美莲十六岁认识他,谈了八年的恋爱,被一美艳女明星横刀夺爱,分手后美莲默默等待八年,他幡然醒悟回头是岸。这长达16年的爱恋蹉跎得美莲34岁了,岁月却珍爱她不曾留下痕迹,静静如睡莲。
9 C- k4 H, u8 Q( b: Y% C5 t2 ?; Z 我估计婚礼会很隆重,赶紧叫上表姐带我去购买晚礼服,我不曾预备。
8 S h. K9 O1 ^* i1 N+ r 美莲和雷有辉是天主教徒,他们的婚礼仪式在教堂举行,在神父面前他们发誓无论贫穷、疾病、灾难都深爱对方。第一次观礼的我被深深感动了,这圣洁来自教堂。
# y( J: d. _2 S$ n% O 晚宴定在国际展览中心的旧翼,这里能容纳千人。我还是低估了太极乐队的魅力,香港主流媒体、报纸、杂志、电台、电视统统出现,那晚星光灿烂,光芒耀得我俩眼发黑,三步以外基本看不清。也因为我来自内地,对娱乐圈不熟,被安排在重要和显著的位置负责嘉宾的签到工作。我估计,是怕姊妹们光顾着看明星和拍照耽误了工作。 : n6 E9 j( D. a% t' C
那些在电视上常常看到的人纷纷对我笑盈盈,然后签到。我还在思索这是谁时,记者和粉丝的尖叫又迎来了下一个明星。喀喀喳喳的快门声、闪光灯的明暗交织,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做明星这么风光啊。
! Y2 t1 \$ }, V* h# ?只恨爹娘没把自己生成美人胚子,生生错过了这个行当。持续的高音让我心惊肉跳,头脑开始发昏。突然坐我身边的三个姊妹一下跳起,高叫着:哥哥,我爱你!声音亢奋的在空中就劈了叉。人全围了上去,密密实实不透风。采访十分钟后,人们让出一条道,那男人走来。我头脑一阵轰鸣,亦正亦邪的阿飞;似笑非笑的傻书生;似嗔真嗔哀婉的程蝶衣,是张国荣。
6 x0 L2 e7 _; J# A+ T t" i 我将笔递到他手里,他莞尔一笑,眼角露出淡淡的鱼尾纹,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签名时为配合记者照相他便挂上职业的笑容,停留一分钟后,准备进大堂。 , j- h: j* P4 q
我在他的前方,眼光看到哥哥的头顶微微少了些头发,眼睑微闭的风华男子让我怅然不已。情急之下脱口问道:会来北京开演唱会吗? ! t- w# W: D0 k
哥哥惊异的看着我,见我胸前别着姊妹团的鲜花和牌子,思索了一下,说:会,当然会的。 ( L2 y2 I, k- k7 A/ M7 W
一定?
5 g# V+ a9 K0 |4 r! H+ {" w 一定! P0 ]3 {* M6 p
晚宴正式开始时,所有的记者被挡在了外面。
. o- K; a U d# f& D 嘉宾黑压压一片真壮观,共计85桌,一围10人。哥哥被安排在主桌上,随他一起来的是经理人陈淑芬。我是娘家人在另一个主桌上与他们相距不过十米。太极乐队的集体亮相揭开了晚宴的序幕。上好的牛扒让人胃口大开,震耳欲聋的演出也开始了。 % x$ ~# R1 O& A. {
唱了几首歌后,雷有辉说要感谢一个人,给过他们很多鼓励和支持。哥哥被请到台上,哥哥上来就指着美莲说:你们先斩后奏,雷妈妈你知不知道儿媳妇有BB了? 5 B+ z$ Y) l/ e) F/ u9 y
大家哄堂大笑,雷妈妈也跟着笑。 ( u; J+ F; s9 V L- L0 ^* e
哥哥说:我在婚礼上只唱过一次歌,以前的好朋友啦,嗯,今天想开戒,有首很好听的歌送给新婚夫妇,愿你们白头到老。
, Q$ }3 @) @3 ]8 C2 n! z9 S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 P1 q, i3 x) O0 U/ H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9 D. j6 N0 V1 c- D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 ( e3 _9 C- v# K& f+ V
为了你我愿意 ! C, Z u' {# }( p! t. k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 F( O3 e. @) J. w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0 c0 U: \1 ?$ y9 s$ j: F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5 L' A/ @ `1 ~- b1 C4 K 让我们形影不离 8 `. k) b9 u1 j* O% q/ j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2 i9 }4 d' e9 u9 F2 R$ d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 e* @ M7 y. `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5 n9 u. O5 d" b/ r, V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0 v2 ~9 f3 H ^" \: {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 b7 m/ p9 L* ~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 F& e( U/ ]7 |4 @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已 8 M; x5 p& h* `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
3 I9 D& J1 v: f2 p8 D5 f 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
& {% ^ B$ A2 S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8 i3 e7 b2 D5 b% q& z
一曲《至少还有你》回肠荡气,委婉细腻。整个会场安静下来,细听着钻进你心扉的天籁之音。穿黑色半透明装的哥哥一上舞台就有着摇曳的风姿,落寞深情、款款动人,比电视中瘦弱,单薄。
( `6 E/ V/ C R+ U' Q+ | 嗓音微微有些沙哑透着性感,是他独特的唱法。 2 q6 s/ T1 A( F; u8 l& W2 k3 ^
我渐渐不能看哥哥,这歌声让我想起年三十的晚上,Peter顶着寒风和雪花到有公用电话的人家,敲开门给我拨长途。拜完年后悄悄捂着话筒说想我,很想很想。我让Peter大声再说一遍。电话那边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那家人就在Peter旁边听着呢,Peter最终没好意思。 8 ^+ P3 C/ Y4 P
Peter傻得可爱,我想笑却潸然泪下。
8 K/ M4 f# y \$ i" G 哥哥兴趣盎然,一口气唱了五首歌,他最爱的那首《为你钟情》博得满堂喝彩,众人和着一起唱,太极为他伴奏。
7 T! T+ l7 x9 ^ 一帮人玩疯了,即兴创作,成了个大派对。哥哥笑得极灿烂,像个大孩子。
( L- G( ]! f; K/ ~( ? 宴席结束,哥哥的身边有很多人要求拍照。我刚想去,想想哥哥的承诺,还是等他来北京开唱吧。反正雷有辉做监制,到时我可以到后台探班了。
8 ~- v$ J; o6 e) b6 |% O 曲终人散,哥哥走了,众明星也走了。 $ g7 [/ g- a; f( }4 U( F* l- w
太极成员和一帮朋友订了KTV继续狂欢,不到天亮他们不会回来。
, Y" D b; W7 U2 H& ?- P 世界安静了,巨大的反差让我疑是一场梦。午夜时分,我百感交集,拨通Peter宿舍的电话,他刚从实验室回来,声音里都带着清爽的风。 7 v3 B9 S1 K8 a) H% n2 J
我说:我想有个家了,我想做你的新娘。
. {6 {8 H% Z8 F) i: h# Z$ e3 V$ ~# W 一个月后,瑟瑟寒风中穿着单薄却幸福满满的千禧新娘就是我。 3 _3 ?( k" L6 `7 p. |
9月12日,我降临这个世界的纪念日。 - |1 L3 d5 m2 F% ^2 q: k* B6 p
Peter为我订了生日蛋糕。写着:宝贝,我爱你。 : y3 u3 a( i' Z; e V* ~+ s
Peter不再羞涩,常常应我的要求说着甜言蜜语。 $ c) C# H0 ^* t7 B+ U5 U0 ~7 l) O
生日蜡烛我多插了一根,以后也会。是给哥哥的,这一天也是哥哥的生日。 . n( L, \0 _- g9 Z
哥哥,就算所有人都忘了你,别悲伤。
, m G% Z' J2 R1 c 至少还有我和Peter 5 d% @1 ]& M# n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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