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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张国荣的最后岁月
* g8 s. z: J7 [% M自:lesliecheung.cc
' j* V% Z* m* C! |2 D原作:顏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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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4 a D( k+ U- O% V+ TMen';s Uno, April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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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今期開始,顏生將會和我們一起追訪明星名人,深入剖析他們的內心世界。今期是我們創刊一周年慶,也是張國榮逝世一周年紀念,感性的顏聯武回憶以往與哥哥的訪談片段,整理了以下從未曝光的獨家訪問,帶我們走進哥哥離世前三星期的內心世界。
$ h4 i7 J! ~' b熄了燈,垂下眼睛,黑暗原來可以無邊無涯!眼球依然在眼皮有限的空間內滾動著!有時候,閉上了眼睛卻不等於你睡去了!反而,在深不可測的黑海中,人會更加清醒、感應系統更加敏感!尤其是回憶! , }& H: S1 S4 ~
千千萬萬個不願意把他歸納在我回憶的檔案裡面,可是除此之外,我始終看不到他第一部執導的大電影,我更聽不到他最新的音樂作品。 + Q- Q7 a; x- S2 i" C
, ^9 T1 }3 c y% b7 h! [1 \『In Tech & Modern係我一路朝著的方面 ...』呷著的是奶茶還是咖啡,我已經記不清楚。中午一點多,外面的陽光還是準時的投不進玻璃幕牆內,簡簡單單的一件黑皮褸卻配合著外面的氣溫。放下了喝的,徐徐的把吃的送進口中。
( S0 x5 {) e, M1 q! `7 m『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係飲一大杯水 …扭開收音機 … 點一支香 … 輕音樂 … check email …我為人唔緬懷過去,如果你仲係同我講緊《霸王別姬》的話 …』 ! O8 l5 s2 C3 M7 q
92年的夏天,中環希爾頓酒店的「貓街」內,看著似散未散的黃昏,襯托著未亮的燈火,好不尷尬的一個人坐在大杯冰水前面,我等的朋友遲到,剛巧他等的朋友也未到,東張西望的,我們都碰上了對方的眼神,然後就在這空檔中,在漸暖的冰水前面,開始談起來! 6 ]1 t0 K/ N" O, F
『洪松蔭常跟我談起你的《霋時衝動》,而我也有聽你的節目,你真的很會聽人說話。耐性究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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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學會了寬恕
5 `" C& X u; z1 p2 u桌上的便當涼了,像咖啡或茶的東西也因為被冷落而失去了溫度。『我都係人,係血肉之軀,在那個階段,我的情緒係波動,不過,我而家學識去寬恕人,學識turn down,學say no …心態改變,學習放下,因為壓力太大…』
( o4 J3 w% `; O* c憤怒可能會因為時間而降溫,但情緒亦可能在黑白分明之間因為沒有太多的空隙而堆積起來!在現實中上演過的一場飛車追逐,在知與不知之間的被快門竊拍,他的情緒起伏和說話速度的快慢。總是絲絲入扣!互相呼應!愛恨分明、非黑即白的人有時真的可以完全俘虜我這種人! 9 c; G1 M" T8 G( E8 p
『你係一個容易拎得起,放得低的人嗎?』『唔… so and so … 你問我係唔係輕易放得低呢?我盡量做到唔係好懷緬過往的事!一句野係講得好?,過去就係過去的事?Those were the days! … 我比以前放得開 …』
/ [& K% K# ?' P$ N/ t( o, k放開不等於放下,執著,可以是一種要求。秀氣和冷傲混和了歲月,傷透過玻璃幕牆看外面正午的陽光,養眼得竟然可感覺溫度!『…我唔係好似你地講到咁瀟灑!只可以係古代金庸小說裡面做得到… 其實有時,我會介意 …』 1 n9 W+ a! e v/ W4 ~* ]7 d1 P$ W1 q
『最受歡迎…係負累!』
6 x4 b/ l* Y- C! S8 n6 b『信風水嗎?』 『我係無神論 … 不過屋企有地主...』 # u# Z( C7 O' T0 M
『在我人生裡面,屋企係擺在我最前位,其實我係一個好home loving的人,因為 …有位老前輩向我說:『你點解咁鍾意整屋?!你瞓的只係三、四尺床。』
. U6 @2 ?6 X! I6 `9 |在美學的世界裡,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套理論,家就是實踐這一套理論的空間。但面對這空間,悍衛和開放的程度就自有一套標準。開放多少,保留多少,而要悍衛的部份又是多少?就如我們面對真實的自己那樣。一池荷花、一抹竹影、一杯紅酒,恬靜以外究竟又是反映著什麼美學可以是很昂貴,簡約也可以只是一種心態!花得起,卻選擇了最基本的模式,一身Esprit正在告訴著我。 8 u% ~3 D' \+ o; a
『我而家feel more comfortable,乜野最受歡迎…係負累!』暮冬正午中後的陽光仿彿為初春的生機作好準備。唯有常綠的生命依然泰然自若、從容不迫的面對冬去春來!
/ [# V- Q+ q7 w3 O$ h; H, V『中年危機!就算老年危機都唔驚喇,Age gracefully 吖嘛!』我們笑得大聲! ; N4 `2 s5 B( {8 l5 T
『每一個人都唔可以當自己係一個island …我好enjoy去結交新的朋友,我好enjoy去見一見新的事物...you know where you stand的時候,你就會愈來愈放鬆同埋係接納其他周圍的事物…』
8 n$ C# i; s- C- i『你覺得你而家企係邊度?』『我…我站在我屋頂快樂做人囉!好似我歌裡面有一句,但係我的屋頂係平的,唔係好似pyram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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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3 I* O# V, ~. _% [5 ~, F『你的缺點係乜野?』『我嘅缺點 …唔,我嘅缺點咪無乜缺點囉!』我們笑得瘋了!累了!但還有氣力互相擁抱地說再見。
4 s" N& g; k5 ]9 y: J4 B& N, h/ E03年,春天究竟有沒有來過?但我確實在那年的春天遇上他。銅鑼灣Lee Garden Basement的咖啡店,下午三點多的陽光絕無可能射進的空間內,我們又各自約了自己的朋友,不過,這次我們應約的朋友都沒有遲到。於是,我們都各自忙碌於自己小餐桌上的小社交圈子中,來不及應對對坐的人,手提電話又響起了!接得上電話另一端的人,卻又突然感覺有人站在餐桌旁邊,抬頭一看。 r+ A( ]4 O# @ {! r
一張嘴,答得上電話裡的人又接不上抬頭看見的人!狼狽是一種形態,心態卻在這刻是難以形容。他走開了。電話也掛斷了,剛才那難以形容的也懂得了!主動的尋找他的位置,但空置了的座位,原來只是往洗手間去了!店內的通道上:『Sorry,頭先啱啱做緊工作上嘅野 …』『It';s ok!我唔知你傾緊電話…』 & _# A, l$ [; n% {$ n' w
農曆年剛過了大半個月,不知是否人大了,還是明白了隨俗有些時候,是一種共通的語言,握手加上擁抱笑還有祝福,重覆說著「身體健康!」究竟是因為看見的臉色和眼神使然,還是人過四十、衡量生命的價值必先從最基本再開始!還是一度黑皮褸,不過這次並不是夾克款式,看著在咖啡店門口右邊的通道上,背影明顯的有點乾涸,慢慢消失在轉角處。然後回頭的是我,因為咖啡店的賬單還要付。 / ], D. u2 ?! p; t6 p @
睜開了眼睛、亮了燈,清楚看見了2004年的今天,我始終無法證實2003年的春天是沒有來過!因為只要經過你最後的落腳點。我還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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