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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lie Cheung Dance alone
張國榮:獨舞天地間
[color=#0000FF]一直以來, 無論是在電影或者歌聲裡, 張國榮始終帶著一種神秘的氣質和距離。 他那特異獨行的處事作風和才華洋溢的藝術天分, 讓他無可自棄的成為華人演藝圈中極其閃亮的一顆明星。 由於久違了多年之後的國語新唱片的推出, 這位永遠的偶像派歌手再度回到大家的面前。 在台北的記者招待會上, 人頭湧湧。 走過春夏秋冬, 四季的變化, 如今真實的張國榮在再次綻放的春天裡, 有了一張自在、清明的容顏以及一副更加輕鬆、舒坦的神情。
從小到現在, 一路過來, 最喜歡自己的哪一個階段?
「現在!」張國榮說。
嘴角和眼底, 慢慢紓緩開來, 如同春天早晨的草地上, 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般,圓滿的、亮晃晃的微笑。
這時是夜色逐漸降臨的,已然墨色的黃昏
外面, 下班繁忙時間的擁擠車輛, 川流不息, 和位於台灣汐止片場裡, 混亂、雜踏的道具景片和人群, 一起交織出一副真實的生活晝面以及讓人不由得焦躁的節奏。
視線越過混亂的攝影機、燈光、景像; 越過導演和背景音樂的高分貝聲音線條看過去。 久違了的張國榮, 氣定神閒的坐在一旁, 等待著導演每一次「action」的指示。
「讓你我好好做個伴, 別浮在情海團團轉。用力的相擁傳遞溫暖, 從此不感嘆。
讓你我好好做個伴, 別再對癡狂的愛貪婪, 也許一起過的平平凡凡, 恬恬淡淡, 幸福就不會不安……」
歌聲一遍又一遍的在整個偌大的片場裡迴盪; 張國榮的身影, 也一遍又一遍的在擦得雪亮的玻璃地板上旋舞。
黑色身影映照著自己腳下的倒影, 他舞得沉醉而投入。 像是全然忘卻了周圍雜踏的人聲, 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獨舞。
舞、舞、舞。
「跳舞吧。只要音樂還繼續響著。」村上春樹在耳邊說。
[我真的很喜歡自己現在的這個階段。 因為我覺得都沒有壓力了。以前還會去爭一些名呀,利的, 現在已經沒有這種心了。 所以現在的我可以比較從容, 比較活得好。 當然, 也比較快樂!」
回想起從前參加第一屆亞洲歌唱大賽(由前麗的電視主辦), 張國榮在台上演唱, 初出道的他向台下拋去戴在頭上的帽子, 竟然給觀眾拋回台上! 為此, 他曾經耿耿於懷, 向傳媒屢次談及此事。 到現在來到只有傳媒、觀眾討好他的日子, 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神情裡的輕鬆自在, 清楚的讓身旁的人也可以明顯的感受到。
走過曾經絢爛璀璨, 卻也紛紛擾擾, 流言是非不斷的歲月之後, 現在的張國榮, 不自覺地流露另一種體驗人生之後的豁達。
就像紮實走過萌芽的春、怒放的夏、成熟的秋, 以及蟄伏的冬之後, 生命重新回轉的春季一樣。
除了躍躍欲試的亟欲迸發之外, 更有經歷過後, 對一切了然、輕鬆的舒坦和新生。
就像他說自己現在面對媒體時,「如果我感受到對方是真誠的, 我會很坦誠的對應。如果對
方是虛假, 另有目的的, 我也只會輕輕笑一笑, 婉轉的以工作為藉口, 推掉面對的機會。」
四兩撥千斤。
曾經可能是不能承受的重或痛 如今也卻可以從容而坦然的處之。 甚至, 是真誠或者虛假,「其實一眼就可以明顯看穿。」現在的張國榮說。
於是他的舞步泰然自若, 完全沉醉。
彷彿毫無意識到別人注視的眼光, 他只是踩著屬於自己的節奏和步伐, 渾然享受著由生命的潮水所推送而來的音…
面對傳媒的「狗仔隊」追蹤及扒挖其八卦新聞, 至指他是同性戀的種種傳聞, 他都只採取愛理不理, 干卿底事, 你有你竊竊私語, 我有我風流的態度。現實中的張國榮, 跟《阿飛正傳》及《春光乍洩》中的他, 有人認為根本就沒有太大分別, 他還不是演回自己。
氣溫攝氏4度, 春天的日本古城京都
由香港來了滿滿四大箱的春裝, 相隔十幾年的首張完全原創國語專輯平面拍攝工作, 正蓄勢待發的準備登場。
在宛如日本電視劇集《阿信》中的傳統木屋、榻榻米的傳統精緻日式酒店中, 由港台過去的一整組工作人員, 日本當地包括曾為中森明菜、觀月亞理沙、福山雅治等明星拍照過的大攝影師久保田昭仁, 以及外國大牌藝人赴日必定欽點的化妝、髮型師藤田麻美一同會合。
原本對張國榮的印象是以為「吃飯時都要穿晚禮服」的藤田, 卻看到了一件汗衫式的白色棉質T恤, 一條運動褲, 自然、真實的張國榮。
夾雜著簡單的美文和手語的會議和溝通之後,展開接下來連續三天的拍照的過程:
陰雨。低溫。單薄的春裝。
在敬拜狸貓神的著名神社裡、盛開的梅園中、十七層樓高, 金屬鋼架建構的京都火車站, 以及位於郊區的露天風呂(溫泉旅館)之中, 張國榮一一入鏡。
時而蹙眉, 時而展顏; 時而奔跑, 時而靜默。
大雨不歇。張國榮卻像個孩子, 越拍越開心, 每一個景點都興致勃勃、躍躍欲試。
第一次穿上層層疊疊六、七層的和服; 第一次在蒸氣繚繞、水波蕩漾的露天溫泉裡,經驗溫泉的滋味。
春天的京都, 留下張國榮的身影, 一位成熟男人的體悟。
四月下旬, 台北西華飯店
由Denis手中接過剛剛從印刷廠包裝好而送出來的第一張張國榮《Printemps》國語新專輯。
拆開包裝, 端詳過在京都記錄下的寫真身影之後, 隨手將泛著朦朧透明質感的封面外包裝輕輕折疊。
透過玻璃屋中午後敞亮的光線, 突然看見封面上微微抬起側臉, 向遠方凝視的張國榮的臉上, 淡淡的映照著封底裡那個在林中自在漫遊的背影。
單純、乾淨的米白色, 柔軟、自然的針織與棉材質下, 一個清明的眼神, 一個舒坦、自在的身影。
剎時瞭解,這就是現在的張國榮。
走過春、夏、秋、冬的四季,經歷萌芽、怒放、收成、蟄伏的人生之後。再度在春天綻放的張國榮,讓人看見了生命裡, 最純粹的喜悅和從容。
當我們拿著一套套的衣服跟張國榮解釋造型想法的時候, 張國榮說:「謝謝你們那麼費心幫我借這麼好的衣服。」 原本還忐忑著, 不知道他是不是願意穿我們準備的衣服,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 因為清楚看見了自己的幸運:「周圍的人都對我很好」, 讓現在惜福的張國榮更能放鬆的與人自在相處。 然而, 這也並不表示, 他對於一切照單全收, 全無意見。 而是歷經生活的各種經驗之後, 他已經懂得怎樣不傷原則和想法。 圓熟的智慧, 在他的待人處事上清晰可見。
来自于《Elle》(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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