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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蒿草在桀骜不驯的风中跳着凄美的舞蹈,辽远的天空唱着执拗的歌曲。6 D/ x# ~& `8 [, t
是的。透走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是一个固执的孩子,只要走了就绝对不会回来。这,我知道。我哭了一天一夜,是那么惨烈地哭着,因为心中有最深刻的伤痛,因为他是我最爱的男孩。可他还是走了,没什么能留得住他,他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因为他是透,他有别人永远无法猜透的心境。小米在身旁不停的安慰我,劝我,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 H! V. r& y$ t6 I2 M8 C 第二天醒来,太阳很刺眼,郁悒的光线直直地射入我的眼睛,我感到一阵眩目和压抑,有种天地颠覆的感觉。
7 B' m2 z% @0 M9 J 小米走过来说,起来了,走,一起去吃午饭吧。什么?都中午了。% G D. b% I) O: G5 _8 K: A. d5 I
我摇摇头说,不想吃,你自己一个人去吧,对不起,小米。
1 J! Y* `/ q- r6 P7 y% L2 i) B 小米无奈的点了点头,走出门去。一会儿,我也出门了,虽然我知道自己找不到透,但我仍想试一试,我相信上帝的恩慈。我到我们原来常去的那家酒吧,问老板看见透没有。他说,上次你们来了之后就没再看见你们了。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我和透那天在酒吧喝了酩酊大醉,是为了结束我们的喝酒生涯。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改喝咖啡了。那都是因为我们看到Leslie开了一家咖啡厅。后来,我是一直都喝Cappuccino的,因为我是十一月的天蝎座。而透,只喝爱尔兰咖啡,他说他喜欢这个名字,其实是他喜欢爱尔兰,毕竟他有四分之一的爱尔兰血统,他奶奶是爱尔兰人。
! v4 o. @$ P! u+ }) G 从酒吧出来,我去了我们后来经常去的一家叫“flower”的咖啡店。结果那儿已经拆了,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一个值得我回忆的地方就变成了废墟。而后几日,我不停的穿梭在地铁站、公交车站之间,试图能捕捉到他行走的痕迹。最终,我感觉有些无能为力。回到家,就看见小米一人坐在电视机前流泪,我问她是怎么了。她只是不住的摇头。我一看电视,上面是一大片火红的罂粟花,很耀眼,还有依稀的白色和紫色的花夹杂在里面。突然,我想起透曾经说过,他自己就是罂粟花的来世。还有,透笑起来很像那一片火红的罂粟花,抑郁却明朗。
9 z$ c$ F9 n n 我翻开地图,看到一个云南边境上的小镇,叫勐腊。我记得从前在书中看到过关于它的介绍,那是个罂粟花遍地盛开的地方,也是毒枭经常聚集的地方。我告诉小米我想去那儿,说不定透也去了那个属于罂粟花的地方,就是即便找不到透,也可以守在罂粟花丛旁等待来世的相爱。小米很担心,她怕我会染上毒瘾,那样会生不如死。我向她发了誓,便收拾行李前往勐腊。我走那天,小米哭了。第一次看她那么伤心,我很心疼。一直以来,小米都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但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很用心去珍惜我。& c4 ]5 U4 z0 Y$ d. B- q
我为她拭去眼泪,告诉她,小米,我会回来看你的,不要哭。
1 V, O8 m% x( } 其实我知道自己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我不想把这次的离开弄得生离死别般的痛心,而且我愿意给小米一个承诺,至少她不会太伤心。小米其实很脆弱,虽然很少哭,她很沉默寡言,话很少,但她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梦,她那么爱着Ivan,一个香港的歌手,有深邃忧郁的眼神和动情的歌声。可是Ivan突然就这样消失在人海茫茫的香港了。小米常说,她就是为了爱Ivan和我而降生在这世上的。对她而言,除了我和Ivan,一切都不重要。现在我要走了,她又失去唯一的依靠,我想起Ivan离开后小米苍白的脸,心里像被刀子划破了一样疼。她知道透对我来说的重要,没有阻拦我。告别小米其实心中有很多不舍,一起相处久了对彼此而言已成了习惯,分开无疑是痛苦的。而且,这一走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1 b+ c! M/ {% {" |3 v
我沿着一条僻静的路子来到勐腊。这里很安静,像无风的落叶的飘零。也很干净,漂亮的天空和柔和的阳光,一切似乎清澈得没有半点尘埃。这儿最高的建筑除了远处北面的一个山坡,好象就是我落脚的这家旅店了。一个三层楼的建筑,在我们那个城市已被坼的没有几座了。旅店的老板是一个很妖冶的女人,个子很高皮肤也很白,不同于当地人。我是那时旅店唯一的客人,所以她对我很是热情。后来我才知道她原来和我是一个城市的,因为她的男人不知怎么的死在了这里,她就过来这儿度过余生,她说他死的时候自己没有陪着,他一定很孤独,他死后,她不要再让他孤独了。
) D" `2 _- e9 r+ d 刚来镇上的几日,很新鲜。因为这里的一切和透曾经给我描述的梦境那么相似,这让我确信透一定在这个地方,所以心情不坏。我整天在镇上瞎逛打听透的踪迹,还好,这镇上就这么几条街不多久就熟悉了。虽然镇子不大,但是找人也并不容易。几天下来,仍是一无所获。回到旅店知道又来了一位客人。是谁呢?会是透吗?我激动着爬上楼,看见老板娘正从我隔壁的房间走过来。% s# h3 }" o: s. a2 B# t) c" Y4 a
是不是来个新客人,我问老板娘。* a/ L" E4 n* v @
她点点头。8 m @- V: C& N0 r& H
那......那是不是个男孩?6 ^( c" ]1 U; \$ V& q! I# e( V9 E9 `
她还是点点头,带着一股诡邪的笑容。2 J2 h8 u5 b* J3 u( E' N/ ?/ |
随后,我径直走过去敲房间的门,心里畏葸,万一真是透......“唰”门开了,我直直地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那个男孩对我笑着,问,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y7 }" m, F! j
我硬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因为他的脸上有透一样的笑容,抑郁却明朗。! k# k: ]: l) F1 r( y
没,没什么事,对不起。我急忙转身准备回房间。) h6 g3 f5 V) T" Y7 E' y, B p
他叫住了我,喂,小姐,你也住这家旅店?你叫什么名字,我是琰。9 {+ R) q; L8 t% Q- a/ k7 ^
我没有转身,支支吾吾地说,恩,我叫芙堇。+ u. o. G; Q2 ]& f7 T$ \+ o2 w! Q
然后开门走进房间,我似乎是做了一场梦,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和意外。我拿着透的照片发神,上面透的笑容和刚刚那个男孩的笑容惊人的相似。怎么会这样?来这里几天,没有找到透的一点消息,却遇到了这个与透如此神似的人。我发短信把这个事告诉了小米,可她一直都没有回,心想,可能小米太忙了吧,还是不要烦她管我这等闲事。便侧身睡去,梦中我看到了透,他脸上浮现出我从没见到过的奇怪笑容,他的背后是一片灿烂的罂粟花像无止尽的陨落。6 M1 |5 F. Q7 `6 C9 p, \/ j
“嘀...嘀...嘀...”手机一早就在那叫了起来。我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小米,不过怎么她的手机号变了。她在手机上说,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希望你一切都好。) g: y, A/ g9 P6 p
关了手机,我准备再睡一觉,“咚...咚...”谁呀?这么早!我起床换了衣服,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昨天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
$ \6 K& c, r$ V0 B, V “你叫芙堇是吗?我是琰,请问......”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我只听到前面几句,后面的什么也没听到。待他说完我忍不住了,问,你到底找我干嘛呀?!他无辜地笑着,说,我想请你去喝咖啡。我没有恶意,因为你笑起来很像我原来的女朋友,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啊?什么事呀!我被弄得摸不着头脑,这样的错位我不能理解。
8 m2 ^( O( w4 o; J9 Q: h6 F 我和琰一起到这附近的一家咖啡店,人很少。我们坐下来后,服务生过来问我们要喝什么。他要了Cappuccino,对我笑笑说,这是我女朋友最爱喝的咖啡,原来每次和她出去,她都叫Cappuccino,我是从来没有喝过,现在她走了,喝喝吧。我望着他,眼前浮现出透的样子,那么真实。我叫了爱尔兰咖啡,又想起透吻我时清澈的瞳仁。我们沉默了很长一阵,各自埋着头喝着自己的咖啡,想着我们爱的人。
0 r. C5 N ^; k 突然,他开口了,而且很严肃地说,芙堇,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真的好像我原来的女朋友,看到你我就想起原来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她的名字叫苏,她很漂亮,也很聪明,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和她才会分手。我们分手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满身湿漉漉地跑到我家来,只对我说了三个字,分手吧。就这样,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孩。是不是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7 _2 |9 o3 i7 K$ f5 U2 ] 我看着琰伤心的样子,很难受。我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对他说,你愿意听一个我的故事吗?
0 A6 Z8 b1 G9 i# B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8 ^% ~: c/ R; ^4 ?9 X 不骗你,你笑起来很像我的男朋友,他叫透,可是他一天突然离开了我,连一个字都没告诉我,其实,我知道他走了是不可能回来了,更不会让我找到他。可我还是要找他,因为他是我最爱的男孩呀。我宁愿自己处于找寻透的无限忙碌中,也不愿沉默地接受透离开的事实。
2 ?4 S% I P, d: ~) R 晚上,我收到了小米的短信。她说,堇,我要走了,去冰岛。那是Ivan最喜欢的国家,我想去那儿重新开始,在贴近北极的地方凝冻我的思想,只留下一块空白的空间想你和Ivan。记住,要好好照顾自己。
% G- |" @* M7 a8 M, l8 M z+ B 我哭了,小米终于找到她自己要的生活了,平常生活中的不如意虽然她不说,但我都知道,而我是那么无能为力。虽然她的梦很飘渺,但她很幸福,常常感到很满足。我给小米留言说,我会永远为你祈祷。" n/ m |4 S* |& N1 \5 U% A
好了,现在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 n0 Y* z" a ?0 B! ` 我记得当地的农户说,2月是罂粟花绽放的时候。看看日历,快了。我急切地盼望着那大片的罂粟花海。自从和琰认识后,每当看到他,我都会不经意地想起透。偶尔也会把他当成透,叫他为我煮咖啡喝。而琰,也时常摸着我的头说,苏,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也不作声,我知道他肯定又把我当成他最爱的女孩了。我们双方对于彼此来说都像替代品。因为我们难以抹去记忆,难以遗忘我们曾经付出的爱,好像我们都不在意这种错位,因为它可能是美好的。, d* U4 ~0 H. U
罂粟花开满了田野,薄如轻纱的花瓣,红色的,白色的,在田间迎风颤抖。远远望去,花瓣下的绿叶丛,更像一片萝卜地。罂粟花,原来是这样娇柔又普通。我和琰并肩坐在罂粟花丛中看着余烬的夕阳,湛蓝的天空被金黄色的光辉侵染着,身旁的罂粟花不羁地开着,抑郁却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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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说过,我喜欢丰盛而浓烈地活着,即使是幻觉。我只希望能悃愊无华地活着,而不在乎错过。7 G# b) w3 a: Z% w* C, c! d2 G y
(写得有些粗糙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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