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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得珍惜,虽然不如意事有许多,但却有滋有味地享受生命,就像一株生在崖底的树,一个劲地往上拔,拔出幽谷,见到阳光,再用灵魂歌唱生活的喜悦。$ |! D X' M+ b5 H( z5 C
文-凉月满天图-孙初) [* f `$ Z6 A! Y% c4 T
这个世界虽然不能用简单的黑与白、明与暗、正与反的二分法界定,却永远存在一系列的二元对立,比如聪明与不聪明,热情与不热情,清醒与不清醒——比如周华健和张国荣。
+ s7 c8 `! X6 R! `1 O( P Y 看中央电视台对周华健的专访,这位巨星的人生同样有太多泪水和艰辛,但在整个专访中,他却始终笑声不断。再怎么穿着挺括,地位风光,那张40岁的笑脸,那双透出亲和力的眼睛,只让人想到温暖尘世,而不是高蹈云端的遥远孤寒。
5 n) c, r- T3 \& U 我不由想起另一个恰好相反的明星:张国荣。从《英雄本色》《倩女幽魂》到《胭脂扣》《霸王别姬》,无论角色怎么变换,他在车上打电话,他提枪跟人对峙,他生了BABY,家庭圆满,他爱上妓女,懒懒躺在床上吸大烟,或者变身优伶,粉墨盖脸,他的眼神却统统不变:不是坚毅深沉,或者优柔彷徨,而是——悲伤。
" a9 ?' u1 {+ V/ E; D r 是的,悲伤,华丽幕布掩不住的悲伤。这种情绪跟境遇和经历无关,跟他所出演的角色也无关,这是一种深达生命内部,看到生命内核的、天生的悲观主义者的悲伤。他坚信自己看到了人生真相,而此种真相跟自己臆想的世界相去甚远,所以才会如此悲伤。对这样的人来说,在关键时刻,生与死从来都不难以选择。
/ U; j& J K& i! Q 不免想起汪曾祺先生提及恩师沈从文时,曾写过这样的细节:
- k9 i9 ]& v7 ~ “沈先生读过的书,往往在书后写两行题记。有的是记一个日期,那天天气如何,也有时发一点感慨。有一本书的后面写道:‘某月某日,见一大胖女人从桥上过,心中十分难过。’这两句话我一直记得,可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胖女人为什么使沈先生十分难过呢?”
# e! u" b) X9 B/ u4 ` 汪先生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只能私下揣摩:沈先生从来拒绝血腥污秽的东西,即使写家破人亡的惨剧,比如《玉家菜园》,笔触都很干净,皆因他对于美的过分坚持。一旦世界出现一点不合理想的东西,对他锦绣般的心都是折磨。江南水乡,小桥流水,正宜妙龄少女,袅娜而过,才配得上如诗如画的好景色,而一个大胖女人忽然出现,冒犯了作家心中对美的念想,所以他才会难过,“十分难过” 。8 W4 o) Y% h4 V0 I# Q7 H% ~$ u
可是,我们生存其中的世界,始终都不是理想的,如全本《红楼梦》,既有花招绣带、柳拂香风的繁华,又有“重露繁霜压纤梗”的凄凉和落寞,既有明亮的蓝天丽日,又有阴暗浓重的夜。万丈红尘,不是浊烟就是大火,假如不能宽容忍耐地活下去,就只好向黑海一跃,像张国荣一样。就连我生活的这个小小城镇,一个月之内就发生了两起自杀事件,一个是中学生,因失恋而寻求解脱,一个是中年人,因失业而逃避压力,让人扼腕叹息。/ D. H* q" m2 j1 e* T2 j* e
所以说,这个世界永远有三种人,一种透脱,一种不透脱,一种不愿意透脱;也永远有另外三种人,一种活得清醒,一种活得不清醒,一种活得不愿意清醒。$ u6 z% b% R# e/ C. E2 X
周华健则是夹心饼干,透脱,但不愿太透脱,清醒,但不愿意太清醒,唱歌的时候好好唱歌,表演的时候好好表演,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他总是懂得珍惜,虽然不如意事许多,却有滋有味地享受生命,就像一株生在崖底的树,一个劲地往上拔,拔出幽谷,见到阳光,再用灵魂歌唱生活的喜悦。
% {0 b1 m1 g3 M! }( F0 R 与他同样的人还有很多,譬如史铁生,从21岁坐上轮椅到现在罹患尿毒症,靠一周三次的透析维持生命,命运之神对他太多不公,然而他一直泰然应对。他始终认为生命的终极价值是“美”,活着就意味着接受差别,忍受苦难,再在苦难中寻找一片温馨,一份安详与豁达。对待生与死,也许这是最得体的思考方式。5 h; _* v* P( q- G0 n: H* ~
张国荣去世后,周华健在一干同仁留给张国荣的位子上贴了一个纸条:“风继续吹”,并解释它的意思:“你来了,风继续吹,你走了,风还继续吹,这就是事实,虽然残酷,却很真实。”2 _3 P# ]3 {( f7 d' ~: C
风继续吹,请让我们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继续坚韧地美好地生活。& @+ c1 c, e% o' j% P
责任编辑: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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