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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文汇报
阿 杜
七十年代初任娛記,老友黃霑為宣傳他監製的影片《大家樂》,在香港大會堂為「溫拿」樂隊開一個演唱會,當年做歌星演唱機會不多,能在大會堂演唱是行內一件大事。當時各唱片公司紛託人情希望加入,結果請了陳秋霞唱最後一曲「壓軸」,米雪和張國榮任嘉賓各唱一曲。那時張國榮和譚詠麟二人成偶像,歌迷之間鬥得甚兇。大會堂前站滿歌迷,捧譚反張者高舉攻擊張的標語牌「打低基佬榮」,捧張反譚者高舉「打低巢皮倫」,兩派人對立互相叫囂,十分熱鬧。
演唱時,張國榮一如他別處亮相之遭遇,每出便被台下大噓「柴台」喝倒彩。那次米雪先唱一曲《明星》後掌聲如雷,到張國榮出場噓聲震天不斷,可是張國榮全不理會,用心唱跳,唱足全曲才返後台,我和米雪於心不忍一齊上前安慰他,同說:「不要介懷,那些歌迷不識好歹,你當是他們在喝彩吧,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誰料張國榮欣然一笑,很平靜坦然地向我們說:「我真的以為台下是在喝彩,只要有機會給我出台唱就得,慢慢他們就會習慣接受我的,你們不要為我擔心,謝謝你們。」
嘩,看事之平淡坦然,EQ之高令人由衷佩服,當時米雪和我都說:「他有此態度和修養,他日一定會成功大紅的。」事後張國榮的成功不必多說了。日前他逝世六周年全港民眾都齊為他惜悼,可見一斑。而廿載前同測他一定成功的米雪,現仍活躍視圈,對此一役,應有清晰回憶。近年米雪在各種場合 和筆者相遇,我們二人必輕輕擁抱,回憶一下昔日青春搏殺的難忘歲月。
而對張國榮之歌聲,筆者一向不大推崇,一向認為他嗓音不夠厚,腔音不夠高亢,聲帶不寬,不是如譚詠麟、李克勤一類天生好嗓音之好手,但他如此努力不懈,對人有禮而自重,從不怨天尤人,如此態度,令筆者後期完全包容接受他。可是,如此一憶一說,他已逝世六載了。最近他主演的《霸王別姬》正在內地重映,上周末筆者一班文友組團上深圳萬象城嘉禾影城專程去欣賞此片,觀後紛說如果「哥哥」在生,由他來演「梅蘭芳」一定更加出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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