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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2003年第8期《看电影》 文:七月雨 )
8 ?: A- ^% L. _4 s+ }7 f# @3 w% G 我们这个星球叫“地球”,我是地球人,相信你也是吧。我们在这里消耗着免费的空气,一点点地变成下一秒的自己。我们最终将会怎样?当然是死亡,你想永远创造过去,算了吧,地球都不能。5 i3 |5 J1 [, H5 l. [
张国荣利用地球引力,把自己还给大地,西部片的马蹄也挣扎在这里。地球是这里所有实体的墓地,虽然它曾让幼苗破土、曾让小鸟碎壳、曾让你我钻出子宫。你可以把思维飘向宇宙,幻想无际,但清醒想想,你自己身在哪里?地球是一个生命的大句号,你惟一可以逃避的就是把这件事想成美好。必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随时可能死亡的因素陪着你喘息,时而气若游丝,时而深深呼吸。其实,所有存在过的东西都值得记忆,一切关于忘却的倡导都是放屁。我们真正拥有过什么?只有记忆。也只有记忆,忠诚地跟我们一起离去,你的钱包做不到,你的爱人做不到,你指甲里的灰尘也做不到。张国荣死了,却以另一种存在形式依附于你我的记忆中。. q2 O/ F+ ?2 z$ f% L
当地球达到高潮的时候,你就会看到火山、海啸、地震、风沙……而今,我们的记忆也有了高潮。记忆的高潮就是记念,只是这次无关骄傲、无关欢聚、有点哀伤、还有忧虑。也许没有将来或将来渐尽的事物,更容易或更有理由去纪念,张国荣四十六岁的生命之旅,西部片一百年的历史历程,不是所有你喜欢的事物都能给你提供这样的机会。这话骇人听闻吗?姑且算是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只知道在无法改变的事实之后,应做出一些积极、完整而意义重大的东西,来证明地球这个超级大秀场中还有一些可以认真、可以善良、可以关心、可以保护的公有意识或帮助公有意识形成而进行的努力。. N( J1 ?: F3 F
我说:“如果世界上没有你,我就去死。”这话除了彰显我离不开你之外,另一层含义揭示的是人类的共性——不想失去曾经的爱慕。换句话说,如果一直喜欢和关切的目标消失了,那种打击不易接受或干脆无法接受。也就是说,人们习惯的态度是:要么从来就没有张国荣,但如果让一件礼物降临人间,就要永远提供给人们随时都可以拆出欲望满足的需求,这就是傻乎乎的我们口口声声要求的永恒,却不明白有些一段时间内的享用已经是偏得,对于地球上为数不多的美好,贪得无厌的时候应多想想适可而止,这样会使你少一些伤心,多一分祝福。" M; K$ z ]1 {6 Y. k
没有你,我们这个星球……' Q d q2 x, `$ }& [- u: m9 L
你在幽冥中苦渡,炼狱和天堂的幻景,前世和今生的闪映,无尽的黑暗和光明的交叠,天堂之门在不远处打开。是的,接受审判,坦白你所有的罪错,听凭最公正的发落,然后你赤条条宛若处子,然后你清白在这五浊恶世。
! n. B( u. f' c 然后,然后,你可以起飞,最后巡礼这个灰色的星球,蓝色的海面祭出她丰满的屏幕,闪回当年的那个追风少年,大热中妖媚的舞者,程蝶衣的绝代风华,还有最后时刻凄冷的飘落。
" A0 c w1 A4 p* T U/ @& H0 [ 别了,这痛苦的策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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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R. I8 U1 s9 ] 别了,这情感的秀场
2 A5 _; _2 ^2 l% L& j7 {1 B 别了,人们笑面下的恶毒
( {- m" [/ ~% z, j& L7 D: G 别了,你所有的爱恨情仇: o1 S- Y: n6 q6 u! g/ y
万里虚空渐渐塌陷,天堂的圣乐已然奏响,最好决然地抖落所有记忆,无论它是万千宠爱还是凝冤碧血。然后,天堂的方向,最温柔的速度,穿过灼热的太阳,穿过无尽的黑暗,穿过初辟鸿蒙。+ H* k2 t& ~0 W0 \
飞吧,飞吧,在纯净无染的天国,你将得到重生。: j, q- i4 G5 W3 j9 f5 ^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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