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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那这个从这个《阿飞正传》到《花样年华》、《2046》,其实差不多演员,差不多的年代,甚至女主角的名字也是一样,苏丽珍,是不是这已经完成了你对六十年代记忆的一个三部曲的。
王:我想是我们从九零年开了这个头,这个《阿飞正传》这个头,这个有很多很多未了的事,因为这个第二集没有拍出来,所以呢我也不急着拍,大家说你为什么不拍这个下集,是不是就没有了,我说不会没有的这个东西,它会沉淀,那到了二零零年,我们就拍《花样年华》,其实你要之后我们就拍了《2046》,基本上你这样看的话,这样也是某一种的三部曲了。
曹:《阿飞正传》一直被认为是九十年代香港电影当中非常重要的一部电影,因为它基本上确定了就是王家卫电影的一种总体的风格,但是当时为什么在票房上就是遭遇了一个滑铁卢?
王:是肯定的,因为那个时代,观众,他们的想象,他们没有那个习惯,没有一个心理准备,在那个时代的电影,基本上香港是黄金期,所以电影基本上是很简单做的,我想起来以前拍电影跟现在没有那么复杂,没有那么多宣传,你的电影上了就上了,对观众他没有一个心理准备,但是到今天我们去看《阿飞正传》,那个时候是一千万的票房,那段时间大家的期望就是说你有这个卡是应该是四千万,是不是,你是一千万的票房,但是我们今天看要是很客观的去看这个电影,就是它这样的一个题材,它这样的一个内容,它这个一千万其实是蛮不错蛮不错的。
曹:其实在你的那个片子当中,我非常喜欢一部非常奇妙的电影,就是《东邪西毒》,虽然这个故事好像是从金庸的小说里来的,但其实就找了几个名字,把那个人物从小说里面分离出来了,整个电影,尤其是那个鸟笼的运用,我觉得给人始终有一种破碎感,而且我可以感觉到你对这个电影的投入不一样,好像是把你的一切都投入进去,包括你对电影的态度,对人生的态度,不知道你当时拍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王:其实很多人认为啊,你拍《东邪西毒》,包括金庸他自己也是这样,你基本上用了两个名字,没需要用这个书啊,但是你要是仔细的看啊,因为我对那几本书,我是从小,我那个时候是看报纸,他那个金庸的那个小说,她那个时候不是小说,它还是连载的,我是跟着那个报纸连载看的,所以呢,我是看得很仔细,那其实我的野心那个时候,我不想只做一个《东邪西毒》,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去乱拍的,就是武侠片反正就是拿一个题材就乱拍了,我认为就是说金庸这几个小说里面,《东邪西毒》、《神雕侠侣》还有就是《天龙八部》,它们其实有很多很多关联在里面,那怎么去讲一个故事,因为你要是听《射雕英雄传》,你有一些东西你永远拍不过原著,因为原著在读者他的想象里面是很庞大的,每一个不一样,就好像你们现在在去拍张爱玲也是一样,有一些细节是你是没意思去拍的,没有必要去拍的,那我们的新意是什么,就是说,我一路对《东邪西毒》这两个人物,是我认为金庸写的最好的两个人物,就是在这《射雕英雄传》里面,其实东邪,他也是一个老顽固,也是很保守的,其实,他好像是很独立,很超然的的,其实他是很保守的,你看他对他徒弟的这种惩罚,就是他这也是一个保守派,反而我对西毒呢,是很多感情的,他是一个莎士比亚的人物,金庸写的最好的就是他,所以我就在想,那个时候就说我要拍一个武侠片,我要拍这个书,我要拍他的精神,我的精神就是说,好,为什么有东邪西毒这样的人物,他们在书里面已经是成年了,已经是老人了,那他们年轻时怎么样,怎么来的,他们怎么会变到东邪西毒,那这个就是我的课题。
曹:那这个《重庆森林》是你在做《东邪西毒》的后期的过程当中拍出来的一个片子是吧。
王:因为那个时候古装嘛,拍了差不多两年嘛,我们就在这个榆林待了差不多九个月,每天在等,因为这个演员他们都赶戏嘛,所以他们要坐飞机到西安,再转过来,那可能是一个月里面拍几天,那么多人要凑齐他们一起,也不是很简单,那就到后来,就是说感觉这期太痛苦了,就是拍电影就是你有一个冲动,但是你要慢慢的等,慢慢的等,所以呢,我们就完成《东邪西毒》之后我就在想,要是完了《东邪西毒》,我们再慢慢筹备一个电影,可能是你经过这个经验你可能要花两年,这个元气才回来,那倒不如就是说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拍很短的,大家就是很过瘾的,现代,什么都不需要想,也不需要道具啦,也不需要服装啦,为什么拍电影不可以这样,所以我们就拍了《重庆森林》。
曹:那刚才我们说到的这个《春光乍泄》我一直想问你的问题就是说,其实你辛辛苦苦,不辞辛苦跑到阿根廷去拍,但其实是很多室内戏,室内戏其实在香港也可以拍,为什么这么辛苦跑到布宜诺斯艾利斯,跑到依瓜苏大瀑布那个地方去拍。
王:不一样,你这个空气,还有人的表现,会不一样,你真的看见他们两个是很痛苦的,走到一个远方,当然你可以这样拍,就好像我们拍电视剧,我这几天都在看电视剧,那电视剧就是说你拍什么时代,外面走走,走到房间里面就是场景了,从古代到今天到解放到打仗都可以,观众或演员他的精神状态没有走进去,所以看见几个人就是穿着那个年代的衣服,在讲那个年代的台词,但是他表现不同,你不会相信他是这个年代的。
曹:就是没有那种年代的精神风貌在里头。
王:对对。
曹:那你当时是怎样说服梁朝伟和张国荣去演这样一个戏。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演员来说,演这样的戏是要一点勇气的。
王: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就是说,张国荣基本上是,他是很开放的,他认为演员什么戏他没有演过他都会演,梁朝伟基本上就是说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会就是说,我是做男的还是做女的,我说你这个还是很肤浅的想法,在这种事情里面没有男的跟女的,只有两个人。
曹:从导演的角度来说,你觉得张国荣跟梁朝伟都是顶级优秀的演员,在表演上各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王:一个是锋芒走出来的,张国荣他是很露的,因为他本身这个人就是很亮,还有就是很强势,所以他在现场里面他演戏,你就会感觉他的光出来。梁朝伟是那种内敛,他会让你先走,所以张国荣就是领头的马,他就是第二的马。当然他知道他要什么时候走出来。
曹:我记得张国荣访问他的时候,他就觉得拍《春光乍泄》拍的特别特别辛苦,回到香港他整个人像褪一次皮一样,体重也轻了人也特别的憔悴,是不是就是在这样一个遥远的地方,来拍这样一个感情浓烈的戏,其实对演员本身的情感也好像是一种折磨一样,让他们逼出来那种精神状态一样。
王:对。但是这个也有一点,就是那段时间他是中毒了,就给那种,是去走进去,所以他也是真的生病,那有一天我们在房间里面,就是他跟我说,他说,为什么我们会到这个地方去拍电影,我就说,我们会来到阿根廷,我们就看到这个窗口外面就是铁桥,就是阿根廷的一个标志,他说,我在想可能我前世,就是我们这个海外的华工啊,在这里干活的死了,因此会回来这里做这个事情,我说对,有这个可能,是不是,那我感觉就是说冥冥中他会走到这个地方去做这个事情,他会感觉很奇妙。
曹:其实后来张国荣的结局啊,当我知道他4月一日时候的结局的时候,我就会很自然的想起《阿飞正传》里面你给他写的那句台词:我是一只无脚鸟,一生只能降落一次,那一次就是我死的时候,我觉得好象中国人叫抑郁,好象是瞑瞑当中有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在这里。当你听到那个信息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会想到《阿飞正传》里面的。
王:没有,因为那天是很奇妙的,因为那天刚好我们在拍《爱神》,我们是晚班,我们在准备,那巩俐也在化装,哪个时候就是说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因为我们都那么多年,所以就第一我们就不相信,我们就感觉是开玩笑,后来知道了,那天晚上大家的情绪就非常的不好,后来就拍到最后,巩俐也哭了,那到最后我们就是拍到天亮的时候,大家就去喝茶 ,那天晚上大家基本上是混的,因为这个消息,看这个新闻,但我不认为他是一个鸟落下来了,对我来说离开那么多年大家对他的印象还是特别深的。所以他其实还是继续在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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