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王家卫只讲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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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只讲一个故事 （转）
新闻午报　 2005-07-31
6 A8 U% K; q& g2 p　　王家卫——一位鼻端上永远架着一副墨镜的导演，一位在过去的若干年里只
带给我们九部电影的少产导演。一位令无数影迷醉心于他所营造的迷离光影世界
的独特导演，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成了“小资”的代名词。他的作品永远充满着争
4 I5 g8 f8 W7 Q7 a! R* T4 E- e( P" C议，一方面受到极力追捧，一方面遭到如潮恶评。然而,无论如何,王家卫是一个
0 q4 g/ x2 R/ k! s/ s; N$ }" H; d奇迹，王家卫是一种文化现象。《王家卫的映画世界》由多位香港资深和新晋影
  S1 Q2 E# C; A评人、文化评论人编写，从不同角度分析了王家卫作品的文化性和艺术性，进而
( N7 {$ u: G. f呈现的是香港电影文化的特质。
　　来来去去只说一个故事
　　从来都有一个说法，就是：“一个创作人（可以是导演、作家，任何形式的
创作人）的一生，来来去去，都不过在说一个故事。”
8 M8 T! Q2 X: G( U　　这对于王家卫，至少是某一阶段的王家卫，原来，竟是一个很确切的形容。
由《阿飞正传》开始，王家卫的一个特色就是他常常起用一套很类似的阵容——
; h3 ]; E+ ]4 g( C, A不只是一个演员，而是同一班主要演员阵容；至多是有时你做我有时我做他——
8 h8 @) s) D& r去演绎王家卫世界中不同的故事。这群到现在已经很有王家卫色彩的演员，包括
! P- o/ B; j8 o5 e3 R：男的是（已故的）张国荣、梁朝伟；女的总离不开张曼玉、刘嘉玲。再数下去
，就是张学友（在《阿飞正传》和《东邪西毒》，戏份都不算多但却是一个很重
要的角色，让人难以忘怀）、林青霞（在《重庆森林》和《东邪西毒》）。刘德
2 s3 Q8 k& X$ V& \华暂只出现过一次，就是《阿飞正传》里的警察。然而这个身为警察的男人却成
为了王家卫日后感情世界中的两大类型之一。到了《春光乍泄》，就回归到张国
荣和梁朝伟——不过这次二人是情侣，而这也是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男之间
的同志爱情故事。
　　这种处理，更有意无意地加强了有时我们也不过是掉乱角色，但其实来来去
9 v8 f3 j: e5 G. ~' |% q$ x去都是同一班人做着同一个故事的人生情境的意味。王家卫在《春》片的制作特
4 c* z$ \# z. Y- f辑《摄氏零度·春光再现》里也这样说：“《春光乍泄》可以说是一个句号。好
像生命里某一个阶段的结束。每个人都有个日历，这部分就像一个分水岭，你会
很记得，有这样的一件事。”
% N% ~$ }: x2 R. f) j　　到了《花样年华》，已经是王家卫的另一个阶段了。
　　如果世上只有两种男人……
　　如果世界上只有两种男人，我们首先想到的大概会是：
& U4 k3 A% j. {8 O! ^& Q　　一种，是“放浪”的。（其实这里，“放浪”也许只是一个大概意思，在我
们熟知的词汇内选一个简单而比较接近的。但它背后所代表的一切，它的自由它
的迷人它的摧毁性它的创造力，却让我们面对着语言系统仍感到词穷。）
　　另一种，是“约束”的。（而“约束”，也包括专情的、规矩的、不敢去爱
  F- W1 j* o' W2 I9 Z/ P8 B的这些特质在内。）
　　“放浪”与“约束”，也就是《阿飞正传》里的张国荣和刘德华。
- ~+ h  S! g0 s& U- V3 W　　这部电影之所以这么经典，其中一个原因是：它就是那么classic（经典）地
: X& U# D% O/ b7 H" D5 S8 d说了两种那么classic（经典）的男人，或其实是两种最基本的、相反的——人性
& m3 `$ q3 X( y0 l- m! X。就正如你随便问一个女人：“《阿飞正传》里的张国荣和刘德华，你会选哪个
0 Z, u% |9 Z7 m？”她一定明白你在说什么。
　　另一个让《阿飞正传》如此经典的原因是它的主题。很简单，一是爱；二是
identity（寻找自我身份）。世界上有什么电影，什么文学，什么艺术作品，不
5 _3 h8 Q  s3 {1 K* Y, |0 J是关于这两个主题？它里面的爱也已经涵盖了一切最基本的形态——相爱、三角
、专情、背叛、单恋。除了男女的爱情它还有友情——张国荣与张学友；萍水之
! `+ c% X. D: j: e2 ^+ r% l交的缘分——张国荣和刘德华；还有张国荣和潘迪华之间那种既是母子但也暧昧
; c6 n. B0 L2 y+ ^, y的感情关系。至于寻根（寻找生母）——寻到？寻不到？自我的身份。没有脚的
) Z: v" j4 O. ~" N" S- b- J9 f鸟儿。关于identity的一切，它的精辟、简单、代表性——一切都不言而喻。
　　而接下去的三部作品：《重庆森林》、《东邪西毒》以至《春光乍泄》，其
* U0 o+ q% V  o0 E) z0 a4 J实都不过是提取上述部分题材再独立延伸、繁衍、变化。《阿飞正传》中规矩、
& l: B5 W/ X5 W* J/ x$ t专情、被辜负的警察角色，派生了《重庆森林》。刘德华变成《重》片的金城武
5 B% p: J5 N/ h和梁朝伟。神秘的、负心的，交由女人去做（王家卫似乎对警察和好人，是甚有
好感的）。然后由时钟、时间，到房子、空间、认知、拥有——让王菲慢慢去发
掘和占有她心仪的男人，延续刘嘉玲那双拖鞋牵引出来的“我进得了这间房子，
9 x4 X9 a& e! u9 k4 }7 _这里什么都是我的！（所以你也是我的！）”这关于拥有的母题。而这“房子”
的一章也派生了《春光乍泄》，一部关于两个男人却天天困在“房子”内对着耗
着的最吊诡的公路电影。
9 C: ?7 _" V* a  p9 ^/ D　　《东邪西毒》这部英雄前传，当然，是关于selfidentity（自我身份）的找
3 m  j# R; t0 [  a% ]2 P/ {寻和建立。片中的西毒欧阳峰（张国荣饰）既是《阿飞正传》里的张国荣也是刘
- |. E2 M0 t' S. h德华。首先，他是二人，或者两种基本（但相反）的人格，集中在同一个角色身
上。欧阳峰既放浪：他屡次离家闯荡江湖，每次远行时天都下雨，爱人说是因为
她不开心；在爱人嫁给哥哥的翌日，他离开了白驼山，自我放逐到大漠。但另一
方面，他也专情、善妒，又不敢去爱：“如果你不想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
先拒绝别人。”只不过，他的悲剧是，他齐集了两者的负面。所以他是西毒；也
3 U, H) l8 d% D# T. ]$ x所以远在成名前他早已注定是个悲剧人物。而另外，约束和专情的一方发展下去
9 j4 L; \( i' M% i' G就是《东》片的盲侠；放浪而负情的人格就衍生为片中的黄药师。
' E' d0 ^6 }5 k! S3 t2 b; G, _　　三种形态同时存在于一部电影：放浪的、约束的和二者交叠于一个人物之上
# J6 ]) E, b+ t) K+ [: e- ^' J  ]，也是始于《东邪西毒》。
　　如果他们相互爱上？
+ r  B+ J8 i1 i" s　　张国荣，刘德华，如果不可以是同一个人，thenhowabout———如果他们相
互爱上？
　　于是，刘德华的灵魂，进了《阿飞正传》片末那个梳头整装，准备外出猎艳
, T) p' `4 v8 b, b的谜一样的男人的躯体，变成了《春光乍泄》的梁朝伟（黎耀辉），与我们最基
; O5 \: m: f6 \. F8 u本的原型———那没有脚的鸟儿———张国荣（何宝荣），好好地去爱一次。
　　那个“寻找另一半”的寓言一早就暗喻了：我们不过在找回那另一半的自己
。在这个男男的同志爱情故事里，第一次，王家卫的感情世界里不需要有两性。
1 y8 d8 c# X# m3 Q在《春光乍泄》里，我们可以看出愈来愈多自恋和自足的意味和倾向。
4 `; ?; h1 B- b3 ^8 M; U0 |　　是两个人，也是一个。是cin－ema（电影），也是reality（现实）．
( ?+ d9 A* ?1 J2 k2 P$ Q　　其实打从《重庆森林》开始，我们看见穿上和周嘉玲一样的空姐制服的王菲
8 h/ j4 u6 t5 J4 D8 y/ u  H. |- M，一年后成熟了，烫了头发架了墨镜在水影中竟然又点像林青霞，就知道王家卫
+ I0 Y. H1 Y9 B* W一直有意识地在玩那一个身份偷换游戏。
6 f1 N" O8 G. Y" A4 O: V! B8 q/ L3 q& o　　无疑在《春光乍泄》里，它也有许多明显的二元对立，包括愿打与愿挨，包
括关住与逃走。但另一方面，黎耀辉与何宝荣两个人，除了他们都是同性之外，
; G4 A1 m& l" {" z他们许多时都是既像两个人但其实又像是一个人。
3 ?- b8 a5 g0 B  t! a　　当梁朝伟故意把张国荣的护照藏起，看他说那一句“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那副神情———他活脱脱就是一个女人。
　　但在现实世界中，我们都知道张国荣才是那个超越性别的高手。填词人林夕
在悼念张国荣的音乐会中，曾这样说：“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是可以做到雌雄同
" D7 ?; r2 Y) X3 h" |体的。”而张国荣，就是这样的一个艺术家。他就是《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
也是在演唱会上梳长发穿裙子，颠倒众生的那一个“她”。
, p( y8 F% @- M- R　　而当然，在现实生活里，就我们对张国荣的所知，他并不是放浪负情的一个
。相反，他自己才是专情的那一个。
& P2 w3 O# B7 W$ z　　张国荣和梁朝伟，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又两个都是女人。你也是我；我也是
! z) `* R1 b8 P$ E! v3 z你。
& ?8 C7 F: r+ `9 R　　《春光乍泄》第一个镜头就是梁朝伟对着镜子说话。后来，张国荣（何宝荣
4 |; i. q( i/ ^3 U）交上了别的男朋友，相拥共舞的一霎，在镜子里的倒影，也还是变成了张国荣
和梁朝伟。
　　当两个人合在一起，那时不是慕容燕／慕容嫣的人格分裂，而相反，是寻回
5 W$ L$ F# f: t. c另一半，是寻回了自己。
　　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又或者两个人就同时是那两个人———而他，就是导演。
　　一个创作人能创作出如此经典的角色———这“没有脚的鸟儿”，如此经典
" n- M( K* A4 }如此不朽如此无可替代，相信导演自己对这种人格是有向往的。虽然在现实生活
里，可能王家卫更像一个“刘德华”———那个好男人和好警察。
　　《摄氏零度·春光再现》里有一段是这样的：鸟瞰镜头下，王家卫与太太和
$ o) o0 _2 y; y* Q& m  U2 ~% r独生子在玩玩具车，很温馨的一幕。王家卫说：“电影来自生活。可是电影不是
$ a5 z( o/ v4 `9 X) u我全部的生活。以前我分不清楚，现在我希望慢慢可以分开一点。”
　　摘自《王家卫的映画世界》潘国灵李照兴主编

我是骄阳

不知道是王家卫碰上了张国荣还是张国荣遇到了王家卫，才让有哥哥的王家卫的电影非一般的出彩，让哥哥因王家卫的电影而封帝，也许他们是天才遇到伯乐，伯乐幸得天才，才产生绝世佳作。他们应该是相辅相成、真正的珠联壁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