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張國榮藝術節座談會】周慧玲教授演講內容

流浪的榮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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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9 ^! I( d; t轉自薹灣哥哥网站《不一樣的煙火》
http://www.leslie912.com/forum/viewtopic.php?p=21338#21338


1 K3 c# P0 q- N) O& h) S《2008張國榮藝術節座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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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1 o8 N  K' o时间：2008年11月15日
* Z/ q. l) R( {; ?地点：台湾集思会议中心台大馆 苏格拉底厅
讲评人：周慧玲　教授
主持人：烟火

本文字稿听打员为Ally，内容经周慧玲教授和烟火修正过。如欲转载，请注明出处：
. X8 W2 L( Z7 f  H, e( x《不一样的烟火》：http://www.leslie912.com/forum/viewtopic.php?p=21338#2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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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2 c( m- \# |7 i( @6 t0 t此篇文字稿的版权为周慧玲教授所有，感谢周教授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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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 y- \& i/ i9 V: s周慧玲教授演讲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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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会先讲四十分钟，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让大家提问，做个交流。在演讲

1 Z% _/ D. I/ w6 K1 H开始之前，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有上《不一样的烟火》的网站？去看到一些这个活

动的过程？我想先解释一下，我自己是做表演研究的，很长一段时间在做明星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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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的过程，明星研究跟我的专业是有关的。明星研究是电影研究里面很冷门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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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领域，明星做的事情跟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至少跟人类的生活相关有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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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是大家却觉得研究明星是一件很silly很愚蠢的事情，所以学术上不太认真

讨论它，不过我觉得明星是个很有趣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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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继续之前我想先问一下，在座有哪一些人不是荣迷的？请举手一下（这时

有几位观众羞怯的略略举手，教授继续鼓励举手），举高一点没关系，因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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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1 S+ L+ t2 y不是。如果荣迷的意思就是包含影迷和歌迷，那我想再问一下，你从来没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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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知道这场《热情演唱会》的请举手。好，我要从这个过程开始说起，因为

, ?% r( A: k+ q8 w. T我自已完全不是任何一位影星的迷，我对张国荣的认识非常地晚，我看完这些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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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t  F# @1 P6 s& \) V: f料之后很好奇，为什么他没有来过台湾？我觉得他好象应该属于这个社会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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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观众：有啊！他有来过！）。我知道他87年音乐这部分开始进到台湾来，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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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1 W  F% F3 X) l9 r湾很多综艺节目上出现，做一些短剧的表演，这部分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他的

+ q8 Q! ]% l8 C: _4 n演唱会有没有来台湾开过？（台下观众：有，97）好，问题就出在我87年到美国

- L/ y. u3 ?# ~% ~去念书，97年回台湾，所以整整十年，他演艺生涯的高峰期，我人在纽约，可是

0 M+ @) ^9 y+ i即便如此，我在纽约还是注意到他的一些活动。譬如说，我第一个对他有印象的

, _2 Q, O0 V0 M1 H! N是电影《胭脂扣》而不是他的音乐，在《胭脂扣》之前，我是完全不看香港电影

的，我看的华语电影就是台湾的新电影，后来因为有家人喜欢，我被迫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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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O, v$ \3 o/ u' Y, p香港电影，但觉得大部分的港片都是有够蠢的，但《胭脂扣》是我很喜欢的，也

因此认识了一些香港的流行歌曲，当时觉得奇怪去吃港式饮茶时觉得广东话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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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1 `+ ?. u  c( j( P& _6 H; N喳喳很难听，但广东话唱起歌来却如此有味道、好好听，到后来我才了解我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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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的都是梅艳芳和张国荣的歌，当时却不知道是什么歌、是谁唱的？只觉得好好

听。再接下来有印象的就是《霸王别姬》，《霸王别姬》是在美国看的，在那之

, ^5 x( k3 Q# K( O前先看过尊龙演的《蝴蝶君》，以我学戏剧的背景《蝴蝶君》的剧本在很早就看

% A5 }. |8 K3 }8 t& p  K过了，觉得这部片子拍的真是惨不忍睹，再看到《霸王别姬》的电影宣传出来，

+ F" N* V9 I5 M% j* T% `6 a# H就感到很害怕，尤其人又身处在美国，很怕这部戏再丢华人的脸，把京剧中美丽

6 }( c4 O0 p9 ^6 _5 x- s- A6 Q的旦角丑化，但看过《霸王别姬》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因为这部戏不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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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7 `; p/ E. d& b君》那么恐怖，但是当时是被京剧的主题给震慑（吸引）住。接下来再注意到他

是因为《新夜半歌声》，这是我少数到电影院看的华语电影，因为我做三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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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研究，看过三七年的版本。



　　我自己做明星研究，但是有一个反讽就是，对于当代的明星通常是跟不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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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f2 a& S' s9 s# t- ~! d6 k; S况，有一些印象我后来才知道搞错人了，例如像这样性别越界的装扮方式最早在

  {" C7 d) W' ]& N  u; x, h舞台上出现是张国荣，我一直以为是刘德华，为了这个错误的印象，我还不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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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v% ~  t8 S+ ^- ^google，不敢置信我记忆力有这么糟，完全记错，完全严重地张冠李戴。我对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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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Q1 l# ^4 S" F国荣这位演员非常有兴趣，因为从95年开始看过他的电影之后，就觉得他非常有

& o3 b+ f0 [% x6 U趣，然后开始注意关于他的一些事情，也开始注意香港的一些明星，可是没有真

; r* }7 b3 L8 V, M正去做研究，所以当烟火来找我邀我做演讲时，因为明星是我有兴趣的，而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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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这位演员也是我有兴趣的，就答应了。但是我看过他的作品真的很有限，全是

他经典的电影，就研究一个演员来说，那太有限了。当我答应演说之前，我根本

不知道他唱过多少歌，但之后半年，我就持续处在一个严重的张国荣风暴中。先

: C: f6 i$ N* m* C5 K6 E( P# P% _是烟火给了我四十一部他的电影，四个演唱会的DVD，还有电视连续剧，我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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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输的先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全部看完，又觉得不过瘾，我觉得想知道更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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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9 m+ D! Z! L/ [以看了一些书面资料，像《张国荣的时光》、烟火提供给我的一些剪报，和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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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9 ~' p% N. e5 s) i% E) y网站上的文章，接下来我又疯狂的网络购书，现在市面上你们可以买到跟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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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N$ W' q0 }6 r有关的书，我统统都有（台下响起一片掌声）。说这些，不是来讨好荣迷的，更

1 Y/ i3 b& ~# x: r: _夸张的是这半年内我写了一篇很长的论文，目前是三万五千字，但是要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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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f" R9 g9 w  k今天晚上的出席，让我对《热情演唱会》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在艺术节活动上播

0 V% ^3 Y" w% s0 o0 Y& T/ S; O: G放这个演唱会是我选的，但是今晚因为大家的反应，我对这场演唱会有了一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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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认识，所以我想那篇论文我会继续再扩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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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过程，为什么我要花这么多力气去搜集？我从来没有跟

任何影迷、追星族接触过，今天如果我要站在这边讲什么，我在资料收集上要足

& J0 a  h% B; d4 f够，要跟你们拼才行，才能够讲得出，不然可能随时你们丢出一个讯息我就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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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O) u, ~2 j台上了，因为我真的是要来谈这位演员表演的这个部分。也因为要跟荣迷拼de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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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4 a! N$ K/ h; G2 ]的过程，使我意识到观众的角度，观众这一部分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不论跟流行

- T' M; h& r% v+ v8 ]! U文化、电影、音乐、演唱会都是息息相关的，因为观众是要使这些事情成立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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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一部分。通常讨论到电影研究或剧场研究时，评论的专业人士不论是影评、

剧评、电影学者、电影评论者，都有自说自话的情况，不管观众的看法，所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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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5 g% p+ g( e( A众看到评论会觉得很疏离，而我对于观众这一部分永远是有兴趣的，今天有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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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观众在此，让我觉得很有趣。以下我想先说《热情演唱会》再倒回讲《霸王

; W' b6 D/ L$ N' [  }别姬》。我看这个演唱会很大一部分评论者──包含荣迷在内──，会说是用戏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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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5 q5 M, J# x3 @结构去安排它，会说他的造型、主题是从天使到魔鬼，可是我不觉得那有什么戏

剧性可言，这个看法我不理解也抱着怀疑，等到刚刚就现场观众的反应，让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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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Y- K) U1 {  J看法不一样了。我们做剧场的其实非常知道，你在舞台上排练得再怎样，观众一

出现，那感觉就不一样了，戏会活起来，演员跟观众会有互动。我们今天看的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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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只是一个影片，但现场的观众是活生生的，观众的反应显出了你们接收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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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8 v- n( y$ ~) F" s; a% i. f, |么东西？这个表演传递给观众什么？那是任何一个人关在家中看DVD也无法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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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我觉得这是很不一样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烟火刚刚做得很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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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el Party所做的引导，请大家跟着站起来，所以你们刚刚就很像一个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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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cert的现场观众，我不知道台下有多少人曾看过现场？或是曾看过这个演唱会

. @" d# L$ h0 I* L/ q* V的DVD？但是我相信刚刚一定和你们自己在家中看不一样，当你有了「身体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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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观众有了身体的参与，就不再是坐在台下自己幻想一些事情，而是真正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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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者的情绪带着走了，身体的参与就是我今天要讲的，在表演中不管是演出或

观看，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另外我虽然没有看过现场，影片当中剪掉了一些片

段，这个表演者自己参与剪接，他已经做了选择，我没有办法复原现场，不过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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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Q' v/ _: b% o仅透过剪接的版本，还是可以发现表演者本身他非常有计画，事先都已经排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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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清楚知道在歌曲搭配服装的安排上面，他非常清楚这一段我要带给观众什

  t( z2 M5 U! _4 Z; v么样的感受，甚至于什么样的情感，而甚至于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可以带动观众，

可是他不会被观众带着走（周教授有感而发：我真的好希望可以跟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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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d*****,I am a very good director.）。尤其可从影片中倒数第二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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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S; Q, p7 K; s灰色亮的、软质服装的那个部分做观察──服装是他的主题，服装跟他的旋律、跟

他的情感演绎是有关的──，在那段之前的Revel Party观众high的不得了，接续

下来观众的感觉是想要继续参与演出，不希望与表演者中间有界线的。可是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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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那一段整个情感抒情演绎的时候，他其实把界线先画分出来──你们观众已经参

与够了，接下来就该坐在台下好好聆听我要唱的抒情歌曲。所以当他把界线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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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e. L- L8 j# B时，他可以沉浸在自己想要营造的氛围中、情感中，尽管我们今日见到的影片经

过剪接，但是在演唱会现场中间也不可能有太长的时间准备，换装、换场的时间

是非常短的，所以表演者本身要能够非常快速的做情绪、情境的转移，这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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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N7 y+ k" C3 e7 s/ U: F8 k3 Y5 g9 h很厉害的表演功力。他接续在Revel Party后的演出是一段很动情的表演，而他可

以很自如的让观众走进来，他也可以走近观众，却又可以立即拉开距离，这就是

2 E3 {7 {0 W9 G$ L; d: z# j( a很剧场的表演方法，也因此他对我非常有吸引力，让我很希望可以跟这位演员合

; r1 F; a" M1 c3 I2 K9 L作。他的表演方式不单纯只是电影的表演方式，由许多资料像是媒体报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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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y/ w# W& L, T伙伴的侧写上，都可以显现出这位演员的表演方式是比较剧场式的，他不是单纯

为一个镜头做一个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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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会选《霸王别姬》和2000年的《热情演唱会》做讲评？表面上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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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者有一些相似处，就是在性别越界的主题上，但两者又可说是完全相反，

几乎完全相反，对比和落差非常的大，但有一些在表演层面上是有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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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 \- [9 i　　我花了十五分钟破题，接下来要进入今天我要谈的主题，我觉得在整个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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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i: ^& X( U. w2 X张国荣的表演技巧或特色中，最大的一个迷思就是本色表演，这是一个很吊诡的

事情。在中国从有第一代电影明星开始，就有本色表演这个名词，我今天没有时

' Y6 F. Z; w* X- y: v8 c; E& |) S间跟各位介绍早期好莱坞二十年代的明星制度，可是虽然我们的明星制度是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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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y$ M3 Y. @/ C: t莱坞移植过来的，华人的明星还是有华人自己的语言跟文化，其实早在二十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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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中国人有明星制度出来后，就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会把演员的角色和他本人

6 H1 m' e; R  I! L画上等号，会用角色去期待演员。在中国电影史的上半就有这样一个有趣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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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很多新的想法，属于现代的生活方式，是电影先出来，然后人们再跟着电影

学的，甚至于电影演员也是借着看好莱坞电影，去学要怎样穿西装、怎样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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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情感表达，我们跟亲密爱人的情感表达，大家有没有想过，当时你脑海中

都在想什么？──全部都是电影镜头。我们的行为全部是被制约的，谁告诉我们该

" u, R, }9 \0 ]* O, w  N怎样亲吻？有人看过父母接吻吗？绝大部分的华人应该没有看过，我们的父母亲

不太在儿女面前表达情感，我们学会接吻，不是在生活里面学的，是看电影学

的，这是一个超现实的学习过程，有很多东西我们没有办法共享，所以只好从电

影里面去学习，这也是我觉得为什么电影明星对中国人会有如此大魅力之处。



' v4 Z3 Z/ O; f　　我觉得在张国荣身上本色表演是最大的吊诡，这跟明星是有关的，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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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8 v  L5 ^! r1 {源头跟香港电影也是密不可分的。在许多香港电影的表演中，哪怕是再严肃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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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演员也会突然跳脱电影戏剧叙事情境，让观众看到一个明星卖弄他非常漂亮

% \* t1 c8 ]2 d' T5 T" R! [2 d, W的pose，而导演也很知道这是卖点，会将这些镜头留下。这样的表演方式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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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8 ?8 N  N1 N% H! b2 c电影中行之有年，即便是严肃主题的电影也会参杂这类脱轨的演出；表演者会去

挑逗观众、卖弄明星特质的魅力。而这也是我无法忍受香港电影之处，表演者没

有办法在自己营造的戏剧氛围中、状态中，做好角色的扮演；表演者硬要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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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怕观众看不到其魅力有多吸引人。这是因为明星概念本来就不只是一个意象、

形象，明星也是电影工业的资本，创造财富的生财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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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张国荣的case来说，我认为跟王家卫有很大的关系，特别是《阿飞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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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虽然王家卫的电影在香港不卖座，可是他的电影都有很高的国际知名度，

4 U% b: T) d' A我觉得王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导演，非常懂得电影工业和明星的关系，所以他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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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i; W0 r! _4 a5 |/ F  f) N2 \港都是和高知名度的明星合作，他非常了解这些明星在香港流行文化的历练下，

可以让他们非常容易在镜头下展现魅力，可以产生对观众的吸引力。可是他同时

2 i& f+ W/ E3 d* K! }4 T, `是一个有别于香港其它导演，对电影有所期待的导演，所以他还会想要去改变明

星的形象或是明星魅力中的内容。王家卫的创作方式是在明星演员身上寻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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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依照演员能够带给他的灵感，他再去做角色的创造，所以当《阿飞正传》出

4 D0 c+ L% ?2 {+ [6 P' j来，他会说：「张国荣演得很好，就是演他自己，他演不羁的角色最适合。」这

: i4 {7 J; h8 y) r. N9 d7 W5 L& Z是很复杂、暧昧不清的一句话，却会引导出对电影表演的误传和误解。香港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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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C& d& |# N: W些表演评论者，譬如汤祯兆，都有提到香港电影评论中最莫衷一是的就是关于表

演这件事。我自己身为剧场的工作者，最感到无可奈何的也是──所有人都认为自

  y4 s# W) f# w0 a+ e  G己可以演戏，表演这个领域难以专业化。没有人对乐器不在行，例如萨克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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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y  B7 U3 L8 o( ]) @钢琴，却认为自己可以评论他人的音乐造诣，甚至自己也可上台演奏，没有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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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可是表演这件事不同，人人都觉得我也可上台表演。我们在做剧场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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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c1 ~$ q$ q* j6 ~觉表演这部分是所有艺术领域中最亲民的，可是也是最难专业化、最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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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q/ r- K! i( X6 W! f的。我在做张国荣表演研究时，对于本色演技有一个看法。很多人说张国荣演得

$ \  ~3 k* S% S2 e, h" ~多么好，尤其最常见的说法是说他都透过角色在表白，他敢去演那些角色是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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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g! D( F; B2 m# C9 T$ a0 I讲他在社会中很压抑的那一部分，透过电影来表达情感。相信上述说法，荣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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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6 L, _. k0 `6 B陌生，我自己对这些讲法是不以为然的，我觉得这些说法跟表演一点关系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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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说法是观众的说法，是观众对表演的接受，这跟演员的表演技巧一点关

  o, D2 v( i$ D0 z3 C: q: G系都没有。我认为本色表演不是一个关于演员表演的说法，本色表演是一个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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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观影的说法。将这件事厘清后，我们就不会荒谬地在演员和他扮演的角色间

  ]' z2 ?0 D1 b4 z* }/ D1 }寻找蛛丝马迹。观众产生本色表演感觉的原因，是这个演员演得太动情了、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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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6 Y" e' P$ \* `3 b, X, K动了，让观众忘记了自己在看表演，所以观众才会很一厢情愿的认为演员没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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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角色就是他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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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U3 [* R- J0 s: ]- X! P　　事实上即便就明星形象这件事来说，以《阿飞正传》而言，当时是认为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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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g, u. f: z5 _2 Z) [了在电影上映之前张国荣的偶像形象，但细究之下旭仔的角色比他的偶像形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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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更丰富多了。这部电影广受好评，除了电影本身视觉的成就以外，还有一

' T) c! O, R2 I! F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阿飞正传》替香港人说出身世的委屈，旭仔对身世的迷

/ {7 H: b$ y) c: V9 ?/ o4 w惘，就像香港人在九零年代对自己前途未卜，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知何去何从的

心态。所以香港人将自己对身世苍茫的感觉，就投射到角色身上，以至于认为那

4 C; b  m4 }& }" d/ o就是演员身世的自白。对张国荣表演技巧类似的说法，到了《霸王别姬》有一种

0 z) o$ D  ^& i8 S+ g延续。张国荣本身不是戏剧表演出身，他是歌手出身，基本上没有受过表演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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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可是表演这件事就如同许多艺术技巧craft的东西，是可以从做中学，

9 l4 W0 p+ Y& [7 R  \learning by doing一边做一边学的，这部分的credit一定要给他，不是说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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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z8 k1 T' _8 S4 [跟着一家之法去学才是懂表演，表演是要不断的学习，尤其很多审美的经验和审

& _6 d- O* q  j& Q+ l8 Q美的观点，是在工作环境中，和不同的摄影师、造型师、导演，大家共同传递着

审美的价值、审美的概念，参与在其中学习的。显然这位演员有其聪明、敏锐之

处。另外我从他早期的电影，──这边先讲个题外话：我觉得要跟张国荣演电影的

% M3 r, C' n( y6 z% E1 z女演员其实是很委屈的，因为如果没有可以同样匹敌的魅力，就会变得很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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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M: S* Q7 j0 f$ b4 y' }6 W2 P看他早期的青春电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女演员这么难看？──不光只是女演员

太丑，是他们都不会表演，就是我前面说过香港电影的状态，没有人在表演，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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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在秀一些招数或pose，没有人在角色的情境中，可是张国荣就显得很怪，

很多电影他都是唯一一个进入角色的，连《烈火青春》我都觉得其它人不知道在

干什么？晃来晃去卖弄自己，可是这个家伙就一直在自己的角色状态里面，他在

表演中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一个戏剧的界线──我在这个情境里面，就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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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O1 C7 }2 ^7 ^" m. u, c情境里面。其它演员不是说他们会进出，而是他们从来没有进去过，你就会发现

9 C. g$ C3 ~) k# _9 h2 I. }: J6 e他一个人在角色中好好的演，其它人就在角色外傻傻的看他演。所以当回头去

看，《烈火青春》为什么在香港电影史占那么重要地位？我其实不太能理解，我

当然知道是因为主题，可是就表演上面来讲，两者实在太难势均力敌了。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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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0 m0 G/ H# [张国荣其实很奇怪就是，这么早开始演电影就一直有这样的自觉，我不知道他这

部分戏剧表演的自觉从哪里来？但这应该是要好好讨论的。他和当时的电影对

手，尤其越早期越明显，当其它人都不会表演的时候他已经很会表演，而且很在

) z4 C7 h6 ?5 \$ \8 D# e( `' n  ^一个清楚的设定出来的角色的状态里面，这是他早期演出就可以看到的情况，以

至于当他有越来越高的自信，也更清楚知道自己在镜头面前魅力的时候，他把这

2 g/ [4 F$ y3 E) g7 |. r# h( M两个东西（演技及魅力）结合在一起，我觉得很多人没有看到这一点，或者是说

* ]6 o' }1 Z/ l1 P; O; C* I看是看到了，却也立刻就被魅惑了，开始幻想他的人生如银幕所见这般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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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F" n& g4 w, u- E　　在《霸王别姬》中张国荣演绎了一个干旦。我最近重读台湾京剧青衣祭酒顾

- o! E' }4 R8 e9 h( a9 e! G正秋的传记，她提到在上海时曾跟很多名家学戏，在当时很多干旦确实身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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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9 K1 N# R; w/ V  y: h女人味，他们的言行举止都有一种女人气，梅兰芳是少数里面没有的，他特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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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 ~# d0 y到他拜梅兰芳为师，而这个老师虽然是个名旦，但身上却无脂粉气，不像其它的

不少干旦生活中都有很浓的女人味。《霸王别姬》对于程蝶衣角色的诠释上，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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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和演员他们追求的正是这个目标。很多人包括他的京剧老师都提到，张国荣如

何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京剧手眼身步法，这在京剧的学习过程中是很难的，一般

* ?4 ?2 ~- N# M' M8 j) ^! S从小孩子要学习要花很长的时间，他却很快可以掌握到基本的这些东西。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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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B; O  J& n3 \5 ?% i在《霸王别姬》中不是只有他的干旦表演非常有魅力，或是他能掌握住干旦的手

. ~9 _% b' R% @+ o2 V眼身步法，还有一项重要的是他把干旦的身体程序表演技巧，运用到程蝶衣舞台
) z) y. g/ X: z( h" m6 |
下的表演，把角色的女人味传递的非常好，他几乎没有一刻是松懈的，每一刻都

& c& j; H1 p2 w3 W; Z保持在状态中，让程蝶衣这个角色人戏不分，每一刻他都不愿意离开虞姬的状
1 v3 E' u! |8 _( B  M# g
& [# L, Z- b+ I# j态。对于这个电影有很多诠释，有人说是因为程蝶衣对艺术的执着，当然也可以

3 f$ H. x/ o- M: e" p  T% b' P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小豆子小时候学旦角的过程中一直转不过那个弯，当他硬

是要压抑自己，性别认同一旦转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回去了，因为对于小孩

子来讲那就是一个人生的认同转变，还没有办法理解到台下跟台上的人生是两件

9 j4 O$ m4 g+ f7 U" P/ u事情。 很久以前我曾自愿到剧校教过书，我教的是高中，但也接触过学校中十岁
4 W$ }$ M1 t3 y" m( F4 S# x
开始学戏的小小孩，那些孩子很有趣，你只要像我在那边一站，就知道他是演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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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他是演武旦，旁边那位应该是青衣，就这么清楚，演员一旦被分了行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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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Q0 w& {0 ]+ ]9 u1 Q2 C后，那个角色很清楚就在他身上，小孩根本什么都不懂，可是身上就有这些东
% R) M# n" s- V% W
西，那是一个非常奇特的表演的系统。香港有一些学者说张国荣是藉由《霸王别
% u7 Z' r0 k4 R4 x6 m
' D1 [" ?5 o8 G6 C: X姬》这部电影出柜out of closet，我看到台下有观众在微笑了，可是那些人是很
, i. ]; ?) Q" c1 X9 G
1 R  N5 `+ H! H) ~2 d认真在写文章耶，那你们不认同怎么都没有发出声音来呢？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

  |% o( L+ s  r$ O这样子看事情呢？说他是藉由角色出柜，因为没有办法在生活中出柜，所以只好

在电影中宣泄。《霸王别姬》可能表现了一个不愿下戏的京剧演员程蝶衣在动荡
( m( D) i! S0 y5 l4 _. }0 a
2 a' K5 M# n# m: A+ p# S" n/ r. p半个世纪的中国的际遇，演员对这个角色演绎得如何好，却并不是说，他就等于

/ N5 q. r: P2 I那个角色。我觉得在表演上，不是只有说演员一厢情愿地认同角色就可以表演出
& [2 G4 }' e# h# A& N, U2 R# B, k
来，错！演员必须要靠一套技巧，在身体上必须要有一套「形体」的方式，要有
7 U, w7 B. s! P3 m% @* S
; q7 ~" ^/ v" `% P方法才能搭出一个桥，才能由自身走到角色，我觉得京剧旦角的程序，是他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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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D# H* s; O# F$ k, K( ?! M$ r的一个身体的技巧，那是一个很好的技巧，当这个桥梁搭起的时候，他不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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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的角色里面，接下来我们看到他在很多的演绎中，他都可以做身体上自由
! N4 v$ Q# p3 o+ [/ e
的性别越界表演，就是从旦角身体表演程序这个地方来的，你们如果去比较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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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年代的几个演唱会，当时他的身体都还没有这种弹性。《霸王别姬》大概是他

: k' b. X) b" Q; y" O' W; m7 L" b第一次有系统的学一套表演的方法，而这个门一旦开启之后，演员的身体语言就
1 c+ m% i* B) E9 Q8 @
* O( o: a3 [8 ~掌握了这种技巧，这个桥梁一搭起来整个就是一片海阔天空。一个男性的身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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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e0 J5 S* A( }1 J) \走出性别越界，秘诀在哪里？其实不在手、不在微笑，也不在走路方式。，我自

己的观察心得是肩膀（教授手指后颈脖子下方处肩膀）。好的性别反串表演的秘
; I# ], I* Q2 p3 k3 x6 _* E
密在肩膀，如果演员连肩膀这个地方都能掌握的时候，就真的跨越了那条界线，
- {! ~; n* e" H( l, g
《霸王别姬》中有几段可以看到他在侧身的时候，肩膀是非常好看的，柔软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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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3 o" E" Q  u5 v% Q0 g弹性。一般男性的肩膀都显得比较僵硬，就像《春光乍泄》中黎耀辉的肩膀就是

0 N# U# Y9 M# {( @* Q, c8 R* x+ B" i! x一个男人的肩膀，可是何宝荣的肩膀却柔软的不得了，何宝荣的角色是可以一直
6 ~; m' @* H; R* m- b+ }# h; l
5 h& [, I- Q/ e8 m. h变化一直变化的，没有办法用单一性别去界定他，这个演员的身体表演是非常厉

5 h, |: U  `$ L( u) A& ~$ C害的。说回到《霸王别姬》，张国荣把很多旦角的身体表演程序，借用到表演程

蝶衣舞台下的细节，其实张国荣自己走路有点O型腿，很男人的一个方式，可是你

看《霸王别姬》中，很难看到他这部分，当然这跟他们戏中穿的服装也有关，只

有一段就是小四背叛他，他拿着棍子追出来打那一段有，其它都没有，演员非常
' @  ]6 s8 v3 J5 A
7 V* @+ e/ W  V' e, h7 c% a" Y0 I小心去掌握他身体要展现的状态。你看《霸王别姬》中，他手摆的方式永远都不
. v+ J7 X4 B1 |1 _0 \3 k0 x: o; S7 Y
是这个样子的（手自然的垂贴身体指尖朝下），而是这样子（手掌略与地面平行

指尖朝后），从国民党垮台共产党要进城那一段，你看他看见张公公时走上阶梯
3 e' f9 K% o. {' {1 _7 q
手摆的方式，就是在一个旦角的身体状态里面，一般人的手不会这么摆；包括他

在阶梯上坐下来，脚还刻意的前后交叠斜放，很多很多身体的技巧在其中。掌握
& G5 N9 `; y5 u  A2 k( z
. `# Y( L5 m5 o- ?+ t2 g" l身体的表演技巧，才是使得我们在屏幕上看到他可以性别模糊、越界，可以如此
6 n' O. [( z1 i1 \
: _5 E$ E$ Y9 n  h) J奔放、活泼，海阔天空的行构，这和他心里面认同什么，我不觉得有太大的关
" s$ A; S( @8 B( v5 S& x) A. \+ D
系。虽然说演员要认同角色，但在做明星研究时，我很清楚的界线就是不做演员

( }1 t) W6 m: {) u6 f: {传记，那是另外一件事情。我们谈表演就是谈表演，甚至我们谈演员对角色投入
$ V* c2 |7 [) |! V2 J6 k
4 T% t: T# d4 D' C: M3 J6 @的时候，那都是一个表演情感上的认同。任何一个演员当他无法相信角色的时

5 \; _4 w" p# ]% v候，就一定无法让观众相信他的表演，这是一个很基本的事情。譬如我们在剧场
1 E1 L; d+ ]  x5 B. v: G
. S; N+ m) e( y; k/ n4 {$ @工作时，有某段戏在剧本中已经看得出来，这是一段很动情的表演，我从来不会

4 x" [$ S6 t. T# j) q# c0 S告诉演员说你这边该哭，这是很蠢很不自然的事情，我永远都是让它自然发生，
; X6 y& I, Z! f6 d! H
而且我也不会去鼓励演员或是压抑演员，但是如果他做过火的的时候我会告诉
2 N; I7 }5 m# |! c1 L
& U) v# b3 I) K" w8 {$ ^+ `2 B% h3 D7 W他，这种动情的表演是很微妙的，但并不表示说演员这个时候是他自己。演员本

' G) q, B6 I% S9 t9 @/ o身和表演是两件不同的事情，正是因为演员演出太感动观众，让他们忘记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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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也以为演员没有在演戏，是在演自己。我从《霸王别姬》中看到的是张国

荣取得了一个性别表演的身体技巧，后来我们看到他在演唱会中有展现出来。例

如《跨越九七演唱会》和《热情演唱会》的不一样在于前者还有一些表演破绽，

我还蛮喜欢《跨越九七演唱会》，但是它的表演方式和之前的演唱会比较雷同，
4 ^( T1 @2 H+ T8 S% D6 X* J& P
3 Z6 i) n1 n7 `3 T张国荣会把他在电影演绎的角色和情境带到演唱会，演唱分成很多不同、零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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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即便是最出名那段穿亮黑色西装、红色高跟鞋唱〈红〉的时候，还是可以

6 {0 b( `1 W9 E! p, H1 b看到《春光乍泄》的影子──跳探戈，还是可以看到程蝶衣的影子──一个男人要做
: u/ T' ]( ?7 V& j% ]
女性的身体表演。可是在《热情演唱会》时的表演已经是天衣无缝了，这是一个

非常完整、极成熟的表演，《热情演唱会》有自己的一个主轴，不需借用电影角

0 w$ ~, g0 a$ y9 I$ P1 {& @色就可以创造情境，他不用靠之前电影演过的故事转借来制造氛围，他可以在立

即现场中，按照原先设定的方式，要呈现怎样的情境就可以靠现场演绎给观众那

个情境，整个表演自有一套语言。这场演唱会有人说他是雌雄同体，亦男亦女的

表演，但是比对《跨越九七演唱会》和《热情演唱会》的演绎，我们会发现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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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0 C7 m- E; }7 T就是换了服装，身体的表演技巧一样成熟；如果不作比较，很难分出到底是服装
, e( E2 {. _( r
: t. B) T+ _# {" |的效果还是表演者的身体技巧。《热情演唱会》他插着发簪表演，有人说带有女

' u1 F- h! T) y9 X9 a( ~人气，可是当下一套表演服装把头发放下时，又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你们可以

仔细去看其实他的身体表演技巧是很接近的、没有太大改变，所以此刻他在舞台
: ~6 J# c+ i% K  L
8 `1 e2 y5 L' |9 K% O; b5 O5 S上到底是演绎男人或是女人，都是观者自己的诠释，看观众选择哪一部分，你选

! G) E6 X) f& `" ]* u$ f" B择了他的胡须就觉得他很男人，你选择发簪──其实不是头发，而是发簪的女性语

言很强烈。男人可以留长发，一般却不会簪发簪，发簪的性别符号较明显──就有
5 J% v8 G# L7 H' D, j/ W; z* h
不一样的解读。在《热情演唱会》中他的性别符号，可以很自由的去游移、互
% ^8 e4 @0 ^8 I, q( }
* c. H: p  ~- S7 K/ x* i组、拼贴，不太有固定的意义，我觉得在这个演唱会中，表演技巧可以达到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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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6 C' K4 M, x" L" O8 ^. v& l成熟，这个表演绝对是一个经典。

# K2 b, c/ Q! w2 `4 z: [' r

& B' k* a& _; `) u( J　　明星这件事是要靠观众的参与才能完成，我不太知道现今有哪一个明星过
6 Z0 \; o8 Y7 ^0 Y8 P9 e
世，他还可以持续观众热度？我不知道有谁像张国荣的case？不过过去的半年
+ H' Q: \! t8 i& s. o+ N
$ D& G8 O; H4 |3 c% i内，我必须常常上网去找一些资料，那个影音资料之多，尤其是荣迷整理了那么

多剪报的资料，那个力量是很强大的，我在做研究的时候，发现我好象不需要去
8 n: l6 p9 v! _0 w4 A6 B8 s
图书馆，我不用去翻报纸，因为有人已经帮我剪下来，现在是网络世纪，很多资

6 F& T8 a% [' A% K料可以在网络上流传，如果你不想去找当然不会发现资料的存在，可是当你一旦

去找就会发现资料源源不绝、看不完。（当然，我真的进行学术书写，我还取材
( B: D( A$ o# n8 p
  X" q  s8 u& ~1 x2 }8 G3 S出版材料，因为有完整的资料信息。）例如，Youtube上一直有人在update新的

东西，我这个月就看到〈玻璃之情〉的demo带，这种东西居然可以流传出来！关

/ j! ~+ A& r/ b* K( {! |) z" F于他的资料，网络上很多很多，所以当越来越多信息释放出来，──当然研究者的
/ o& `/ [* R9 q; e1 P0 \8 d9 ^6 u
% B3 y2 R- B9 ~6 H7 s压力也很大，因为有太多的资料要去处理、要去消化，但是同时你会觉得他好象

, r% `+ }3 N( n4 |) @+ u. w; U还活着──让我觉得，对于张国荣的表演论述的角力其实还没有结束，让我们拭目
1 |2 _+ F- T7 m6 W2 y
' M( x# e7 \3 m/ A以待。
.
+ ]# _9 @' ]- j
0 l% I6 S0 p$ P5 r) ?4 n& C
6 j5 p/ K( g. o$ u0 o7 c7 R互动时间：
.
5 q0 J: \6 O; ]0 Y5 @( Z, Z

' _" D& _+ U" \& d' z- C& V2 i! W( W烟火：接下来我们开放让观众问老师问题，大家有问题请
' u" F1 ~( e0 J4 k& V3 s/ ^
举手发问不要害羞。我自己也有问题想提出，老师刚刚有提到说有有荣迷提出
$ s$ H8 [6 i' G1 w
《热情演唱会》从天使到魔鬼是一种剧场的型态，但是您不这么认为，为什么？
& f2 H( K7 Z% R- ~) I. W2 q/ p

  O/ U& b& ?6 I) z周教授：我刚刚说我没有看出来，但是藉由今晚的活动我
. f: N6 y5 B% u) u
知道关键在哪里。我看到的剧场感觉是他把演唱会做了不同的情感结构，他的结

* G+ ^+ m3 B* U5 ]. D构不是说故事，整个的结构是节奏跟情感，情感的表达方式不同，譬如像

〈American Pie〉到〈路过蜻蜓〉那一段，是很cute很俏皮的一个表演基调，轻
' W3 I2 w) `/ V3 b
/ @" S8 ]5 g$ N( `2 p快浪漫的基调，穿裙子是很活泼可爱的一个表演，那个性别越界越得很可爱很讨
* p) N, D9 M! B3 L0 v8 e+ u
人喜欢，像你看到他那双毛毛腿，不会觉得是穿帮，你不会觉得应该要把脚毛刮

: m7 N# @& g' }  z5 M掉，性别越界不是要去遮掩，不是要遮掩男性特征，而是将所有性别符号一起呈
+ O9 _4 O  p' C
现。穿著黑色透明上衣的〈枕头〉到〈左右手〉那一段呈现的就是比较颓废的氛
2 E7 d8 h, d/ L: h
围。Revel Party是非常有带动性的，和大家共同回忆成长过程熟悉的一些音乐，

像在国外的演唱会也是一样，那是令人很陶醉的，让人想到曾经有过那样的年
  ^3 t. D- \) E
3 Z! {. P: h! K% d4 A代，那个界线就是要打破，就像我刚刚说的，你进来我过去。再过来就是关掉这
$ Y' s! O9 K+ V; y
个打破界线，带观众到另一个情绪里面。所以他整个戏剧结构是非常清楚的，有
% B1 d2 a; Z, ?$ M
一个抑扬顿挫、起承转合，是用情感的表达方式搭配歌曲、服装，整个演唱会有
+ a) o+ C2 R- N/ U- r' W- M
一套自己的表演方式，而不是借用电影的氛围或大家对电影的记忆来达到他所要
: ]0 h: H% y) q( Y- ?# u
的效果。我看到演唱会是有戏剧效果，但是我不觉得那是依靠戏剧的叙事来完成

/ ^5 M) p5 }# O9 H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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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d) F9 J! J3 O5 N& b
5 U4 i4 J+ L9 g8 C- ^观众甲：我想问一下老师在最后说这场角力还没有结束，角力指的是什么？
9 h1 F$ y1 Q0 p. b2 g, }" k

周教授：我觉得这个角力是关于诠释。怎么诠释他的表演，过去的影迷或媒体有

$ q7 O* h) Q. x2 B" @1 f' i他们自己的诠释，但是我觉得在这场演唱会中他把诠释权自己拿回来──我张国荣
7 e9 J2 r/ T( R
; h/ r  u% X% x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是我要给你们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要传达什么？──我
3 J) |& h# j- x; T
觉得这是他把诠释权拿回来。但是我会觉得这个诠释权显然又不是在他自己一个

人身上，观众怎么看是一个关键，观众是要用本色表演去看？在表演中洞悉他的
  ?. `8 H0 Z/ o& ?! s9 \
人生？还是要回到表演专业的层面去看？观众拥有他的诠释权，可是这些资料在
5 J/ F# L$ f2 E+ Q6 d
6 I' }3 _6 d$ P' D! L6 y网络上又可以找到很多，所以不同的观众有不同观众的诠释，所以我觉得这是一

个关于张国荣明星过程的诠释角力。

. ^' z, Z+ E0 P9 R/ c2 K

# A  o  X* Y, {& R. P观众乙：我想请问老师，关于刚刚说的把诠释权拿回他手

- N$ w6 N* j' v5 i3 C上，我突然想到他唱的〈我〉，这首歌是他跟林夕说的命题作文，他是不是想藉
1 Z+ |- r! s* M) w
由这首歌把诠释权拿回自己手上，不是只交由媒体或观众？


周教授：这个歌名取的很好叫「我」，「我」是一个很复

杂的东西，我不认为这就是他「私密的我」，这是他希望大家知道「公众的

我」，「公众的我」只是「我」的其中一部分，而这个「我」还是在舞台上表演

" a2 [' N6 O$ V+ g* v出来的。他的歌词说不用再粉墨登场，但是这个自白是在舞台上表演建构出来

的，下一次还可以有另外的建构，所以我觉得那个「我」是他当时希望观众对他

的认识，可是这个认识不等于是他「私密的我」或「全部的我」。我永远对于演

) U0 `( L* r9 w, t3 Z员背后私密的部分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我觉得那是演员个人的事情，我们不需

要在表演领域中谈这件事。最后我想补充说明，虽然说那个「我」是在舞台上演

; N5 X' H/ t1 a* d6 ^- i6 Q出的，但是这并不是说他是虚伪、作假，任何令人动容的演出都不会是虚为、作
' O5 f$ ~* @+ l$ k
3 E) A% y- @5 J假，假的东西无法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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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 ^1 s7 u5 b! @
观众丙：我想问的是《春光乍泄》这部电影，当时有人说

# u$ D9 N* w- V他那是本色表演，所以他和金马奖错身而过，现今就这一点来看会不会为他抱不
- L$ h2 B7 g% D9 Y. V0 c4 _# a# J. q
平？或是就他的表演真的不如梁朝伟？

* Q2 x. N0 \$ O' W; f
周教授：我在做《春光乍泄》的资料收集的时候，发现当

时的讨论都是在王家卫casting的策略上，不太有人真的回到电影里面来讨论。有
* ~0 Q" v8 c) A* p" ~: F/ T4 D. j2 q# T% K
关这个电影的本色表演论，绝对是另外一次误读，一种延续性的误读，而这个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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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中包含很多歧视，例如，对同性恋的歧视，好象同性恋只有一种样子，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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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演出自己。可是同性恋也有很多不同种的样貌，就像一个女演员在屏幕上

5 E# J7 E/ C( _9 @+ f6 x) d扮演女人，难道就是本色表演？这是很荒谬的，没有人会这样讲，可为什么针对

同性恋角色就会这样讲？我们应该回到电影本身，如果这个角色是动人的，那当

然这就是一个好的表演，不是吗？所以表演和演员本身私生活是没有关系的，会
9 t& |8 D/ W! J
  _; d& i* }7 m' n+ q" m这样解读，这就是对同性恋的不理解，category类型化到只有统一的一个形象，
# C8 F; `* o3 l# {3 ^
/ p/ p) s  q8 d# }) O3 O4 i没有真正回到电影中看表演。当然，我觉得导演在这部电影的创作中，是有一点
& O6 c' g" J9 X, {! W7 ~" L
out of balance，所以造成一些伤害，以至于他再也没有跟王家卫在电影上合作。

/ G  h2 C; s+ D: X$ n6 Z王家卫电影创作的方式是要取得一种恐怖平衡，在明星形象、演员的特质之间，

保持一种恐怖的平衡；演员其实很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释放一点自我原素，而这是
+ S" Z2 h. `! Q8 w% k1 x
表演里很delicate很微妙的东西，可是在这部电影的角色安排上，我认为确实out

of balance，王家卫没有稳住这个平衡，难怪许多对这部电影的讨论，都不在电
9 |) k4 z/ p( N  Q% M8 A
影本身，不少香港影评人都曾表示惋惜张国荣遭受的待遇。
9 s& r4 k; [) z4 I4 P0 {

+ O, B* r! g0 H! g, C: X# Q" [
6 e) _; V- p$ u1 f% s! Q- C2 m烟火：这场《热情演唱会》以老师的角度觉得张国荣想要表达什么？


周教授：对既有性别分类的挑战，不只是男女，还有对于

- Z% l/ n; U1 V, n( q& B( S. c7 S其它有关性别的意识形态的挑战。仅是「雌雄同体」似乎并不足以言尽，你可以

看到许多不同的性别符号在他的表演中，自由地组合，既不同于一般习惯的搭配

# I: v1 K, r) ]1 I* K  U6 A; ]$ g语汇，又是那么理所当然，无须遮掩什么，而且传达出来的趣味都很不一样。为
- _+ F0 d+ n! N! Q) z; v
什么我一开始说他应该来台湾，是因为我觉得香港在流行文化上很强，可是属于

菁英艺术甚至前卫艺术，都是非常非常小众的，实际上在全世界前卫艺术都算是

3 S: S! L0 p6 s( a% s# G% t, G4 |5 o% O小众，但香港是小众中的小众。在两千年，依他这样位置的明星，甚至欧洲媒体

* X6 o: q. g2 Y( Q( `; r1 _  Y  v9 C称他为亚洲的巨星，他的popularity是这样，却勇于去做性别符号的颠覆，我觉得

5 j2 r  Y8 O$ G0 n+ H/ ]) s这是一个很大胆的事情，真的是不计成败。我觉得这个东西很容易被误读，就像
* V" |* j& f/ ?2 K  I
0 S* ]* x7 D5 w发簪，有那么多混杂的性别符号，人们无法再用单一的分类去定位。可惜人们看

; W) i' [- J0 H6 W事情还是习惯都选择去看自己能看到的东西，不去看自己不理解的东西，所以当
% S  a( n* e) j; W: Y& C
" A, i7 W% h* b# i6 o" E时媒体的解读是如此。以这样一个明星位置的人，他大部分观影的是大众不是小
1 d/ f% H0 e. W$ [; u# ^. j
4 d6 I- ^0 j8 P! [/ M5 l: o众，而一般面对大众比较是因循既有的意识形态，性别意识型态，可是他敢于去

8 {9 ~1 ?/ |/ O' X1 I. K2 `颠覆挑战意识型态，挑战既有的分类成规与偏见──虽然具有这类企图的东西在西

  R8 W. Q& I' b. Z0 b8 F方已经很多了，可是显然他也知道在香港或在华人社会，总是比较困难，人们是

比较不愿意承认或面对的。像《霸王别姬》当时有人说程蝶衣跟袁四爷，在西方
2 v1 W8 @  p. e( K( f! w4 z
9 r! i+ Q; x) M- t* p" U; ~社会可能比较可以接受，在中国社会比较不可能被接受，但是说的人没有搞清
& L; U1 s% m( [/ o: Q# K& a
楚，这是在中国戏剧或历史上，都不是很少见的。中国历史上极少为同性恋定罪

8 m0 L: \3 |' j: |% L过，西方社会为它定罪相对而言普遍许多──，华人社会对这件事的保守，是现在
7 S/ {6 l, H* l5 s8 w
的事，却未必自古皆然，可是他在那个时候敢去踢这个馆，真的是蛮猛的。我的
/ e& q& _' I5 Y. a% u
意思是说如果是在做实验剧场，这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当他站在那个位阶，reach

" p9 V6 v4 {! w2 b1 s# H. R到的群众是大众，就让人觉得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 s) }( i1 ]& |.

流浪的榮迷

.
               《2008張國榮藝術節》海報

3 {4 Z6 d  a5 _, i; k  D9 O

jester

谢谢！对哥哥的表演又有了新的认识～学到很多

流浪的榮迷

.
这是台湾哥哥网站《不一样的烟火》举办的《2008張國榮艺术节》座谈会上的

一篇关于哥哥艺术的论述，周慧玲教授既专业又公正，她的观点令人欣喜。

wisezou

很欣赏leslie!  leslie没有凭<春光乍泄>获得金马影帝，我一直都很难释怀。当时的评委说leslie就是在演自己。角色没有挑战性，而选择了梁朝伟。
我觉得周教授对这件事诠释的很好。女人演女性角色为什么不理解为本色表演？照这个道理，女人应该都可以把女性角色诠释好，都可以提名金像，金马，金鸡，百花了。金马奖历史影帝一栏上没有张国荣，不得不说是台湾金马的遗憾。
纵然回头再讨论这件事，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但作为一个leslie的坚定支持者，心里觉得还是很唏嘘的。
. s2 v% A0 z8 H; `" H( [- Y永远怀念张国荣！

流浪的榮迷

.
【明星过程、性别越界与身体操作──从張國榮谈起① 】
/ m; H  A4 n' i' B$ ?: I
. V7 T6 Y0 Y3 T: f! a, v5 u文：台湾周慧玲教授（国立中央大学英文系戏剧暨表演研究室）　

《戲劇研究》2009年04期 页83-96
, o9 g) W3 t( `& ?( t! g6 P.
3 N) ]+ }  O6 W- Y
5 t4 Q6 R, M( o1 J; ~6 q, z* ~原文链接：网易娱乐论坛- 红·張國榮
! Z3 M! }; @7 `' a5 l: xhttp://bbs.ent.163.com/bbs/zhangguorong/132864499.html

: A- @  A3 U6 C4 P% b0 a2 ^. h红版的“石灰岩”特别强调：
, t9 V; u  ?" i5 ]
“本文仅供红版之内用做资料存留，谢绝任何形式的转载，谢谢合作！”

# I0 `9 ~0 ?/ {- {, c所以我只是转载了连接，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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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t# D# u7 F! _% a  b
2 Q% D! u: O* z/ v/ \, R' v.
2 I. f4 F. C, w' l! r4 N2 v8 P1 [望榮迷朋友支持周教授的好文章，热心定购本期《戲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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