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我用文字埋葬痴迷——怎能忘记春光

痴心不改 · 发表于 2006-09-19 14:34:40

我用文字埋葬痴迷——怎能忘记春光
太喜欢一样东西，就会失去评价它的能力，比如《春光乍泄》这部电影于我。
会突然想起春光中的某些我温馨片段，在最不应该走神的时候毫无防备地傻笑，大家奇怪地看着我发花痴，我用最快的速度以双唇盖住牙齿，缄默不语，拈花一笑的感觉只能独享。
我记不清看多少遍了，毕业前那段时间，温习一遍经典片段是我每晚睡前的必修课，有时上网或写论文就把它当成背景声音了，有什么不可以？王家卫对音乐的品味一向让人惊艳，还有张国荣如黑色天鹅绒般有质感的声音，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是说得比唱的好听，声音是表演的一部分啊。（教训是别看国语配音版）记得黎耀辉去cosmos hotel找何宝荣，何宝荣慢慢打开房门，裹了一件毛茸茸的外套，嘴角一丝魅惑的笑“点嘛？黎耀辉”，当时神魂颠倒、手足无措、词不达意的不止黎耀辉一个人，我在屏幕前replay了n次，忍不住仰天长号：为什么我的名字不是黎耀辉？当然还有在《金枝玉叶》里他那句It’s none of my f\*\*king business，由于他优秀的表率作用，这句话成为我发音最为标准的一句英语；还有《红色恋人》（我更喜欢它的英文名字A Time to Remember，张国荣起的英文名字，很浪漫，很悠远）中在工厂里的演讲，“有一群顽强的战士，在不屈不挠地坚持他们的理想，他们的信念，他们的主义，他们的名字叫红军”，（听说张国荣在日本的演唱会上还放了这段，够种！日本的歌迷还用标准的普通汉语一起大声重复）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在讲中国近现代史时候给我的学生放这一段电影，一则尽到荣迷的宣传义务，二则总比我用这把嗓子讲出来有感染力的多，还有……，Sorry,sorry,一说到他的声音我就有些抑制不住要跑题。还是说这部happy together.
说实话在看了不下一百遍，对电影的前因后果，台前幕后的花絮执着挖掘，（最八卦的角落都被我扫到了，呵呵），对每个镜头逐个定格，仔细研究后，我对这部电影，已经基本免疫了。我曾发誓我要为《春光乍泄》写续集，发誓死也要让黎耀辉和何宝荣在一起，但是我又太迷恋悲剧的催泪作用和感染力，似乎和我预想的happy together 的ending有些冲突，所以迟迟未动笔，偶尔在百度的贴吧里看到《遗失的春光》的贴子后，我顿时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决定封笔，退出江湖。
还是从头说起吧，有关这部电影，荣迷们的研究已经很深入了，我尽量找出自己的独创发现吧。（看了电影后，我觉得连名带姓地叫一个人也很亲密）
呵呵，开头就是那段让人窒息的激情戏，墨导（我赠给王家卫的雅号，因为他的名字总是让我想起汪精卫）云山雾罩，不知道他是有意用这段戏当噱头，还是另有深意，不能妄自揣测了。看完这部戏，我成了“义务献血”的模范。（唉，往事不要再提）影片开头，两人亲热时候何宝荣用嘴唇含了一下黎耀辉挂在胸前的钥匙，似乎无声地告诉黎耀辉，他是多么中意黎耀辉给他的家，纵使千帆过尽，他的根始终在这里；（sorry,sorry,我的想象力开始泛滥）在沙发上，何宝荣蹭到黎耀辉身上，在他的胳膊咬上了一口，随之一句“我饿”，尾音袅袅，无尽遐想，本来还在坚守沙发阵地的黎耀辉深怕自己把持不住，坏了名头，顿时丢兵弃甲，逃到床上；在阳台上，浇在黎耀辉后背的水，落在黎耀辉后背上的吻，唉，何宝荣这个“纵火犯”，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我后来看到1。5升的矿泉水就想把水浇到别人身上；在cosmos hotel的床上，就是何宝荣扭着身体，嘲笑黎耀辉“晚安，晚安，请进，请进”那段，连骂人都散发诱惑，（相信梁朝伟说的话了，张国荣连说粗话都那么有气质），真是……，用程蝶衣的话：“你们杀了我吧”。
张叔平和墨导似乎偏爱条格的东西，电影里黎耀辉和何宝荣经常混着穿的黑白相间和红黑相间的衬衫，条纹状的T恤，穿着这样的衣服在厨房里跳探戈那段，真是……，你们杀了我吧！（有一段时间我想买件格子衬衫来着，那件毛茸茸的外套也不错，呵呵，但是朋友说“桔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黎耀辉打工的那家酒吧的地板贴的是黑白相间的瓷砖，有趣的是我去秦皇岛以后，燕山大学有个楼里面的卫生间里贴的也是这样的瓷砖，我觉得这楼的设计者实在是太有品了，以致于我每次经过这座楼就会产生条件反射，抑制不住想去卫生间，且流连五分钟以上。

痴心不改 · 发表于 2006-09-19 14:35:49

自从看到香港第一美指张叔平在阿根廷的跳蚤市场找到的那盏灯，也就是戏中何宝荣买的那盏灯，我就热衷于逛家具商场了，希望找到这盏“我觉得好靓”的灯，当然，我现在还是“找”并快乐着。其实我想找的还有黎耀辉家贴的壁纸，何宝荣抽的那种les mens(不太确切，请大家指教）烟，(为什么和leslie这么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量身定做？不知道这个烟厂有没有付给张国荣广告费)，只好慢慢找了。
还是说电影吧，黎木头不喜欢表达，不解风情，他为何宝荣擦身、喂他抽烟、盖被子、买烟、煮饭、喂他吃饭，从业务的熟练程度和何宝荣理所应当的表情来看，何宝荣确实调教有方，此方的付出和彼方的被溺爱也是冰冻三尺（看看黎耀辉叫叫何宝荣起床时候那声音，那神情，真是，他太惯孩子了），我见过我妹妹调教她男朋友的成果，就是做对了是理所应当，做错了罪该万死，每次看见我妹妹颐指气使，我就会想起何宝荣用包得像棉花糖一样的两只手捧着一杯水，自己坐在桌边看电视，还指挥有度地回头吩咐正在喷杀虫剂的黎耀辉：“喷喷那边啊，好歹自己也睡那边啊。”看到妹妹男朋友那忍辱负重的样子，也自然想起生病的黎耀辉披着毛毯给何宝荣做蛋炒饭时候，那哀怨的表情。当然不管是施还是受，两个人都幸福着呢，相爱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无权评价多少对错。
林青霞说过，这部电影中梁朝伟的表演是完美的，而张国荣的表演是神来之笔。我严重同意这句话，没有梁朝伟这部电影会逊色不少，而没有张国荣的《春光乍泄》则是不可想象的。90年代张国荣的表演可以使众多性格迥异的角色脱离张国荣的名字独立存在，同时带着自己的气质和底蕴，不可复制，不能替代。那个任性、风流的何宝荣啊，让人又恨又爱。
说说那场负伤的何宝荣跑去找黎耀辉的戏吧。（插一句，墨导大概是学过冰山理论，看过《春光再现》才知道，墨导下手实在太黑了，剪掉了八分之七的交代前因后果的镜头，只留了八分之一的冰山角在海面上，让人无尽联想，欲罢不能。高，实在是高！）联系前后，何宝荣这顿打就是自己找的，哪有把表还回去还毒打一顿的道理？是何宝宝同学面带嘲讽，言辞犀利，太勇于讨打了，故意弄出一身的伤来击溃黎木头同学的原本就不坚固的防线。果然，不太能熬住痛的何宝荣（连黎耀辉给他擦身时，把手抬高的疼他都熬不住，嘟嘟囔囔连带撒娇地埋怨了半天）在受伤后，没去医院，而是直接跑去找那个据我所知并不懂医术的黎耀辉。列为看官注意了，此处张国荣的表演有丰沛的层次感：黎耀辉打开门，看见何宝荣满脸是血，一脸震惊，何宝荣把头倚在门框上，看见黎耀辉眼中的不忍和心疼，竟然隐隐露出一丝欣慰和得意的笑，然后以极慢的速度攀上黎耀辉的肩头，似乎给黎充足的考虑时间，接受还是拒绝?当再也没有防守能力的黎耀辉把手轻轻抚在何宝荣背上，拥他入怀的时候，何宝荣用脸轻轻地蹭着黎耀辉的脸，眼角溢出了眼泪，有感动，有委屈，委屈的不是挨打，没心没肺的何宝荣才不会因为除黎耀辉以外的其他人浪费自己情绪，而是，这个黎木头啊，自己非要弄得血淋淋的才能换来和他的“从头来过”。当何宝荣得知这块木头此时已经心痛得丢盔弃甲，再也没力气装臭联、压抑和逃避的时候，顿时也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把自己整个交给黎耀辉。为什么任性的人更容易让人心疼，就是他们完全不会保护自己，完全不给自己留余地，可以把自己一股脑交给信任的人。（还有在cosmos hotel，何宝荣把黎耀辉拽进屋里，他低头看着黎耀辉的脸，有迷恋，更有思念，然后大概是看到黎耀辉实在醉得不轻，更看不惯“成日粒声不出”的爱人总是压抑自己，有些嗔怪地瞪他一眼……）
烟，在王家卫的电影中有暧昧不清的主题，看《春光再现》时知道，何宝荣和黎耀辉经常交替着抽同一支烟，如同他们经常换着穿的外衣和内裤，如同他们在公车上拌嘴时近乎一致的肢体动作，那是他们相爱的证明。这就容易解释为什么在从医院回家的出租车里，当黎耀辉把烟递到何宝荣嘴边时，何宝荣会吸得那样满足和惬意，那是爱的记忆在复苏。

痴心不改 · 发表于 2006-09-19 14:37:52

何宝荣身上有可爱的气质，（或者说是张国荣的气质，）在黎耀辉家里，在喝完黎耀辉喂到嘴里的紫菜蛋花汤后，这个孩子犹不满足地说：“喂我块鸡啊”（还真不亏待自己），然后就是吃鸡肉时候的满足神情，眼波一转，满是得意。后来我一看到紫菜蛋花汤或鸡肉就想喂到别人的嘴里。（我自己觉得我以前看张国荣的眼神是，恨不得眼睛都流出口水来的那种，慢慢的变成看我小外甥女的眼神了，就是想刮一下鼻子，拍拍头，说声“乖”的那种感觉，对于女人来说，最致命的感情不是对异性的迷恋，那东西赔本后可以再投资吗，致命的是母性，因为母性才是无法计算成本盈亏，无法重新立项的感情投入。）
写到这里忍不住要说的是《异度空间》这部电影，有人说“张国荣是因演这部戏中邪才跳楼的”我从一开始就认为这种说法纯粹是无稽之谈，说这话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电影，怎么拍电影。但是“张国荣遗作”这个标题还是太伤感，本来不忍心看的。后来看是因为我太想知道张国荣在离世前究竟是什么状态，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情绪太复杂，现在也理不清。我已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45岁，加上抑郁症的折磨，岁月爬上风华绝代的脸，纵使无奈也会让我感慨沮丧吧，可是看完电影后，我明白，张国荣没有给我沮丧的机会，他还是那个娇憨的书生宁采臣，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程蝶衣，还是在舞台上恣意挥洒人们宠爱的哥哥。
岁月没在张国荣的脸上画上痕迹，却在他眼中写满沧桑，以致于电影一开始看见他作报告的时候我就已经泪流满面，（后来朋友说那场戏没什么沧桑的感觉，只是剧情要求演员沉稳一些而已，大概是我太过丰富的想象力导致的）可是啊，可是，看到他去林嘉欣家门前，想约她出去又羞于开口，王顾左右而言他，然后被林嘉欣说中拆穿后，羞涩的低头一笑，就是那一笑，不染尘霜，眼神空灵洁净，仿佛20年前的青涩少年。“有那么一二刻，袁某也恍惚起来”，仿佛有些东西岁月是抹不去的，仿佛有些人岁月是绕着他走的。
每年的四月前后我总会很脆弱，那个时候看《春光乍泄》只能看前40分45秒，大耳朵（就是张震）一出现，一听到那句“光听声音，就知道这里是厨房”（这句话荣升为我最讨厌的台词的top one）我就马上暂停，然后“从头来过”。因为我太希望何宝荣，哦，不，张国荣开心幸福（不管是在虚拟的空间还是在天堂）。虽然影片的后半部，使这部电影的主题从同性恋的爱情电影拔高为政治回归，但是我始终相信这是因为张国荣中途回香港开跨越九七演唱会，墨导的戏无法进行的聊以塞责，谁会想什么回不回归，厨房里的探戈已经美得让人目瞪口呆，（记得何宝荣把黎耀辉的头抱在胸前的那个镜头吧，想起徐志摩的一句诗，“死在你胸前，多美”）无法呼吸了，看完电影，我只记得黎耀辉温馨的小屋，记得何宝荣那件杏黄色的皮衣，记得让人血脉贲张的探戈。
黎耀辉说不清是为了给何宝荣报仇出气，还是自己泛酸吃醋，在酒精的推动作用下，用酒瓶给那个鬼佬的脑袋开了瓢，自己被炒了鱿鱼。何宝荣跑去接他收工，一见面就免费赠送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到这儿，我对朋友说，看，何宝荣笑得脸都化掉了，朋友看看我说，我看是你笑得脸都看不到了才对。）黎耀辉是决心将木头路线进行到底了，明明眼睛里的欢喜快藏不住了，还是一脸男人做这点事算什么的表情，“没什么好讲的”。何宝荣大概对他这种口是心非习以为常了，虽然收住笑容，还是一脸掩盖不住地得意，他是摁住黎耀辉的命门了，知道只要自己一撒娇黎耀辉那虚张声势的防备就会软化掉，“你不讲我睡不着觉啊”，“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啊，大佬”，果然，在何宝荣那魅惑的声音和撒娇的推推撞撞下，黎耀辉终于绷不住了，一句“好烦呢你”，全是满足和幸福。
还有我比较中意的公交车上两个人拌嘴那场戏，一位荣迷点评得好，何宝荣虽然使用的逻辑很奇怪，但一直循循善诱，启发黎耀辉对他的愧疚心。从这次和在cosmos hotel的房间的那次交锋看来，虽然每次何宝荣都没做过什么对事，但是他就是有本事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在29路公共汽车上，我们见识了他的让人瞠目结舌的分析能力，经过一番论证，竟然推出“我这么大个仔被人打”的原因在于你黎耀辉没有“当我面把表还我”（注意何同学说这句话时候的无赖表情）的结论，而可怜的木头似乎也被这番“道理”说得心服了，竟然没提出能够驳倒他的有力论据，只有虚张声势地喊一声：“是不是还想被人打啊”；在旅馆的房间里，虽然何宝荣力气不如人，但一番舌战下来，硬是把勤劳致富的黎耀辉说得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对不起培养他多年的党和人民，向明明“仆街”在先的何宝荣絮絮叨叨的解释：“你以为我想做么？我要赚钱返香港啊”，一改刚进门的嚣张模样，终于大家都明白了，虽然黎先生嗜好扁人，但是他智力一般，每次都不自觉地进入何宝荣的套，顺着何先生那让人啼笑皆非的逻辑，色厉内荏，占尽下风。可爱的宝宝，可怜的木头，幸福的宝宝和木头。
本想写一篇东西，结束我对这部电影的痴迷，可是没想到说了这么多。有时会希望真有醉生梦死的酒，喝一杯，忘了前尘旧事，但是“当你不能再拥有一种东西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事，令自己不要忘记”，那杯酒放到我唇边我也不会喝下去的。席慕容在她那首叫《戏子》的诗中说的好，今生今世我只是一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我是那样的同情又不屑于黎耀辉，因为我和他一样，在爱情中永远逃避，维护那毫无意义的自尊，骨头都绷碎了，还是羞于表达，自己不受伤永远最重要。为什么黎耀辉这个角色比较讨好呢，就是因为道出了多少人心中那对往事隐隐的遗憾，相爱的时候不懂爱情，再回首已百年身。
多谢张国荣，为了你，听Elton John的歌，留意亨利•摩尔的雕塑，仔细读白先勇的《树犹如此》和亦舒的小说；不自觉地学习粤语；开始听京剧和粤剧，爱他所爱。多谢，因为你，还有那么多东西让我感动；多谢，因为你，我还有欲望和动力完美地做一件事，多谢。为了忘却的纪念，“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了的时候你记得就越清楚”，仿佛这段文字没有埋葬我的迷恋。呵呵，谁在乎呢？怎能忘记春光？

梦之式神 · 发表于 2006-09-19 18:04:24

还记得刚看<春光>的时候,惊讶于LESLIE的热情,TONY近乎招架不住,颇有趣味的两个人.如果何宝荣这个角色不是LESLIE演而换成其他人的话,会非常不讨好.哥哥就完全不一样了,能把一个性格如此让人厌恶的人演的那么可爱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心心向荣 · 发表于 2006-09-20 21:53:34

能把一个性格如此让人厌恶的人演的那么可爱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只有哥哥能把何宝荣演的这么可爱。

下一天 · 发表于 2006-09-20 22:42:07

好文！喜欢看宝宝跟木头发嗲的娇嗔样子，真是可爱得不得了。真希望他们能永远Happy Together，每次看到最后宝宝抱着被子哭得那么伤心，我的心都会很痛。十分赞同这句：林青霞说过，这部电影中梁朝伟的表演是完美的，而张国荣的表演是神来之笔。没有梁朝伟这部电影会逊色不少，而没有张国荣的《春光乍泄》则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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