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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5-21 22:3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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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初见春光> 春光前传
七 生日礼物
j" k& P5 p( f1 D! A. `外边天色微曦,室内温暖缱绻。 4 M5 t Y7 ~ C z4 e4 `6 J
何宝荣小睡片刻后渐渐醒转,他起身站起,毛毯滑落露出裸露光洁的背部,走到柜子前翻出了一条干净的内裤穿上,又从挂着的外套里掏出来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的吸了几口。
+ C" F% g' _6 J酒鬼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喝酒,烟鬼最享受的自然就是烟瘾犯了的时候马上就能抽到烟了。 1 b3 I9 Y y0 m$ \+ u3 ~$ ^3 i. A
何宝荣很早就开始吸烟,早到他根本不记得抽第一根烟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 p3 t# O$ R. z1 Y: H% R e# M现在烟对他来说像是一种依托,也许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如此。何宝荣喜欢烟草的味道、烟头的火光和一吸一吐中的烟雾缥缈。
( U l; T( }0 ~他又坐回到床上,慢慢的吸着手指中夹着的香烟,回身看着依然没有醒的黎耀辉。
5 [- Z# o* J, C$ H {$ b不可否认,黎耀辉是个好看的男人,他平时总是不苟言笑,但是他难得一见的笑容却异常阳光。
3 ~1 ~7 _. `7 g" f9 Q: p# H这样的笑容从来未曾出现在何宝荣的脸上,虽然何宝荣远比黎耀辉笑的次数多。
1 B( w8 J$ f3 i0 h何宝荣的笑有一大半都是逢场作戏,他的笑容可以跟心情无关,收发自如。 9 K+ p" _" {9 B+ R5 ?3 M
真诚的笑他不知遗失了多久,也许遗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4 k4 y6 n, q' h* V! _% d这样的一个早晨跟以往的清晨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这样的肉体关系没有任何金钱利益,也不是放纵糜烂的一夜情。 : E/ l8 J5 m& H+ v
黎耀辉的睫毛动了动,看来要醒了。 % z# F* y! q7 v. w: B0 l
何宝荣把手中的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把烟吐向黎耀辉的脸,烟雾妖冶轻柔如同舞者打开的水袖。黎耀辉呛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1 z! \; v6 D _他看到了何宝荣一脸捉弄得逞坏坏的笑。
, R7 O& E( F6 o! m" g6 B2 W+ f任何人看到这时的何宝荣只会觉得迷人可爱,黎耀辉此时更是如此,一夜的缠绵,让他心里对何宝荣的迷恋更加深。 / z2 b4 r/ a; R; ~6 e
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何宝荣一个笑容。 : J$ i) U3 m# g# y3 ]$ t, p V
何宝荣看着他的脸,把手里的烟头往摆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弹了弹,倏地掀起了盖在黎耀辉身上的毯子。 + S. Z/ o- o( K0 I; r
一阵冷风钻了进来,紧接着钻进来的是何宝荣,然后他又飞快的盖上毛毯。
J5 \! O3 q) ?" r, m黎耀辉愕然,何宝荣冰凉的光溜溜的身子依偎着他,他伸出一只手臂垫在何宝荣的头下面,何宝荣枕着他的手臂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左手伸在外面,夹着半根烟。
) s; I/ ~4 j. }+ V0 }# n他吸着烟,眼角全是满足的笑容。然后侧脸看着黎耀辉,把烟送到了他的唇边,黎耀辉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
7 B) L; W. h0 m- L何宝荣又把手缩回自己的唇边也吸了一口,然后又伸上去给黎耀辉吸,这根烟如此的往复在他们之间移动。很快烟头上的烟灰就积了很长一截。
) F+ [4 D/ \8 m2 W何宝荣的动作开始小心翼翼,仿佛生怕烟灰落到他们身上。黎耀辉率先笑了出来,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吸烟方式很有趣,何宝荣的动作更有趣。何宝荣斜眼瞄着他,也笑了。手臂抖动中刚才小心防范的烟灰就全落了下来,他低呼了一声,急忙拍打着自己和黎耀辉身上的烟灰。
4 ^ z$ {% J: S# w7 v4 B, G8 H外面的微弱晨光照在床角,射出淡淡的一抹绯红。
9 e# @: @8 w& C& `1 ?映在互相推搡、躲闪、嬉笑着的两个人身上……
, w, i- y! Q0 g; u黎耀辉拆了石膏后就找了个借口说服父亲搬出来住了。 7 T! [ d7 F7 K& ?7 U5 i4 ?/ I# n
他自然是搬到了何宝荣这里。 1 b2 P' Z3 B8 `) @; f' o6 b% J
他搬过来不仅负担了全部的房租而且也负责一日三餐。其实排除这些因素,现在他心里也是愿意和黎耀辉呆在一起的。 - E$ s# {, b: j* u9 V* b- \
几天来,何宝荣把好吃懒做发挥到了极至,有关家务的任何事情黎耀辉都做的井井有条,根本不用自己插手。何宝荣不得不佩服这个人,也许他一辈子也别想能做到。 7 H& s5 C3 p2 J- @ s
何宝荣喜欢盯着黎耀辉忙碌的身影,有时候会突然走过去抱住他。不管他是在洗碗还是在拖地板,他都会任性的抱着他不放,又亲又咬,把黎耀辉弄的哭笑不得。
+ s: n# j+ P6 P/ V# A- V6 i也许这个举动是对他的奖励,也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一瞬间的感情。 , t1 p/ m# v3 `+ s B
总之这段时间他们的确过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日子。 ! B/ f! G* V, D1 D2 z4 L' ^
转眼间到了1995年的除夕。
+ d( Y; }( i$ @8 B1 Z: _. a+ l& {虽然黎耀辉搬出来住了,但是过年始终都是要回家和父亲一起过的。 ) \& x7 X+ M, @# P+ X
何宝荣自然不太高兴。 7 A5 V$ [ B. ~ o+ D
但是黎耀辉毕竟有亲人,与他完全不同。 ' l, t; p+ w0 }3 Z
此刻他独自坐在家中客厅的沙发中,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托着手肘,另一只手夹着烟放在嘴边慢慢地吞云吐雾。
" v/ e- Q3 |7 h7 |6 K姿态虽然悠闲,但心里却忿忿不平。 * f3 F( w* W2 N5 F- w
他回头看看身后的窗口,窗外灯火通明,街上一片热闹的景象。 . d( N3 e5 F# V5 j; ?: s: S) o
黎耀辉说明天就回来,但是今晚,他又怎么能像个小寡妇似的独自留守呢! ! }, C' f3 p; r0 K. }, z
思及至此,他突然站了起来,走进卧室,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把手中的烟往嘴里一塞,双手伸进衣柜里翻找,没多久就把一件褐色的皮夹克和一条黑色的裤子甩在了床上。
5 j3 K7 w1 d) k他飞快的穿上,又到浴室对着镜子梳了几下头发,最后在左耳处带上一个银色发亮的耳环。 " q: `5 j; o/ c' M* g- ~% |2 o
一切完毕后,他只稍微审视几眼镜中的自己,就转身走了出去。 - N1 X; s- j/ O
大约十几分钟车程,何宝荣把车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1 y% C. c. T7 E u. N
他径直走了进去,这饭店的一至三楼是宴会厅,作为摆放宴席和大型会议之用。四至八层是客房。八楼以上是娱乐场所,八楼是KTV,九楼是舞厅。 7 W' q3 K5 f/ J x, G4 f
何宝荣坐电梯直达八楼。他一出电梯就有人看到了他,并且开始叫他的名字:“喂!阿荣!好久不见!” 8 S5 f8 k5 C/ ]3 z! _# @4 C9 p7 v
说话的是一个平头的男人,何宝荣笑着走上前来。
. _9 C* Q- S; A) v1 j平头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何宝荣,一脸的坏笑,暧昧的推了何宝荣一下道:“气色很好,看来混的不错么!” 8 z: k/ f9 {2 H# `' E* D
何宝荣眼一瞟:“我什么时候混的不好了?” ' [" m4 ~' c- @" ^3 K" U) k
这时另外几个人也认出何宝荣了,都围了上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们?”
. n. \4 n ?3 u# T何宝荣笑道:“在家好闷,出来晃晃咯。你们最近怎么样?”
) A* Z, d3 l! B$ Q大家道:“还不是那样,钱少,人忙。”打量了何宝荣一眼道:“哪像你!一张俊脸吃的开。” / V Z2 ?/ V: I0 p
何宝荣笑嗔道:“放屁!” 7 T z8 N. d' u
平头男人这时道:“说到这个,现在还有些老客人在向我问你呢!” $ O1 v+ \" d$ \1 h! t* x
大家附和:“就是,就是拉!”
" n+ Y `# ]0 _9 R' H* K* v# H: }一人道:“张老板就总问,我都被他烦死了,现在在16号包房里,今天你来了不如进去看看他,以解他的相思之苦。”他故意说的文绉绉,引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 J3 T/ n# D4 |何宝荣作势要踹他,他急忙笑着躲开了。 6 O4 Q! k4 R; K+ \3 ?* v0 a
平头男人道:“你到底去不去?”
7 ~ H7 n t7 D, `何宝荣点点头道:“反正我正无聊。”
) }& N8 G. m, Z1 w! s这个世界上,何宝荣最害怕的就是寂寞,可是他偏偏从小就与寂寞为伴。他对寂寞渐渐没了抵抗力,一点的寂寞也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 v( C/ Q2 J" @后来他就开始寻找任何方法来填补寂寞的感觉。纸醉金迷、放纵糜乱中他也真的被填满了,但是他不知道这种方式只会让他在一旦独处的时候更觉孤独无助。而越是孤独无助越是想要再次投入这可以麻痹人神经的生活中去。
/ S3 O7 E1 t. o+ n/ C! b这就像个恶性循环,周而复始的控制着何宝荣。 T5 S8 I, U/ e) _# h6 v
16号包房的门被打开了,何宝荣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张老板,只是他看起来更胖了,脸上油光光的。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却是一个才大气粗的大老板。
+ i7 y6 A! F" ~) y他正拿着话筒在声嘶力竭的唱歌,身边围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他看到何宝荣楞了一下:“何宝荣!” 5 w' M: j/ P; T) h& Y" D: j" d
也不唱了,连忙推开身边的女人,上前拉住何宝荣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身边道:“一年不见你了!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 R3 w8 P7 l5 p" k O何宝荣脸上也堆着笑:“张老板在这里,我才来看看咯!
( w- |3 G( k: S( q2 Z: K* B张老板大笑:“这么会说话!”一双放在何宝荣腿上的手不停抚摩着。
; q- K. [. K6 ]坐在沙发上的除了张老板之外还有几个男人,都是张老板的朋友,有的认识何宝荣有的不认识,但是都见怪不怪。
8 o2 w3 i- \0 Q; k7 Z& c交际打诨何宝荣早就深揞此道,场面上的客气话甚至献媚的话听的人也不会嫌多。张老板已经拿起了话筒,又开始唱了起来。 : N# h% V+ @* G
令何宝荣忍受不了的倒不是他不安分的手,而是他的歌声。张老板的歌声豪迈起来连茶几上酒杯里的酒都会瑟瑟抖动,唱高音的时候尖锐的又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马上就要断气了似的。 / A ?; D! ]2 o/ C W3 ]) S
何宝荣皱着眉,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苦笑,他只好托词要去洗手间跑了出来。
% Q! a- ~9 Q; N( _/ C4 R在走廊里走了几步,从口袋又掏出一根烟,点燃。找了一块墙壁,靠在上面,一条腿支撑着身体,另一条腿弯曲,抵在身后的墙壁上。
5 |3 |- e! K4 ?他眯着眼慢慢的吸着烟,慢慢的吐着烟雾。他的脸被朦胧的烟雾笼罩着,只有眼睛在走廊昏暗的灯光和烟雾笼罩下依然闪闪发亮。
" j8 @' K3 {7 f/ n# h' f M: w0 H突然从他嘴里吐出的一口烟雾有几缕在升腾中缠绕成了一个烟圈,慢慢的转动摇摆慢慢的变淡散开,何宝荣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烟圈,眼角露出笑意,嘴唇也微微扬起。
0 X; K9 Y+ u0 f: `! ~) m就在他看着自己吐出的烟圈的时候,走廊中来回走动的人也在看着他。 7 A. c) d9 b; T8 K- z" O6 r$ K4 [
这时的他斜靠在墙壁上,姿势庸散随意,媚眼如丝,浑身散发出妖冶妩媚的气息。
; _' f- r* v" N1 B5 I# n甚至有个男人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向他抛了吹了一记口哨。只可惜何宝荣对烟圈看的太专注了,只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了,他只有悻悻的走开。
; ~$ j! r1 O/ Z4 D( O2 e他的表情让何宝荣觉得好笑极了,低下头暗暗的笑了声,又把手中的烟送到了嘴里。 ( |2 B- s0 M% L. P- S6 m2 z
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突然发觉两个高大的男人表情严肃的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他刚想直起身体,两只手臂就被他们抓住了,刚想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干巴巴的布。他甚至一下子就被这两个男人夹了起来,只有拼命挣扎,双腿乱踢,发出“唔、唔”的声音,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刚才还人来人往的走廊现在却连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8 `! G% N: u, g3 C+ @- \这两个人没有带着他走几步路就打开了一间包房的门。手一甩把何宝荣用力的抛在了地板上,头差一点撞上茶几腿。 5 a. m4 i/ @ [7 I! V6 n: |/ T
他飞快的扯掉塞在嘴巴里的布,原来是一块又黑又臭又干的毛巾,何宝荣强忍住干呕的感觉,把毛巾狠狠的甩在地上。皱着眉头揉着刚才被那两个男人抓住的手臂,用手支撑身体坐了起来。
* J) b2 h, v# F, t/ B7 x抬头环顾了一下这间包房。 # a( n; l3 M. N+ v" ^" @$ F
这是一间普通的包房,只是现在在包房四周站了一圈高大的男人,正用严肃凶狠的眼光看着他。 3 M9 H9 |( ]% a1 b! ~4 W
他们都直挺挺的站着,包房里只有一个大约50多岁的男人坐着,正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 - D/ a! S* t9 U. F/ W2 N* ~
当他把目光移到这个人时,他们都呆住了。 ( {6 u" v( k) w* Q/ ~' a+ f
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 G+ J/ s; w/ n2 e, U
时间也仿佛凝固不动了。 * O7 _" `! E. x! d# O& u5 h
就像女孩子永远忘不了第一次失身是在什么时候,对方是什么人一样,何宝荣也永远不会忘记20年前的事。 `, L5 f$ o6 b1 B2 y3 {
12岁那年的雨夜,他跑了出来后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流落街头,然后他认识了一些不该认识的人,并且通过他们认识了一个叫罗信成的老板。 3 p3 i6 X6 J6 z6 ]
罗信成帮了何宝荣不少,并且自称认识何宝荣的父亲,只是何宝荣并不认识他。当时的何宝荣只认为这是一个有钱有势的老板,他这样一个人对自己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
5 W4 Q4 n- a, I7 h' k- Y9 I& y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能力却不帮助别人的人太多了。
6 f8 V+ [7 {* N( T3 ^9 {如果没有利益和好处,他们根本不愿意举这个手。
/ W% u: `. Z4 S( {而罗信成要的好处,就是何宝荣! 9 {9 ~) o' D# }- K* m
当他被送到了罗信成的房间,当他瘦弱的身体被罗信成紧紧抱住的时候,他才突然警觉到这是怎么回事。 + b: H* d, [2 |5 I& j1 n2 `" @
面前有一个人,门外有十几个人,这个时候他根本逃不掉,当剧烈的疼痛伴着屈辱贯穿身体的时候,撕裂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灵魂。
6 h% D% d. g2 b2 Y* Q7 `7 Z& W何宝荣几乎不敢看这个人,也从来没这么恐惧过,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3 K* Z# s4 F0 I
虽然他已经经历了不少风浪,但是最原始的恐惧他还是克制不了。 s ~' ?4 y1 U
他的表情生硬,但是他却还想笑,因为有时候笑容是最好的伪装武器。可是他现在扬起的嘴角却也在微微发抖,丝毫没了往日的潇洒和自如。 5 M! a9 [- t* n* O2 c) r
他以为他已经忘了,但是现在他终于知道,有些事即使过了再长时间都不会遗忘。刻意的隐藏和掩饰也难以抹去那痕迹。
) x0 @/ P, i% {1 c) _12岁那年他恨过很多人,但最恨的一个人就是罗信成。 8 {( q* l4 f- C, ?# d( p
他们就这么对视着,过了许久罗信成开口了。 ! c1 E2 A$ m+ K3 V8 |4 s0 c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还能认出我。”
/ @/ w7 r- O9 [; Q" N何宝荣没有说话,他只想快点离开。
3 a' c) [3 A6 b1 A% l& t6 k罗信成又道:“你现在不用怕我了。”他顿了一顿又道:“要不是早知道要抓的人叫何宝荣,我现在也许认不出你来,我以为只是巧合。20年了,你长大了,变化很大,而我已经老了。 2 ?* Q3 d7 x0 g% M; B+ V
何宝荣的确变了,也成熟多了,他终于站了起来,迎着罗信成的目光冷冷的,对罗信成话中的“要不是早知道要抓的人叫何宝荣”觉得很疑惑。 ; A; D. M1 G' `2 h/ V
罗信成看着他疑惑的眼睛,道:“你前一阵子是不是跟吴天浩去了澳门,最近几天才回香港?”
8 Q* O! q g1 P. L“是”
5 Z0 c! D* f( r3 N, Y& j罗信成点点头道:“那就对了,他在我的赌场输了一大笔钱并且打伤我儿子的事情你知道么?” # w- [& U6 o) Z' z* C
何宝荣只有点点头,因为那天他也在场,只是不知道赌场是罗信成开的,打伤的那个人是罗信成的儿子。
, X. D y% v2 b: V% I" A7 @他开始明白这些人从澳门来香港的目的了。
" J7 V9 C: l! b* m$ S4 K只听罗信成继续说:“这次到香港来我们却并没有找到吴天浩。所以只能找一些跟他最近接触过的人来询问,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5 r$ j! z# Z1 m( e8 _0 z. V他嘴里说“询问”却用的是绑架的手段。何宝荣面无表情的道:“我不知道,回香港后他没有跟我联系过。” ) B0 K6 w+ D1 E! C5 f
罗信成没有对这个回答出现怀疑的表情,但他身边的高大男人却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否则对你不客气!”
$ d) V2 e) _2 {2 P/ {罗信成却对着他喝道:“闭嘴!怎么这么跟荣少说话!”
/ G' t9 u+ u" k% V1 D, R% Q; k高大男人楞了一下,屋子里的其他人也不明就理。
) Z! b6 l8 A1 Y$ V当年何宝荣的确被称呼为“荣少”,而罗信成对家道中落时的他也曾经这么称呼。只是这从小就听到的称呼现在听在何宝荣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 y" u. z* o; O罗信成对何宝荣的记忆还停留在20年前,可何宝荣却早已经不是以前的何宝荣了。
! K T1 W$ g5 J. w& y. j+ g现在的何宝荣是个孤独无助的人,却过着放浪形骸的日子。 # J* J" I1 a& c8 K+ _$ q
他不愿意去想这些,所以他迷醉、纵情、混乱的生活。
2 {5 R2 P2 T x+ g这些构成了他的生活,并且牢牢的框住了他,他挣脱不开也似乎不愿意挣脱,
7 _9 y0 w+ {1 ]6 |: o: d O1 G$ _# D这些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与他密不可分了。 / S K {4 s5 v8 P/ l `8 |
离弃了这些等于抽干了他的血液,他简直无法生存。 " g: O0 `4 \, G/ x/ z' g& _8 E/ t; L
离弃了这些他也没有能力生存!
) ?- w5 [5 J' s罗信成看着何宝荣阴晴未定的脸道:“你怎么会跟吴天浩那样的人混在一起?” & m) j, S s+ z) i0 H
何宝荣回过神看着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这是他自从进这个房间做出的唯一一个自然的表情。
; y. Q+ R2 v9 k- T即使吴天浩不是好人,罗信成也不会是个好人。
3 _1 |6 @, d A. w$ w. h! \所以他以这样的口气评论别人的好坏在何宝荣看来是非常可笑的。
& | o/ o9 l% E, v2 W; m: _8 B4 [任何人都千万不要被孩子憎恨,因为孩子的恨是最纯粹也是最深刻的,而这样的怨恨何宝荣带了20年。
- q6 x4 \; O( N1 z) T5 f- a, l罗信成尴尬的咳了一声,扭头向身边的手下道:“放他出去吧。”
! u- V. M. S3 j: O% S% [高大的手下道:“可是他……” . @) V8 T& N" B6 A
罗信成截口道:“他说了他不知道。”他又看了何宝荣一眼:“我们总有办法找到吴天浩的。”
} W2 a3 t; v, A" y* [3 e自从他认出何宝荣来就没期望他能说真话。 9 B0 v/ Q( l8 Y7 z6 l: m
他猜的没错,何宝荣即使真的知道吴天浩的下落也许也不会告诉罗信成。 + r- f+ w' e* D' K; U
但是事实是何宝荣的确不知道。
5 q* K/ E( F, h8 j6 E) X高大男人无奈,向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刚才抓何宝荣来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男人转身打开了门。
( Q. ?1 o4 r. Z7 |何宝荣马上走出了包房,转过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异,他动作迅速的转过身,却还是不经意的看到了罗信成放在沙发下的腿,他居然只剩下了一条腿。 + w) B3 `6 X8 P: y$ g; _, F e
何宝荣虽然惊讶,但还是大步的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确认。
: W9 Q/ w# n4 c* q7 Q他走的很快,连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睬,坐电梯直接到了底楼。
. o: x4 i I o出了酒店大门一阵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似乎吹淡了些心里的郁闷。 + t# F! p2 Q% n B# m/ n- |
他又掏出烟准备点燃,就听到身后一个大嗓门叫了一声:“何宝荣!”光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 u" |: V& x- ^: F, `0 H
果然张老板胖胖的手跟着就在了何宝荣的屁股上抓捏了一把。
( I% F' s% J) ~, {* Y何宝荣一回头就看见张老板油光光的脸,以他现在的心情根本不想见到这个庸俗的张老板。但表面还是微笑着,轻嗔道:“不要动手动脚的!”
6 K0 t/ q$ E! T# Y张老板哈哈一笑道:“何宝荣!你刚才跑哪去了?上个厕所这么久,以为你溜了呢。还好在这里又被我碰到了!”
# O9 x4 T& ]' }5 D5 e: d( b何宝荣轻哼一声算是回答,回头又要点烟,却在张老板的身侧的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b2 ?0 w& L# Q+ B d* L% z8 ^% b
黎耀辉! " R% Q1 e# s* @% \1 d5 A; m9 H
他身边是一个老年男子,正打开车门招呼黎耀辉进去。而他却正站着看着自己。 7 x- d9 L8 g9 e F& `5 o
何宝荣扭过头去,做着点烟的动作。他不知道,刚才张老板的一声大叫把周围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们身上,其中就包括黎耀辉。
' h6 ?. h6 n+ I4 T8 F5 I( y张老板又在鼓噪:“何宝荣,今天晚上有没有空陪我?”
g0 u5 o3 C% I: m# u: V8 f6 [何宝荣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瞄了一眼黎耀辉的方向。
6 o8 N" c+ Q5 l1 L却已经看不见黎耀辉的踪影了。
! k( t, K0 k; p他回答道:“当然不行了,改天吧。”
- \# a9 K( g% x$ S _0 `何宝荣此时实在丝毫心情也没有,推说身体不舒服就匆匆回家了,也不管张老板在身后怎么的叫唤。 6 S4 v; w6 s9 d9 \2 R% N
一路上罗信成的脸和黎耀辉的脸各种各样许多人的脸在他面前交错。他飞快的开着车,车窗大开,冷风直冲而入,吹得他的衣领“呼呼”响,脸也被风吹得发红麻木。只有手中的烟还是热的,烟头的火光在风中烧得更旺,烟雾向后全扑在他脸上,他的眼睛似乎也被烟熏得发红。 3 w; c/ d& {9 j R. _+ G' X
黎耀辉迈着缓慢的步子上楼,仿佛压在心头的石头也压在了他的脚上。
( z J# i' K3 M4 Z但是毕竟任何路都有走完的一刻,当他终于站在门前的时候,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3 u- |) E8 |' Y/ s# P
面对何宝荣该说什么?是向他询问还是装作不知道? 4 {6 r, `9 }, Z$ V2 P+ N" k* ]
门打开了,整个屋子十分安静,黎耀辉松了口气,但也有些失落。 # G: T$ V5 e% V5 _% o
何宝荣也许一夜都没回来。
1 W- o6 u1 P& Z% C) V6 |' A昨晚所见的情景又再一次在他脑中闪现。 , c1 q9 N) S. T& {
豪华的酒店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何宝荣当众与人打情骂俏,姿态妖冶迷人,神情顾盼生辉。 " B6 S% }5 [* X5 Q0 U( Q- a
何宝荣果然适合生活在这些光鲜亮丽的的场合,越是奢华亮丽的地方越能把他衬托的光彩照人。
& o2 j3 E/ f5 ]0 A+ F" |/ Q这样的何宝荣是赏心悦目的,但是看在黎耀辉眼中却有如针椎。
( F$ J1 _ l, @, w黎耀辉嘴角一扯,苦笑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可笑,何宝荣与别人调情亲热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次也远远没有上次所见的一幕激烈。 9 q$ d1 ^: P3 X
但不能否认的,这次带给黎耀辉的震撼却超过了上次。 ' H6 y( V$ M; e1 h" r. l
他似乎明白了,何宝荣并不会因为自己而放弃他的生活。 : _7 e s- l( U, l% f) Z" m8 T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照在黎耀辉脸上,一张落寞的脸在阳光下苍白得发亮。 1 c7 T& n5 ^' K- a& E x
他就这么一直坐在沙发上,目光飘的很远,犹自出神。
: f& H3 ~4 s4 c- `0 F, ?5 ?2 ^直到听到有打开房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转而盯着门口看。
2 Y) l* n3 _" P- R$ ]也许是何宝荣回来了。
' V6 p/ u- g8 o: h& @7 l( c* p" C可是出乎他意外的是何宝荣却从另一个方向,他自己的房间出来了。只穿着内裤,一脸睡意惺忪。 / ?3 {6 C' i5 ^$ U
黎耀辉怔住了。
% I1 t7 |+ e& w4 D+ w2 p何宝荣是出来找烟的,突然看见黎耀辉坐在那里也愣了一下。
5 S, e1 R8 T9 z8 D$ x" n5 I: k% U“你回来了,好早啊……”这个“啊”字结束在一个哈欠中。 , V. u# j5 U; j: R5 {: B
黎耀辉不是个会跳起来质问别人的人,即使他心里希望别人给他一个合理的答复。
* z) W3 S2 [2 C X; h {- {看着眼前的何宝荣,他没有说话,实在没想到何宝荣居然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 f2 y- k, h7 I. R( S
好像昨天也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何宝荣也神情自若的看着他。 D! j/ S" ?, x- [
既然如此,黎耀辉也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 `; [: X) z6 b* G$ z
但是他的假装不知道也只能做到不说话不发作而已,脸上的表情冷的如同凝了一层霜。这也并不是他故意要给何宝荣看脸色,只因为无论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勾搭,脸上的表情都不会做到真正自然若定。
4 n. D8 e% I9 h6 u昨天抽了半夜的烟没有洗澡,浑身全是烟味,黎耀辉突然站了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7 j3 ?! `, D# i' a2 F0 S何宝荣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在生气。
! O( d# x4 [" V8 E2 W+ R即使昨天根本没发生什么,他也不打算跟他解释。
% T. n) S$ F* o4 M0 r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如果受了委屈,会希望向别人诉说,心里才能舒畅。可是男人却宁愿把它放在心里深深的埋藏起来。
# P- F! r# G5 m5 z+ Q/ G何宝荣和一般的男人不同的地方是,他更加敏感和细腻,甚至任性。不管他怎样对待别人,都不希望别人忽视他、离开他。
5 E0 z( S1 w; `. `% ^黎耀辉生气不理他他自然不能忍受。
1 m1 q [# w7 G: u! @) P6 P5 U于是他悄悄的跟进了卫生间。
7 V/ j! H {: y“哗哗”的水声飘荡,雾气升腾。黎耀辉站在狭小的磨砂雕花玻璃围成的淋浴间内。他往身上抹着肥皂。
' U: H) `6 R1 S C2 T, o. M认真地抹着,也许在掩饰内心的纷乱。 8 c& S N" `" e( n5 X! l
沉静严肃是他的保护色,如同放荡不羁是何宝荣的保护色一样。 % W1 c" I/ z) a5 L. _+ J
只可惜他们自己却不知道。 % M6 u, ]& O) A
“唰”的一声,拉门被打开了,黎耀辉回头看到了何宝荣,何宝荣跨了进来,雾气太大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 w" w6 T8 u" r% a9 j; Z原本狭小的空间更拥挤了,两个人的身体局部难免要接触到。 8 L9 r% I4 [9 k& B2 N( C+ j) I
黎耀辉虽然冷淡的看着何宝荣,但是他现在身上、脸上全是泡沫,头发垂在额前,不断地往下掉落水珠,更何况现在他还赤身露体。
( r6 a& e6 r' ~- G) k2 C$ |这使他冷淡的表情难免少了些气势。 % j5 E# R/ E# \
他沉着脸:“你来干嘛?”
F4 o% p- j2 m6 @5 Q% @2 T) _8 ]何宝荣笑嘻嘻的脸终于在雾气中变得清晰了些,只因为他的脸凑近了黎耀辉。
# y) T) s* x5 R7 E他弯腰脱下内裤:“洗澡啰!”又把内裤甩了出去:“否则还能干吗,啊?” 6 N1 c+ d6 X. `" ^$ H
黎耀辉惊讶又生气地盯着他的动作,严肃正经的人尤其不喜欢别人用轻佻随便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 p) s4 c' n) A$ a9 T l- C& ~
这样的人往往也是不解风情的人,他索性转过身,继续洗自己的澡不理何宝荣了。
3 W9 b7 `9 K; m m何宝荣站在他的身后,撅着嘴狠狠地盯着他的背,突然一口咬在了黎耀辉的后颈上。 / h7 s1 i/ A7 n) w; Q
这一口咬的不轻,牙印清清楚楚地留在了上面,甚至还泛出了血丝。 9 M. i1 g# p# g2 [+ k; O
黎耀辉忍不住叫了出来,想要转过身却被何宝荣板住了身体。 8 M, v4 C9 U( F: X# N
耳边传来一声低喃:“嘘,不要动嘛!”接着他就感到颈上刚才被咬得地方被何宝荣柔软的舌头轻轻的添了一下,那感觉既麻痒又有些刺痛,引得浑身一阵战栗。 ) k' _/ g9 D* D" B% p$ k1 n4 ]
黎耀辉侧着脸:“你干嘛?” 9 Y: g# ^* e6 s( u. y
背后传来一阵低笑:“你怎么总是问我干嘛?我不是说了嘛!”
* B6 p% p) n- R! w. i2 |3 H说着把一双手从黎耀辉的腋下伸到了他的身前,从后面圈住了黎耀辉。两只手沾着他身上的泡沫变的滑溜溜的。
6 M! K3 ?1 J! F7 a! Y, m从肩膀到胸前来回在他身上游移,像是抚摸又像是在帮黎耀辉洗澡,贴着黎耀辉背部的身体也似乎在慢慢磨擦扭动,不停的用脸和嘴唇蹭着黎耀辉的肩。 B' h5 Y j/ m5 C6 z! O
动作就像是一只撒娇的猫。
, H$ ~0 s! Y9 \黎耀辉忍耐着,他浑身的血液都因为何宝荣的挑逗变得激荡澎湃。但是他却不希望让何宝荣得逞,如果屈服在肉体下,那么他就更没有对何宝荣冷淡的勇气了。 6 q- I4 Q$ L9 H* D# V
可是,这样的诱惑又怎么能抵挡得了呢?当何宝荣的手慢慢往下移动的时候,黎耀辉终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一拳敲在了浴室的瓷砖上。另一只手倏地抓住何宝荣的手,猛然的转身把他的手按在了他身后的玻璃雕花拉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4 z, r5 i$ `* d) W' X2 O他充满欲望火焰的眼神闪过一丝怒意,仿佛要说什么,又仿佛在压抑什么。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狠狠地吻上了何宝荣的嘴。
1 o3 F+ B! m. I% A b何宝荣喜欢在做爱的时候占主导地位,他喜欢看别人被自己挑起欲火,但是在关键的时刻他又往往是被动承受的一方,先前的主动和热烈是为了得到接下来更极致的愉快。
; x. f3 _9 C, {. |, t& o% Q热气和热情把两人的脸染的更加红润,两具痴缠烈爱中的身体在磨砂玻璃的遮挡下如同朦胧曼妙的剪影,水声、叹息声连同碰撞玻璃的响声不绝于耳。 ' r4 \! b% V1 h( c
像是无声的抗议和无声的解释,彼此的肉体代替语言,这样的交流显得更加深刻、激烈而无奈。
' z) E2 x: r9 k- [6 Z" X. @都说GAY之间注重肉体比情感多,但是这时的黎耀辉却希望侵占的不是何宝荣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4 Z+ q- `2 s/ f9 F# b
冷战从除夕开始到初一就结束了,虽然彼此还有没问出的话和没回答的话,但是毕竟冷战永远不是爱情的主旋律。 . L. L2 \! }2 X7 \, Y2 S
初三,2月3日。是黎耀辉的生日。 ! i& i4 T- G% P. F/ h
何宝荣兴致勃勃的要为黎耀辉过生日。 ; s( T, [- ^! r
他们从中环 5 号码头乘搭渡轮来到南丫岛。
) _! l9 \( D' P* d; Z5 y8 m9 m南丫岛是香港的第三大岛,拥有一望无际的海景。岛上有榕树湾和索罟湾两大村落。榕树湾有古老的天后庙和具西洋风情的咖啡室、酒吧。而索罟湾则以海傍那些视野极佳的露天海鲜酒家而闻名。 * f/ T8 m1 r8 G6 s3 P' i+ \
何宝荣祖母的原本的娘家就住在索罟湾。 & y, h+ q) O/ t0 \
当年何宝荣的父亲破产后,祖母就曾经搬回这里住了几年。
6 H5 j# Z, N$ P( p: K! z9 C4 c4 M& X8 U虽然早已没有人住在这里了,但老屋还在。
4 g" h1 L+ V/ u/ C2 B那是一个视线极佳的靠海房屋,有好几间宽敞的房间,和一个小小的庭院。有点破旧但是增添了古色古香的气息。
D% ^ z4 m0 h! W; _3 Q3 `他们接近黄昏的时候才到。把所带的物品放到屋子里后,何宝荣就带着黎耀辉到屋后的半山坡上去。 3 X3 ^; t7 K9 t l8 ]7 K8 @8 j& L5 }
黎耀辉跟在他身后看着周围的风景,翠绿的树木、蔚蓝的大海、褐色的木屋。海浪拍岸,呼吸间全是潮汐的味道
$ v6 A, W/ J) s4 w. o4 g黎耀辉觉得这里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 I2 C2 n: o1 W: w+ V" J
前面的何宝荣突然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反而穿梭于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中,来回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东西。
4 h: T, e6 T/ z* n- f$ Y; i黎耀辉走到他身边。
! r/ L" P3 c" q“找什么?” ! t; I* Z3 j" O/ Q$ A
何宝荣没有看他,还是来回于树木之间。 , W9 S0 W M o( n ]
嘴里喃喃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到。” . A# \1 D; ?' ]5 K S6 D& E, F H
黎耀辉也不禁低头开始在地上看:“到底找什么?” 5 `) q, B# y/ i
何宝荣道:“不在地上,在树上!” % L! F7 d& f( }" X* g
黎耀辉更奇怪了。 $ z9 z& ~- l. f# s
“在树上找什么?” 7 r6 P, K6 A: ?2 z
何宝荣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笑道:“给你的生日礼物啊?” - b. e. X0 R7 P! m F7 q
生日礼物?黎耀辉呆在了原地。这里会有什么生日礼物?
' @& d6 k6 I! A: x5 v突然又听到何宝荣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3 K. Y ^' U- z# Q; F
“找到了!”他指着一棵树跟黎耀辉说。
$ ~2 l6 J$ ?6 x' V/ _5 @黎耀辉走过去顺着他的手指移动眼光,在一棵高大挺拔的树的树干一角上看到了歪歪捏捏的三个字。
( B+ D) c+ {- c) i; b. K“何宝荣”
0 f, Z2 P) x- a7 h5 S. ]* t/ u黎耀辉觉得既惊奇又好笑。
6 k4 T9 S% J& Y0 M) }; x: r“这是什么?” , p$ T n' X3 u
何宝荣道:“这是我的树!” 7 i9 A$ X# p# j2 Z0 u- K
黎耀辉还是不明白。 + F4 ]5 B. f( f# ]
只听何宝荣又说道:“20多年前它还是最小的一棵树,现在却长这么大了,我差一点找不到。还好刻了名字作记号。”他看着黎耀辉道:“怎么样?这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拉!喜欢吗?” $ S2 x" Z: o4 u$ E
有人送礼送棵树黎耀辉还是第一次听到,现在这种怪事居然被他碰到了。
; H l H) Z- j3 ?' Q, m何宝荣看着他的脸故意沉声道:“干吗?不喜欢阿?”
3 ^% _5 ^% f1 h/ n+ N9 G“没有,没有。”黎耀辉心里觉得很好笑,脸上的表情也是带着笑。 ' L) e* N3 p) h M2 T2 ~/ X' y
“这片树林是你家的地产吗?”
5 j, r7 C$ f1 ~, u“这片树林没有主人,只有这棵树是我的财产。”
+ c _6 F" C; E- d) G" O+ N“为什么?” ' z! }, `9 Z9 I) Y+ p. E% m0 C2 K
何宝荣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十岁的时候就认领了它。”他拍拍树干又说:“ 我喜欢它才刻上了我的名字,现在把它送给你了。”他又补充道:“你不要小看这颗树,夏天它会结果子的。”
0 C F0 t' s" i9 l2 q/ @5 A黎耀辉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此时的何宝荣像个邀功的孩子。
5 l/ Y- d: J. X3 t2 I但是这个孩子也真狡猾,送礼也不用花一分钱。 , l* @. `2 x# }$ V# X
何宝荣倒像是看出来他的心思,拉起黎耀辉的手道:“走!接下来请你去吃海鲜!”何宝荣也笑得很开心,因为他发现这是他送给别人最特别最好玩也是最有意义的礼物。 $ t0 [' j! a; N8 W! ?: W
的确,20多年还屹立在这里始终不变不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吗? 5 I T0 w; E( z. ?; P
索罟湾的海鲜酒家大多建在海边,可以一边观赏海景一边吃东西。 ' n" G$ h- X* d# p$ R$ N
因为很少人在冬天来这里度假,所以酒家里的客人并不多,何宝荣和黎耀辉选择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可以直面海景。 - h- U v% H1 n" d
不单有海鲜,还有一个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
1 {% `% [+ G; r0 r D9 x( O; c大约已经是晚上9点了。
0 B# {: M1 W1 f/ A他们走出酒店,找了一快大岩石坐下。 ; f5 r* g0 h% e* w% m7 l2 [
海岸上有几个小孩在跑来跑去互相嬉戏,有两个大约6、7岁的孩子在吵架,原因似乎是因为争几根烟花棒。吵了半天终于达成共识,男孩子4根女孩子5根。 / F: T2 @2 w. I* _' f+ Q% w! h
然后他们又高高兴兴地点了起来,漂亮的火花发出“滋滋”的声音,照着他们童稚的脸。 Q4 f- q- o9 g9 |9 I6 \
何宝荣微笑的看着他们,也掏出打火机。 ) i/ t% _* P8 ]6 e+ G& u) A
他点燃的自然是手中的烟。
7 g% c& S' L- B) K黎耀辉看着他的侧面,这是何宝荣不常出现的宁静表情,只有在熟睡的时候才能见到。
; d2 l$ @$ }% R; f; m) b" I! Y突然何宝荣转过脸,问道:“刚才你许了什么愿?” ; P$ I' f' g+ m9 ?
黎耀辉道:“不告诉你。”
& c( c& L/ R3 T何宝荣挑眉:“为什么?” & p7 _3 ]6 G- h: o' ~
“听说许愿要是告诉了别人就不灵了。” " ~8 V! `2 P7 v. i k
何宝荣撇撇嘴:“哎呀,透露一半,怎么样?” . A8 X) M9 D( I+ k3 f/ U$ F; u8 E
黎耀辉摇摇头。
8 Z; r1 T1 @: E; P何宝荣哼了一声:“小气!不说算了。”
! o0 { U: ~) f/ K1 c他又抽了几口烟,道:“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0 ]5 ]/ s- N
黎耀辉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8 m! |8 J0 c& b5 X
何宝荣一边抽烟一边把12岁那年有关钥匙的事情说了一遍。 1 y) D6 H& C- c" b( r9 S. m
黎耀辉静静的听完,突然皱眉说:“我没印象了。也许那个人不是我。”
1 B* o( C1 T; L0 R. P何宝荣愣了一下,道:“不是你?只是你忘了吧?” ( U5 z9 C8 F# z0 y J9 b3 K
想了想又接着道:“算了,不是也没关系喽!反正我当时很讨厌那个多管闲事的小孩!” ! [5 _" ]$ M# Z# O" S# i/ ^
指指远处的大海道:“看风景!” ) F! a2 q: O3 |$ e1 |
说着把头靠在了黎耀辉的肩膀上,一根烟很快的抽完,被他扔在了沙滩上。 # o: r9 f) j& S+ N. G
烟头遇到潮湿的沙子,发出“滋”的一声就熄灭了。
0 m1 Y6 v% \) G9 W: G. F4 i' n& B夜色中的大海如同墨蓝的宝石,在星光和岸上酒家的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海风轻柔的吹拂着人的头发。 3 B7 o7 n: x: X% V ]9 p$ J5 m
黎耀辉没说话。 4 U' @- V5 e2 J
现在他已经知道,在山顶的那次何宝荣对他说的若有似无的话不是幻觉了。
- w8 O8 q3 V; D a2 }% H这件事何宝荣永远会记得,但是即使当年那个男孩子是黎耀辉,对于他来说那件事也不过是一件随时可以忘记的小事。 6 v9 a8 q/ @0 I% n' z+ V( U6 d* g
其实他们在一起无关钥匙,实在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 Y. R9 P! Y; e, F. f/ R
黎耀辉低头看着何宝荣的脸,夜幕下他的鼻子坚挺,嘴巴翘着,眼睛闭着,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2 `1 w7 c+ [! F6 s9 p* _黎耀辉看着他,眼中流露不经意的眷恋。
: t/ G7 O9 B T& a半晌,他转头又看着海,像是自言自语。 4 G9 s+ E3 F! x/ u% \" Y5 v6 ] g1 @# B
“何宝荣……我刚才许的愿是……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y2 q7 |! x8 \5 y$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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