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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花玉在 2004/06/25 05:44pm 第 20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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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7 L. G% y3 p% f1 r [color=#DC143C]注:本文为作者原创,请勿转载。若需转载,请与作者(或花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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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mark]宠爱" H& C Y/ J" t! B8 ]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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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一、葬礼[/B]4 T, I0 f, G1 Q' ?, a, M' z
文青是在中午接到李义电话的,一接到电话文青就知道大事不妙,李义抽噎着语不成章,但关于要通报他的消息文青心知肚明。就在一个月之前他迂急匆匆地赶至A城探望他和他那病危的妻子,那位和气的女人气若游丝地喘息着,看到文青时她深深地感叹,眼睛凚满了泪水,她比何人都更清楚自己身体状况,她比任何人都更加诚惶诚恐地隐瞒这个事实。文青小心翼翼地坐在她旁边试着用各种话语欺哄这位可爱的女人。她有气无力地眨眨眼,抿着干裂的嘴唇,吃力地笑了笑:“文青,我亲爱的,我很清楚自己时日不多,但我并不沮丧,你是一位让我无比牵挂的人儿,也是一位我可以对之剖白心迹的人儿。在我的丈夫和女儿面前是不敢轻言死亡的。这对他们甚至于对我自己来说都或许太残忍了一点,但我很清楚那是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我逃脱这个厄运。”
2 z6 F& @1 F, N “林莉,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去想,你的情况很好,医生们还在竭力帮助你,你得加把劲儿,否则别人尽心尽责为你做的一切都将是白费心思,像泡影一样什么作用也没有。2 S! i5 [% b d# s
亲爱的朋友,我们从不指望别人为我们做什么。是的,医生可以为我竭尽全力,他们爱护每一个垂危的生命如同爱护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但那些可怕的呻吟声、可怕的毒瘤和病菌最终打消他们心中的坚强意志,他们会因此而疲倦,因此而学会放弃。”
i( e) I0 {9 V+ W. D! } “别这样想,林莉。我希望你能有个好心情,这对康复至关重要,相信我!”: Y# f* J, u6 e
“文青,我知道我不该提到他,可我很想他,越确定自己时日不多,就想他。我想象他在天堂里的模样,还会像从前那样会人着迷吗?我和他走了不同的人生道路,我以为自己有幸福的家庭,有忠实的丈夫、有可爱的女儿,这一切所具有的魅力足以让我忘记对他的向往。可是,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简直如同他的俘虏,被他美丽的生命深深吸引和感染,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在他活着的时候竟然没尽一点儿力去帮助摆脱疾病的困扰,我不是位称职的朋友,想想看他曾为我做了多少?你为我感到失望吗?文青。”3 ~ T$ e0 A: e/ g
“不,你为他、为我做的一切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我有多感激你,你知道吗?”“我一心以为自己可以做得更多、更好,可是连我自己也逃脱不了厄运的纠缠,原谅我,亲爱的,我并不想撇下你和亲人然后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去……但我会交待我的丈夫、女儿,他们会代我照顾你。文青,你看你多么憔悴、面黄肌瘦,我不喜欢你这副模样。尘世中活着的人都是应该去追逐快乐的,而你却紧紧封闭自己的心,他如果看见了这一切该多么心疼。”
9 M0 ]* [4 l+ g, N+ y0 ?, P) ^ 文青放下电话,想到那位温柔、体贴的女人禁不住泪流满面。近期以来他一直担心这事会真的发生,果不其然,李义抽泣着把消息告诉了他。
" K( _# S8 y& M! I 文青没有来得及花半分钟的工夫用于思考,就急匆匆地赶到了机场,没有丝毫耽搁地购买了通往A城的最近航班的机票。他脑海里装满了林莉抽搐着离开人世的影像,她曾经是怎样一位活力四射的女人啊,可是也免不了被病魔紧紧地困在狭窄的病床上像潺潺的流水被困在阴暗的山腹里无能为力地瞅着蓝天、白云、活蹦乱跳的飞禽走兽。近年来文青老是觉得自己有点老态龙钟了,所幸这位真挚的朋友还常常帮助他。提醒他找回一点欢快的能力,顷刻之间她那甜美温柔的脸庞已经化为泡影,散发在大自然无声无息的空间里了。2 _$ j: J* T8 w7 E; `6 I& @6 D
飞机缓缓地着陆,文青越发觉得心情沉重,他晃动着蹒跚的步伐循着熟悉的道路找到了机场的出口。旅客们熙熙攘攘地从身边擦过,文青皱了皱眉头,他委实不大喜欢这样的嘈杂。多年以来他一个人待在B城和一位老太太相依为命,不听音乐、不聚会,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让他惊讶、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掏出手帕纸擦额头上的汗珠。
9 u/ f4 U5 l3 Z4 k “文青叔叔。”一声清脆的声音喝住了正自叹息的文青,他寻声望去,七儿穿着素服正向着他使劲儿挥手。看到七儿由不得又是一阵酸楚。
4 w, \4 N( x1 N1 n; S, E “叔叔,爸爸叫我来这儿接你,旅途还顺利吗?”文青没有回答七儿的问题,只是意味深长地搂住这个孩子,七儿“哇”地一声哭起来。
) K" m7 w* E# B “叔叔,妈妈走了……”七儿反复地念叨着,文青心痛地拍拍七儿的肩,七儿长着一头漂亮的浓发,脸蛋、眼睛和她的妈妈十分相似,有那么一刹那文青恍惚起来,像是见到了可敬的朋友死而复生,而且年轻了许多。他想起雷斯里常常谈论的往事,她鼓励他,教他怎样成为一名讨人喜欢的男孩,文青清楚地记得雷斯里的回忆。
/ m$ `* g8 O/ y" x “雷斯里,你不该这样,像你这样和一个女孩子相处,她早晚会因为嫌你闷而厌倦你的。你应该像一个坏男孩一样强迫她和你接吻,甚至做爱,这样的话她会对你死心踏地的,老老实实的男孩是没人喜欢的。”
) x. d' h8 f- [& ~# c “你这样钟情于那个白小子,就是因为他这样对待你吗?”5 a' p: N* {- H3 k, O
“有一点儿不同,你知道我和其他女该子不大一样,我比她们更有头脑,我不会为着那些傻乎乎的浪漫经历而发痴发呆,我的血液里流淌着的是智慧,而不是可怜巴巴的多愁善感的脆弱。”9 Z9 U2 s5 v' S& K
“那你为什么要激励我去那样做,如果让我遇上的姑娘和你一样那我不得摔跟头。”文青想到雷斯里由不得羡慕林莉,她终于有机会到另一个世界和心爱的朋友相会,不用再像自己这般忍受思念的煎熬了。
0 R. v" u8 U: n1 l7 |* w, b0 I; P 七儿扯了扯文青的衣袖,文青才从模模糊糊的回忆中清醒过来。雷斯里向他谈论林莉的时候总是埋怨距离那些年轻的岁月太遥远了,他说他不喜欢找着一世的沧桑去回忆单纯美好的少年生活。他老是说自己很幸运就连在遥远、陌生的美国也能结识像林莉这般贴心,忠诚的好朋友。文青不全了解雷斯里的留美生活,但他明白那是雷斯里生命中一段极其宝贵的经历。- G1 B: N6 |0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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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爸爸还等着我接你回去呢,走吧!”七儿擦了擦眼泪提醒文青。. C5 E. ?) X. F. P! P
“好的,孩子。我有一点胡涂了。”七儿挽着文青的手钻进了预备好的汽车。她瞅了瞅文青,妈妈在的时候老是念叨着他,他像是她的儿子被被久久地牵挂着。
{; n: {2 U9 F3 m3 K “七儿,你是不能了解我们这群老家伙的,我们都很爱雷斯里,他是个正派的人,他不在了,我们就该帮助他去照顾文青、爱护文青叔叔。”“妈妈,我只是不理解叔叔为什么总是不能快乐起来,而妈妈,又为什么你们比他自己更介意他快乐与否呢?”# y3 u, ]& o1 X7 q# x
“七儿,妈妈一直希望文青叔叔能永远快乐、幸福,这是雷斯里叔叔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能代我好好尊敬他、爱护他,他是个苦命的人,咱们给他再多的爱也不为过。”! D W* h: C# o7 e. T- L* D: N* Q
可是七儿到现在也不大懂妈妈的话。雷斯里叔叔最亲密的朋友,文青叔叔又是雷斯里叔叔最新密的朋友,有的时候七儿心中暗自怀疑难道雷斯里叔叔是妈妈的秘密情人么?他常常拿着雷斯里叔叔的照片看了又看,他实在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即使在她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看来,雷斯里叔叔也委实是个俊人儿,他挺立的鼻梁、光滑的皮肤,特别是迷人的笑容都无可挑剔。七儿相信如果妈妈迷恋上了雷斯里叔叔,她自己是一点儿也不会感到惊奇的。但有一点七儿一直纳闷—为什么爸爸从来没有嫉妒过雷斯里叔叔,相反他和妈妈一样一心向着他,为他说好话,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嫉妒一位已故的人、去和一位已故的人争强斗胜。实际上七儿自己又何尝不欢喜这位长辈呢?打从小开始就听妈妈谈论他,在她的意识里面雷斯里叔叔像位被施了魔咒而不见了踪影的王子令人神往。她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见到雷斯里是当他从C国回来之时,他和文青叔叔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那些礼物甚至到现在还被七儿保存着。可是现在,七儿再不能指望见到雷斯里叔叔了。妈妈在的时候也同样为此事而耿耿于怀,她频频地邀请文青叔叔到家里作客以缓解对雷斯里叔叔的想念。
`4 S1 G3 c7 i% s8 p7 ] S “妈妈不在了。”文青搂着反复念叨着的七儿,他没有想到除了自己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承受着不幸。他担心就要和七儿伤心到一块儿而有些失态了,便 急匆匆从兜里摸出纸巾替七擦眼泪。8 h, O4 s, P e8 W
“好孩子,妈妈是到了另一个更美丽、快乐的地方。”对于七儿这样年纪的少女,类似这样的哄骗儿童的话是一点儿效力也没有的,反而让她更确切地感觉到与母亲的永远分别。去年春节的时候 ,妈妈害怕文青叔叔一个人待在B城会很孤独,她打了不知多少个电话到B城催促他到A城与他们一起共度佳节,最后好不容易文青叔叔被说动了,于是妈妈兴高采烈地带上七儿到机场接文青叔叔。到现在为止她还能清楚地想起当天的情形。
6 ]- h1 h( m% {- e% i R “七儿,天气很冷,到爸爸的房间里去找一件羽绒服。”妈妈一面穿戴整齐、一面吩咐俯在窗口的七儿。她一向喜欢看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扬扬从天而降,然后像柔软的棉絮轻轻地落在马路上。
" x# G& V9 ^" z1 C “为什么?爸爸不是已经穿好了么?”
3 D* L7 s' H3 }8 i" q6 V5 Y “没说是为你爸爸准备的,文青叔叔从B城来,B城……那里可比咱们这儿要暖和得多。他一定没有准备适应A城寒冷天气的衣服。快一点,七儿,行动起来,我们还得赶去机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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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儿很欢喜文青叔叔,可有时候不大乐意他到A城来。妈妈总是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宠爱文青叔叔,为他做一切,那种关怀的细致入微自己也未必能有幸享受到,可文青叔叔却总有那么好运气受到妈妈的礼遇。在这方面,爸爸也不见得比妈妈好,他成天地和文青叔叔在一起,帮助他寻开心,他们一夜一夜地下棋全不理睬她这位需要人疼爱的小姑娘。她于是有一点嫉妒文青叔叔,他是谁啊?他除了是爸爸表弟之外几乎和家人没有太多相干的地方。可妈妈依赖他,依赖他回忆起雷斯里叔叔;爸爸欢喜他,因为他憨厚、豁达、讨人喜欢。5 o5 r( K: F6 l) K7 ^
“妈妈,为什么文青叔叔不乐意到A城过春节,你们却硬是要苦苦相邀呢?”
# X6 A% \5 w4 v' [6 p7 l1 J “你知道文青叔叔不想来吗?他虽然这样跟咱们讲,可他心里并不这么想。”
: ?& s8 i' ? d 妈妈有一点不高兴七儿这么问,起先她板着脸,可接着又和颜悦色地解释说:“七儿,文青叔叔是咱们的亲人,他拒绝我们是因为他害怕给我们添麻烦,实际上他是很乐意和大家一起的。他一个人在B城多冷清我们是他唯一可以指望的亲人,所以我们必须这样做,我希望你理解我们。你不是也很喜欢文青叔叔吗?”/ I M+ c' i( k- S/ o
“是的,我很喜欢他。”七儿懂事地向妈妈点点头,规规矩矩地到爸爸的衣橱里找出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她用手挤了挤膨胀的衣服,看着被挤压的地方慢慢恢复原状,然后信心十足地将她递到妈妈的手里。看到七儿如此听话,妈妈欣慰地笑起来在她的小脑袋上亲切地吻了两下,接着挽着爸爸的手、拉着七儿一同驱车到机场。+ ^( n/ w4 G8 X: a( V ^
机场的出口处有很多人,可文青叔叔并不难认,他比常人高一个头,而且英俊、文雅、穿着讲究。他照例在一出机场的时候就递给七儿一份新年礼物,他和雷斯里叔叔一样出手阔绰,她兴奋地翻看自己的礼物,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她这会儿终于折服了,像叔叔这样的好人儿的确该受到家人的爱护。她用赞赏的眼光打量着正与父母交流的文青叔叔,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悦耳,能编织出一连串感人肺腑的语言。
) z5 `! r* t0 [" L& q9 \ 妈妈怜悯地看着文青叔叔,将羽绒服递到他手里,她像是个温顺的情人,兴高采烈而又满腹委屈的接待自己日思夜想的情人。七儿又瞅了瞅有一点矮,有一点胖的父亲,不得不承认即使换了自己也会喜欢文青叔叔比喜欢爸爸多一点,她原谅了妈妈对自己和爸爸的冷落。 七儿想起这段往事感觉可不大好,因为母亲已经永远地缺失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和文青叔叔一同分享她的爱。
7 M1 g& G/ G5 r, w; f" r 汽车缓缓地停靠在李义家门前,这里可比往常热闹多了,还没进门呢就可以听到屋子里面的喧闹声,七儿脸上还挂着泪水,文青再一次替她擦了擦。
" \4 M! [ @: q( ?$ E “到家了,七儿。我们快下车去看看你的爸爸,他一定正焦虑地等待着咱们呢,都怨路上堵车……”文青先下了车,又伸手将七儿牵下来。3 D* L, z& o7 d$ b
“叔叔,爸爸不大好。”七儿难过地说。% a/ A N% N: Y+ C
“怎么了?”
" N+ z0 i4 ` x. s% M( ]- r “也许是很疲倦,也很伤心,医生在我出门之前为他注射了一些镇静剂。我想他现在还熟睡着呢。”0 ^. _9 A1 o8 q7 E" m
“是这样……别担心,七儿。爸爸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可怜的人儿,他该有多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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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客厅,这里有很多为文青所熟悉或不熟悉的亲朋。他们看到文青进来都愣住了,有那么一两位朝文青点点头,其余的,要么漠不关心,要么冲着他的到来而彼此挤眉弄眼。文青知道大家的心思,但是他仍然大大方地和众人打招呼,互相寒暄缅怀那位去世的女人。3 h+ @8 U2 _0 M" G1 }
“看到了吗?他就是文青。”在屋角上一位穿着素雅的女士望着文青对坐在一旁的男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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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么?他很英公俊啊,现在看来他和雷斯里倒像是一对般配的情人。”' {8 r7 V# k6 ^9 `( G
穿着素雅的女士咯咯地笑了笑,她看到文青彬彬有礼地和众人打招呼,这会儿正冲着他们走过来,于是她马上收起了笑脸。& B2 M8 A8 N+ K+ P
“文青哥哥,好久不见啊,你还好么?”穿着素雅的女士有一点别扭地和文青说话。她是文青和李义共同的一位远房表妹,雷斯里去世后她多次到B城拜访自己,声称他是某家权威的文学杂志社的撰稿人,她希望能从文青这里获得独家的新闻;她甚至于还声称她有心要为雷斯里写回忆录,可文青很清楚她不过是想探听一起自己和雷斯里生活的内幕,然后再添盐加醋地胡诌一通发表在某份无聊的报刊或杂志上以此获得满意的稿酬。想到这里,文青心中涌起一阵阵酸楚,曾几何时,雷斯里还活蹦乱跳地活在自己眼里,可现在什么也不存在了。
. d/ \" {* n( t; C “还不错,雅琴。可现在还怎么好,你看,嫂子竟然去世了。请原谅我得离开去看看你的表哥。”文青急急忙忙地从这个女人身边走开,他觉得有股莫可名状的力量揪扯着自己的心肌,他心里很不好受,以前为雷斯里一个人伤心,现在又多了一个林莉,他觉得神经有一点不堪重负了。他像是中了魔咒一般预感到将要失去所有爱护着自己的人。而自己所做的就是袖手旁观地看着他们呻吟、他们死亡、他们像一道灿烂的流星划破漆黑的天际。2 @8 Z/ ], L& X6 r( P
“七儿……”文青大声叫唤七儿,“带我到你爸爸那儿,我想看看他。”
v& m; c7 {* |: F7 S0 g# L 七儿二话没说便走在前面为文青引路。李义的家对于文青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曾经无数次地在这里出出进进,他曾经因为羡慕这个温馨的家庭而自叹福浅命薄,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它也像一个外表绚丽的肥皂泡一样破碎了。他还能记得二十多年前那个简单却热闹的婚礼,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捧着一大束白合笑脸盈盈的模样。当时雷斯里背着李义和林莉开玩笑:“我不明白你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丈夫,林莉,我以为你会嫁给一位像我这样的美男子,或者即使不那么英俊,也该很富有。”
2 ^- | D* l% T2 u9 O& v# A" q “雷斯里,你太小觑我了。我不是一位可以被虚荣心牵着鼻子走的女人,我爱英俊的也爱金钱,可我也很清楚能给我带来幸福的人不会是外表华丽而内心空虚的白马王子,我选择他因为他是一个老实人值得我去信赖。”.
$ E9 T) W6 M) U “我不老实么?”3 m' z U, X# T: @, \8 G" V2 X
“我没说过你不老实,可雷斯里你的的确确也算不上是个踏踏实实的男人,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女孩迷恋你,但不包括我。”/ q1 U# G. ?! P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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