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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要拿金鸡百花奖
" E1 p# \; \/ r文/严蓓雯(摘自1998年2月《电影故事》)
- _; }) ?* x6 H) ~- H* {张国荣和上次在《新上海滩》里见到的不同,这次张国荣非常健谈和友好,甚至友好得让你吃惊,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问:为什么?
& `1 n% Z. v4 w, ?到达传统景点车墩已是晚上六点,张国荣还没到。我们在剧中他的家枣众多石库门里的一个枣等候着,忽然来了一个人问导演:张国荣身上枪伤的妆要不要化好,我们便悄悄地跟着这个化妆穿越天香里来到了一个大百货公司的底楼。& L4 t5 N! D. x) c
张国荣坐在隔着玻璃窗的里屋,披着一件黑色滑雪衫,敞开正在化枪伤的胸脯。我后来觉得这个形象真是符合了他那天的表现枣敞开胸怀。7 T" s' S7 J$ P) K1 u
因为今天是张国荣第一天到《红色恋人》剧组拍戏,有很多情绪要酝酿,很多台词要准备,副导演叫我们不要打扰他。我们正愁没有时间采访,正在徘徊间,张国荣的眼光漫无目的地越过化妆师的肩膀,透过玻璃门,落在了我们身上。他认出了给他拍过多次照片的赵荣,亲切地笑了笑。- H* b* F7 Z5 l: D- `
因为这笑,我们推开了那扇隔开我们的玻璃门。# i+ B( ~% P, O, @
* v9 a* O# J4 t3 e; g' C# G“我要拿金鸡百花奖啦”- X8 K+ K9 N% }" e
出乎大家预料,刚演完《春光乍泄》的张国荣,下一个角色竟然是三十年代的地下共产党员!接到叶大鹰送来的本子后,张国荣很喜欢,他觉得它“很有力量”,而且从来没有香港演员演共产党员对他来说也极具诱惑力,他喜欢做第一个。他演过上海三十年代的拆白党,演过上海三十年代的流氓,但演革命党,是第一次。所以这次他又为《红色恋人》蓄起了胡子,演一个有革命信仰并为此牺牲的地下党人。/ R& E0 l1 P R2 ~7 C: A
“我对革命怎么理解?”他看着我们,一点也没有不愿接受采访的样子,反而兴致勃勃地谈起来。“我还年轻嘛,还没有经历过革命,”他先开了句玩笑,接着说。“不过我专门为了这戏看了很多那时候的书,像鲁迅的书,那里面有很多对那时革命党人的描写,我去努力揣摩他们的心态。而且我这个角色不是在枪林弹雨中去打仗的战士,而是一个知识分子。他和以往内地电影中的共产党形象有所不同,”他手一提,摆出一个威武不屈、气宇轩昂的样子,惹人大笑,“不是这样的,他二十年代去法国留学,学的英美文学,回来参加革命。他的台词八成是英语,剩下才是国语。我觉得这比较自然,否则人家会想,哎,这个革命党怎么会讲英语?”6 w5 M( Y# _8 t, G7 l: |
“而且导演要找一个具有浪漫气息的人演这个角色,导演觉得革命其实是很浪漫的,所以导演觉得你很合适。”我说。7 O& G( r$ g' Z# @/ O
“是吗?导演觉得我能演我就演罗,演员只是去诠释导演的想法,我自己会演得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今天是第一天,一切还言之过早。不过我和导演已经作了沟通,我是第一次演革命党人,有很多地方要叶缨(叶大鹰)教我。”) c* N$ `2 `; W, v6 ]- z5 |0 E( S# h8 E% \
“你对导演评价如何?”我顺势问。“我看过他的《红樱桃》。”“怎么样?”“很好啊。很不一样。是他的第一部片子(应该是第二部)就拍成这样,很了不起,拍的像外语片,还获得奥斯卡外语片提名。”“是吗?我倒没这个印象。”“哎,那你没做好功课!”张国荣伸出手点了两下,“教训”我。(JUDITTE注:哥哥又胡言乱语了,《红樱桃》确实没有得过OSCAR提名。人家记者反而给他教训糊涂了:-)
u! F( |0 `2 c6 X& B+ \- r# y“这个角色和我过去演的角色都不一样,”张国荣说着,两眼看住我,“应该说香港的演员都不会来接吧?”我们笑起来:“那是什么使你有勇气接下这个角色呢?”“我也对叶缨表示过我的的顾虑,他觉得我能,那我就演吧!我对这个题材还是很感兴趣,觉得演起来会很过瘾。我想把他演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那年代的人的状态,当然也有一定的难度,那么多的英语台词对我来说还可以,就是和老外一起演感觉不一样。”难道张国荣还怕老外?“这次来内地不是跟巩俐啊什么的,大家都有沟通,老外对我陌生,我对他也陌生,而且他不是很熟练的电影演员,是个舞台剧演员,实际上没什么电影拍摄的经验。舞台剧的表演都很夸张,这在电影上是不行的。”
0 p/ P; N$ x% C' K3 b8 q这次张国荣因为在《春光乍泄》里演一个有女人味的男人而获得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提名,我问他有没有觉得有点错位,“怎么会?”他说,“这就证明我演什么角色都能提名最佳男主角!说不定这次我还能拿金鸡百花奖呢!”大笑之余,张国荣又说:“真的,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叶缨还跟我说,我是个福将,谁跟我搭在一起,这个戏就能得奖。当然叶缨的野心也不在金鸡百花,他是想拿这个片子到国际上去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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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张国荣要拿金鸡百花奖(摘自1998年2月《电影故事》) G# W2 h$ v# h! \- S. Q
# Y% q# Q/ l, L+ K0 N5 b# w- ?“我演的这个角色是个很有信仰的人,应该说我很欣赏这样的人。”张国荣慢慢说。“那你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吧?”我问。“那当然!”张国荣笑出声来。“那你信仰什么?”“我信仰我自己,信仰我自己的信念,我想每个人都应该这样。”, z" Y N4 \& q' H3 c
' Y7 Y2 `) d$ N& X* Y“我很感激大陆的导演”. V' |9 z( `+ |/ t! y
很多人很喜欢张国荣演的各种各样的角色,超过了他富有磁性的迷人歌声。应该说作为从歌手起步而晋身电影的艺人,张国荣是极其出色的一个,甚至与一些优秀的全职演员比也毫不逊色。从《鼓手》里青春飞扬的年轻学生,到《阿飞正传》里“无枝可栖的飞鸟”;从《英雄本色》里少年气盛的警察,到《倩女幽魂》里文弱胆小的书生;从《色情男女》里不合时宜的导演,到《胭脂扣》里潇洒倜傥的十二少,他可以说演遍了香港电影里各种类型的男人。可真正让他获得国际声誉的是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和《风月》。因此,他成了继萧芳芳、张曼玉后第三个应邀做国际电影节枣柏林电影节评委的香港人,“是第一个男生!”张国荣念念不忘他的第一,加了一句。
" s) y' y3 E m4 E4 R3 B“所以这次我想通过你们一定替我传达,我很感激大陆的导演,我在外面能够得到承认,其实也是靠他们,我真的很感激的!”/ C% g) d) A0 Y O' w+ V. ]2 J
我这才感觉出为什么张国荣的情绪会这么好,整个人洋溢着一种自得,对内地记者也充满了好感。的确说名说利,对张国荣来说,已不是年轻时的“梦寐以求”,可有一点自恋的他像个女孩子似的特别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心灵深处脆弱的那一点,可以对新歌上不上排行榜不在意,可以对这次因《色情男女》、《春光乍泄》均获最佳男主角提名而均未获奖不伤心,可以对原本对准他的摄象机镜头移向了别人无谓地一笑,国际电影节来邀请他,这份认同,让他有了支撑。
& h" W3 Q9 r2 |5 P$ V+ B8 v“怎么说呢,也不是没得过奖,这次得没得奖无所谓。”于是他说,“而且评判团是一小圈人的想法。我拍完这部片子以后就要去柏林当评委,这说明我在国际上已经得到了认同。现在已经不会觉得得没得奖会开不开心,你看,”他指着服装师,“他因为《半生缘》得了金马奖最佳服装奖,他还不是和我一样在这里工作拍戏!”- y/ K7 f H# I2 G4 Y$ @5 X1 a
张国荣一直觉得自己很艺术。当然每个人对艺术的理解不一样,生活是一条流淌的河,每个最平凡的脸都有他最美丽的一刻,这美丽的一刻能引起所有最平凡人的共鸣,而张国荣觉得艺术是独特的个性。在电影里,他偏爱病态的角色,十二少、程蝶衣,这次是一块弹片留脑里而时时有间歇性狂燥症发作的靳。他爱把这些病态通过他传神的演技准确地表达出来。所以他不爱好莱坞电影,那些电脑科技把演员的表演全都抹杀了,“今天是恐龙,明天是外星人,后天又是什么?”因此他喜欢大陆导演,他觉得他们很“文艺”,很“学院派”,他很爱演这些文艺的角色。他觉得香港电影就这样了,很难有什么大的发展,对于现在新出现的话剧电影,如《南海十三郎》,以及目前深受好评的独立影片,如《香港制造》,他都觉得“早已存在过,要说有没有流行过,从来没有,《香港制造》还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电影,但话剧电影我觉得不能够成立。话剧跟电影根本是两件事情,把那些话剧搬上银幕也没有什么大的突破。《南海十三郎》这个角色来找过我,我为什么没有接就是因为我觉得这只是对话剧的重复,没什么意思”;在唱歌上,他也抛弃了循规蹈矩,那次红色演唱会就是绝佳体现。“我真的想把影像和声音结合起来,做到人戏不分,所以我的服装都用了丰富的色彩,给人视觉冲击。可有的低级小报说我穿高跟鞋,讽刺我不男不女,可国外歌手早就这样做过,像DAVID BOWIE,你知道他吗,一个很著名的歌手,他早就这么表演过。”张国荣太想与众不同,他要做第一个,要有第一次,他不是为了要哗众取宠,但他要人承认,他是不平凡的一个。
6 }% V3 [7 M! C0 a/ I A我们说着,不觉时光飞逝,副导演推门进来开玩笑说,“LESLIE,还有四个镜头才到你,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回趟香港!”
! q% m8 i1 t, Y9 `作演员永远在等时间,好不容易有张国荣的戏了。今天是他在电影中的第一次亮相,却是狂病发作以后被梅婷绑在摇椅上的戏。只见他头发散乱,大汗淋漓,衬衫半系半扣耷拉着,嘴中嘟囔有词。镜头扫到他的手,在监视器里看到那细微的颤动,真是佩服他的精湛演技。因为机位要移动,张国荣连人带椅像道具似地被搬来挪去,仅盖一条薄薄毛毯的他因为不时要喷水增加流汗的感觉而冻得真像“气息奄奄”,导演一说停,下个镜头没他,他连忙躲回小房间对准了取暖器。导演正和旁人说着有几场戏要换时间拍,张国荣忙作势“惨叫”:“千万别换,我可刚把台词背熟!”
, A8 r' Z7 y' k4 M! ?张国荣随和地与组里的人员聊着天,玩弄着桌上的道具,我们说要给他拍两张照片,他抬头一看镜子,“哇”地大叫一声,转过来非常非常和蔼地说:“乖,今天太难看了,不要拍,改天好不好?”并用柔和的目光目送我们一直到我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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